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琂先是愣了一秒,然後回到屋内,看到那桌面上散着的棋子,以及地面上還殘留下的屬于火麒麟一種神獸的毛。
霎時,就明白了。
說是出事,未必就真有什麼事。黎子白養的那隻火麒麟,最大的缺點,就是愛誇大事實。
而紅依要追,就讓他追去好了,年少沒有一點沖動,那還叫什麼年少。
将屋内用仙術收拾了一下,外面設置的那些海苔也都清理了。
掀開被子正準備上床,一堆牛糞十分辣眼的出現在面前。
捂住鼻息、捂住鼻息~
行走在半空之上,薄靖萱還是怕被天界之人發現他們,不敢讓梨花獸飛的太高。
一邊趴在它身上,一邊問着:“你主人到底出現了什麼事?”
梨花獸哪有時間來回複,加速跑還來不及。
便簡要概括:“慕蘭笙跟慕博有私情。”
啪嗒一聲,就像晴天霹靂一般。
薄靖萱:“你沒搞錯吧?這根本就不可能,慕博可是慕蘭笙的二叔,他們二人能有什麼事?”
梨花獸怕說多了喘不過來氣,為了找她,它到了南陽後,地毯式的搜尋了一遍,才發現她在這個客棧裡。
跑了好一會兒,才籲籲道:“在昨晚,主人到慕府查看,結果發現慕蘭笙進了慕博的房間,兩人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手下一用力,因為正巧是抓的梨花獸的毛發,梨花獸疼的一下子身子緊繃,慢了半拍。
薄靖萱忙松了手:“那個,你别氣啊。
隻是,我覺得那兩人不可能發生什麼,會不會聽錯了,或者是認錯人了?”
放在人間,這叫***。
兩人就是叔侄女的關系,慕博即便是不想讓慕蘭笙嫁入皇宮,那也不會親自毀了她的清白啊。
再者,她記得哥哥薄景琂是交過慕蘭笙功夫的,而她跑的速度快,也不是那麼沒有一點思慮的人。
不可能會喜歡慕博,更不會跟慕博發生任何關系。
更何況慕博的身份是司命神君在人間的身份,他雖是人的身體,但是卻保留了身為司命神君的神識。
而且,還可以随時離開那具身體,恢複自己的仙人身軀。
再者,慕蘭笙就是她,她就是慕蘭笙。
這些年來,雖然極少外出,但跟司命神君還是有來往的,如果他們早就暗渡陳倉,那啥了。
這些年,也不會連一點進展都沒有吧?
所以不可能,一定是看錯了,或誤會了什麼。
心下更為着急:“那他現在人呢?他信了沒?”
梨花獸:“在書房裡,主人沒信,但是他很生氣。”
連窗戶都砸了,用來畫符的筆在梨花獸來尋她之前也都斷了七八根了。
所以這件事情很危急,梨花獸馱着她跑的很急,要隔一大會才能說一句。
薄靖萱也不打算為難它,隻求它能把現在京都的整個情況大概說出來就行。
等到地方,還是原本那個兩進兩出的院子,在院子裡停下,往前走過去,對面再偏左的房間便是書房。
她以為他還在裡面,略敲了敲門,輕推門進去。
裡面卻是空無一人的,斷掉的筆全部都扔在一旁的垃圾簍裡。薄靖萱站在門那裡,思考了許久。
自穿越到這個時空,她從來就沒有此刻頭腦這麼清晰,思維這麼慎密過。
她不能亂跑,天界既然已經禁止了瞬移這個術法,必然因為某件事情。
在大家速度都快的情況下,打架也好,通緝某人也好,凡間這麼大,除中原外還有其他國家。
一個人若是跑,其餘人想抓都抓不到。
而一旦瞬移這個術法不靈,大家都不能肆意的從一個地方消失,然後直接到達另外一個地方。
那麼這時打架,比的就是真才實學;而通緝,則也是會變得更容易些。
天帝發布這一項禁令,或許,就是要抓他們的。
而且,她覺得,他一定會信她。
即便不信,他那麼聰明,也是一定會強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再将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而今晚正是大皇子與慕蘭笙的新婚,慕蘭笙到底是不是與慕博有染,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他跑到太子東宮一看,不就知道了。
當下一想,便直接往裡面走去。
然後動手将東西都收拾了一下,被紮破的窗戶也修了一下,窗戶框内,幾根支撐整個窗體的竹片斷截處,在月光的照射下,還能看到幾滴已經幹涸的血迹。
心下是有點微微痛,量量窗戶的寬度,将那些斷掉的竹片都拆下來,放在垃圾簍裡。
然後又跑出去,到院子中,準備弄些樹枝,削成長片狀,代替那些竹片。
梨花獸似乎若有所懂在原地思索一會,就跟着她跑來跑去。
不管怎麼樣,它就先跟着,等會主人回來了,兩人鬧起來,它這麼大一隻,夾在中間,做不成和事佬,幫他們擋拳頭,也是可以的啊。
于是就這樣想着,蹦跶來、蹦跶去。
書房裡面收拾好後,又去主房的卧室檢查了一遍,将床上原本分放在床頭和床尾的枕頭并排擱着。
然後又摸了摸梨花獸的頭:“我們去做些酒釀團子,等主人回來好不好?”
梨花獸點着頭,将頭拱在她裙子上蹭着。
薄靖萱蹲下身,非常親昵的揉了揉它的頭,正想說它乖呢,她跟這隻梨花獸其實相處的時間不長。
幾乎,除了最初到達無妄海的那一天外,她跟這隻神獸,根本就沒見過。
隻是兩者夾了一個黎子白,黎子白是它的主人,又是與她連着紅線那人。三者總歸是要一家的,自然這關系就親近一些。
梨花獸隻是覺得這是主人選中的人,畢竟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而且自從知道她跟主人的事後,它就把她的事,生平、背景全都打聽了仔仔細細。
這百裡梨苑十萬年了,都沒有一個女主人,逮着了一個,當然不能放走。
便在她懷裡又拱了拱,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主人的懷裡拱了一下,那位置是在腰部偏上。
而且,還正蹭着兩團軟軟的東西,跟它撲在自家主人懷裡時完全不一樣在,正想再拱一拱時,一股力道極快的,扼住它的脖子就地上甩去。
手勁極大,而且極為霸道。
薄靖萱還半蹲在那裡,是半彎着腰,本來是撫摸着那梨花獸的頭,當下被一幕驚的背脊一僵,仰着頭,看着那人。
不知是驚、是喜,還是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