黎子白用耳朵聽完薄景琂這話,壓抑的自己隻想吐血,人走後,薄景琂才解了他的穴,拍拍他的肩膀:“跟我鬥?
要知道,這情場老手,這姜,還是老的辣。”
黎子白撐起身子,渾身濕漉漉,全是混合着泥土的水,捂着兇口,直接吐了一口血。
薄景琂忙站起來一個後躍跳開。
黎子白:“怪不得,你會闖下這麼多禍。”
薄景琂思索了下:“你瞎說什麼呢?你以為我非要協助紅依曆劫,是因為我搶走了他未婚妻,那個女仙愛上我了?
你瞎想什麼呢,前些日子你已經回了天空一趟,也應該知道這孰輕孰重。
有些話對我,能說的說,能不說的不說,你也不需要這麼掩藏吧?”
黎子白捂着兇口,哼笑了一聲。
黎子白:“随你。”
說完從地上爬起來,有些狼狽,但仍是身子站的筆直,手握拳,整個頭發都是濕漉漉的,包括身上也是,背後是一片的紅色。
方才摔下去的時候,不小心被那株花的花刺給紮到了,生硬的疼。
薄景琂雖然反感他這樣欺負他妹妹,但是看這人一身狼狽,卻仍強撐着的樣子,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些擔心。
尤其是那背後的血,也不知道他養的那些花精,到底有沒有哪種花的葉汁有毒,又是哪朵花精紮的他。
薄景琂怒目在那一花圃的花挨個盯了一遍,直到一個仙人掌被兩朵海棠花給水中拖了起來,那仙人掌不停的抖動着自己肥大的身軀。
方才那根本就不是它紮的,它就是被誣陷的,但是不敢說,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在自己心底辯解。
因為對面那人會讀心術,因為它的刺上還沾着血,因為它是跳進井水裡也洗不清了。
薄景琂有所了然,看看那仙人掌粗長的刺,恐怕那人傷的不輕。
黎子白走到井邊,打了一桶涼水,直接拎着到自己的房間,就着房間内浴桶旁常規備着的一桶涼水。
兩桶水都倒進浴桶裡,将衣服脫掉,就踏進去。
傷口不處理,會發炎,而且這個樣子,即便他能運用傳送符傳送到绛州,找到他們。
那也是隻有被照顧的份,關鍵是,他這臉上的傷還是那個人打的,這堂堂的正配,讓那個連個名分都沒有的人給打了,還要讓那個人給幫着照顧。
他是有多下作,臉皮多厚才能作出這種喪權辱國的事?
殷紅的血混雜的泥土,很快便把整個浴桶都給攪渾。
黎子白将頭沒入水中,洗着帶着泥垢的發絲,動作很快,也壓根就沒去管這背後的傷口,以及冰涼的水。
薄景琂從外面進來,看到他這副樣子,還未走過去,那邊黎子白已經光luo着身子從浴桶裡走出來,快速的套上衣服,連傷藥都沒抹,人就往書房走。
邊走邊把頭發綁起,到書桌面前取出筆墨就開始畫傳送符。
薄景琂在一旁雙手環抱:“人跑了就追,人在的時候就各種挑刺,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黎子白:“那是因為是真的喜歡,若隻是玩玩,那我大可寵到我膩了為止。”
說完便急促的問:“他們現在在哪?”
薄景琂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隻是把靖萱送到了绛州城門處,這會應該在那附近,沒走遠吧?”
黎子白輕聲嗯了一聲,筆下不停。
另外一邊,绛州。薄靖萱趕過去後,并沒有看到紅依身影,心下還擔心着黎子白那邊的傷勢。
看着天色已晚,這找人,她又不在行。
便沿路用紅色的朱砂畫小人,十分簡筆、包子般的紅依,如果他能看到,應該會尋着印迹找過來吧。
怕紅依看不懂,又特地畫着一個紮高着辮子,一身灰白色布衣女俠裝扮的女孩。
這是他們第一次去定軍侯府查探消息時,她的裝扮。衣服簡單、舒适,在黑衣中掠來掠去,又不會惹人注意。
然後又畫了她穿着那種天藍色裙衫,寬大水袖,手中還拿着一根玉笛把玩時候的樣子。
她這人其實沒多少擅長,但這種簡筆畫倒是畫的有模有樣。
黎子白那邊畫好傳送符後,便直接傳送到了绛州城外,擡頭便是城門,與薄靖萱離開,中間隻差了一刻鐘的時間。
正好看見那些被留下的标志,一路尋過去,見她仍在畫,但畫的簡筆人物卻沒有一個是他。
簡直是不把他這個正牌男人放在眼底。
眸底帶着怒氣,一張臉黑死,簡直就是死氣沉沉的,站在其背後,等薄靖萱回頭的時候,正好撞見那一張能吓得要死的臉。
不由的去問:“你傷勢處理好了,腦袋沒摔壞吧?”
問話還很正常,帶着關心。
黎子白嘴角哼了一聲,頭低下,身闆也略彎着,一雙眸子帶着強大低沉的氣壓看着她:“你厭倦我對不對?
沒有那段回憶,是不是你就不喜歡我了對不對?還是,你真是個貪慕虛榮,隻想往上爬的人?”
黎子白:“你分明就是覺得,你現在遇到身份比我高,給你更能帶來無上榮耀的對不對?”
整個說完,薄靖萱已經愣在那裡:“你到底在說什麼?”
薄靖萱:“誰惹你生氣了對不對?再說喜歡,怎麼可能三個字随便說說就是真愛了,即便我們曾經有過什麼,那也是曾經。我不介意重頭再來,可是~”
後來還沒說下去,那人已經扭頭就走,而且毫無回頭的迹象。
扭頭走出兩步,就開始奔跑起來,情緒十分悲恸,從後面可以看出,他擡起一條胳膊似在捂着什麼。
莫非是在哭?
他一個上神、一個大男子,在哭什麼?
薄景琂并沒有追過來,關于京郊失蹤案一事,他隻查到那靜安寺廟裡的老槐樹妖的樹根一夜消失。
樹被砍斷後,本也該随之散去的修為,但在寺廟卻并沒有見到那散去的修為。
因為所謂修為,不管神仙也好、妖也好,修為散去時,都會形成熒光閃閃的如同螢火蟲般的光。
但是他問過寺廟的人,卻沒有任何人看到過那種光。
去找司命神君,司命神君隻透露出一個地點: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