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白擡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薄靖萱:“沒、沒什麼。”
聲音很有些不自然,放下手來,又去看他:“你當時是紅線斷了之後才來追(我)的嗎?”
那個‘我’字她還沒臉皮厚到能說出口。
隻記得第一次見到黎子白的時候,他就是因為他手上的姻緣紅線斷了,所以才查到她,追到她面前的。
而這紅線斷了的時間,應該是在她動了時光輪,穿越到這三百年前的時候。
但這樣算的話,紅線斷過後,他要尋她,肯定得先去月老那邊問個明白,弄清楚月老給他牽的是哪家姑娘的姻緣,然後才有可能去往生殿找她。
但這一來一回折騰的話,他時間肯定不夠,怎麼可能,還能來得及搭乘時光輪,跟她一起來到這個世界?
煩悶的來回走動着,最後在黎子白的對面一屁股坐下。
整個人眉頭微蹙,倒有一種偵案、破案的意味。
黎子白擡起頭看她一眼:“早就想到了。自從發現這根紅線被斷後,我從百裡梨苑趕到月老殿,中途又撞上司命神君一次。
知曉你的位置後,手剛觸碰到一樣東西就被帶到了這個世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司命神君指點我的位置,應該是就在往生殿,因為隻有那裡才有時光輪。
而你手上的姻緣紅線,應該是你準備動時光輪之前被人給剪的。”
薄靖萱:“那你,你怎麼能進到那個密室的?往生殿是禁地,除了看守之人,是無人能進的。”
黎子白盯着手中仍舊還存在的那截殘留着斷端的姻緣紅線,一副,這不就是原因嗎的看着她:“就像你嫂子嫁給你哥後,也能随便進出一樣。
不過當時,我真不知道那裡便是往生殿。是穿越後想到了時光輪,而時光輪,隻能是在冥界的往生殿内。”
種種巧合以及一系列事情的結合,都表明這一系列都不簡單。
一個局,一個大到能利用他百裡梨苑的上神――黎子白的局。恐怕這背後不簡單。
黎子白:“以後,還是低調點行事。别去找慕博(司命神君)了。”
薄靖萱也絕非什麼傻子,整個事件的蹊跷,從黎子白追來那一刻她就有所懷疑。
眼下雖然有很多她還是沒弄懂,但有一點是正确的,就是穿越到這個時空的人,隻有他們兩個。
若是時空紊亂,弄出了什麼事情,接受懲罰的,也隻會是他們倆個。
在桌子對面坐好,手撐着一側臉頰,看着他在那邊畫符,不停的修修改改,扯掉一張,又繼續畫去。
第二天,給她用了一張傳送符,直接送她回了她在紅依那個住處的房間。
推開門,洗漱一番後,沒有見到紅依的影子,薄靖萱就四處找了一番。
見紅依在院落中的一個石台上在看一樣東西,便走過去。紅依見她過來,便連忙收了起來。
薄靖萱:“很重要的事情?”
紅依搖了搖頭:“簡單的事,功課。”
薄靖萱:“功課?”
什麼功課。
紅依沖她笑了笑:“沒什麼,是因為任何形式的曆劫,都得要在人間做一件為民除害的事。
前幾日京郊那邊出現幾起失蹤案,我想看看。”
将東西放在自己的儲存袋子裡,裝好。然後走過去,沖她笑了笑,竹馬看青梅、新婚燕爾的樣子:“京東城那邊有家早餐鋪,我們去吃好不好?”
薄靖萱摸了摸肚子,沖他點了點頭:“好。”
薄靖萱,今日,是穿着一件水藍色的衣裙,近來吃的多,面色也越來越紅潤,跟着紅依走在其身後,長發往上挽起,固定後,順着一個發卡再往後放去。
手中把玩着一隻玉笛,不太說話,但是模樣嬌俏,比一般的姑娘家多了份不受管束的放蕩不羁。
比行走江湖的女俠又少了份英氣,倒多了一般姑娘的幾分委婉。
美得不是那一張臉,而是那本身的氣質。
紅依在前面走着,到那家早餐鋪後坐下。紅依除了會燒烤,會煮些最簡單的粥。
基本上其他的他都不會做,所以就隻好帶她出來吃。薄靖萱将玉笛随手就放在桌子上,在店小二遞過來的早餐菜譜上點了自己要吃的東西。
便随手将菜譜推給對面紅依。
紅依看着她,見她此時正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東張西望,随便點了份這店鋪早餐的經典套餐。
便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是覺得無聊嗎?”
薄靖萱看着他,有些詫異的,他問她這個做什麼?
薄靖萱:“人生本來就是無聊的啊,尤其是仙生。”
紅依:“那,等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管是這京都,還是走南闖北各個地方的女孩,無一都不愛好逛街,買各種吃的、用的,還有,一切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想,你應該也喜歡吧?”
紅依除了在天上的時候,被當作神獸來養,到了這個凡間後,他一出生便是個孤兒,跟着二叔走南闖北的做生意。
後來二叔也不在了,他一個人,更是在各處遊逛,對于人情冷暖他體會的不多。
因為他手頭上從未缺過錢,遇到過任何困難。
但是這凡間,中原乃至西域各處的風土人情,他都是略知一二的。
薄靖萱單手撐着下巴,一雙眸子看着他,另一隻手還在擺弄着自己放在桌上的玉笛:“你沒病吧?我們不是來玩的,你不是說,你這曆劫還得要做些為民除害的事。
不是說,你對京郊的那失蹤案感興趣,吃完飯,幹嘛不直接去找線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曆情劫、情劫,這‘情’是可以假裝的,但是這‘劫’卻是隻能實實在在的去曆。
她薄靖萱再陪他裝男女關系,但那也是有個時間度的。
而且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能做的事情,最好也就現在趕緊解決了。
紅依被訓斥的有些委屈:“我隻是想你~開心點。”
随即便低下去頭,更是不敢去說了。
見他那一副委屈樣,薄靖萱考慮到,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做人,可能對與人交談還不太習慣。
便慢慢的探過身去,手中的笛子在他面前輕輕的敲了敲:“那個,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歡逛街。隻是,我們先想辦法把這劫曆了好不好?
而且凡人的生命不比仙生,凡人一世也不過就是百餘年,生命可貴,近來城郊發生的失蹤案,我想,我們還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