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大師率先動了,他掏出一疊黃色符紙,往天上一抛。随着那些符紙落下,地上那些屍體竟一個個站了起來。
“起屍陣?”
清音與禹風兩人相視一眼,皆露出了震驚。
這起屍陣是江湖中早已失傳的邪術,為天下正道所不容,沒想到今日會在此處見到。
被陣法控制的屍體不會武功,也不是金剛不壞,但卻極為難纏,因為它們早就死的不能再死,所有根本沒有辦法以死亡來終結它們的行動。
清音的手雷已經用光,子彈她也試過,根本沒一點用。
此時此刻,他二人被死屍層層圍住,遠處又有武功深不見底的高手虎視眈眈,而兩人的體力,特别是禹風,早就見底。
這樣的形勢下,女孩銀牙輕咬:“隻能拼了!”
她輕輕彎腰,撿起一把劍,然後身形忽閃,短短盞茶功夫,那數十名僵屍竟皆被她砍斷了手腳。
“這麼快?!”
女孩剛剛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起手已經很快,後面更是一劍比一劍快,禹風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功法。
按照常理,随着運動量加大,人的速度會越來越慢。而且,最關鍵的是,女孩剛剛第一劍已經用了她最快的速度。即便後面她的力量不衰弱,也不可能一劍比一劍快。除非,她也用了秘法,不斷激發自己的潛力。
青年皺着眉頭,心中不斷思索着。
一劍破陣後,女孩臉色紅到發紫,她的氣息異常的不穩定。
确如禹風猜測一般,她剛剛每一劍,都激發了自己的潛能。不斷的超負荷運轉對身體危害那可是極大的,但危機關頭,容不得她不搏命。青年的狀況她早就看在眼裡,她也明白這個時候她必須站出來,不然兩個人都逃不過這一劫。
起屍陣是極為強悍的邪術,若不能急速破陣,那些被打倒的僵屍還會再站起來,不停向你發起進攻,直到你精疲力盡。
所以清音在見到起屍陣第一時間,便下定了決心。身體健康與否固然重要,但若沒了命,一切都是妄談。
沒有做太多的休息,她再次動了,這一次她的速度比先前最快的速度還要快。
“看不清了。”不光禹風,一衆江湖高手都捕捉不到她的身影,不,連她的殘影也捕捉不到。
陣法大師再也沒有先前的從容,他原本對自己二百年的功力相當自信,可眼下竟也捕捉不到那小丫頭的身影。
汗水自他的臉頰流下,他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因為他察覺四周都是殺意,那個女孩此刻一直繞着他高速旋轉移動,等待他的破綻。
他已經把二百年的内力全部運集于身,但就算這樣,他還是不能放心,他甚至預感到了,在下一秒,自己的喉嚨将被刺穿。
果如他預感那般,一把劍破空而來,直指他的咽喉。
劍并不是什麼名劍,在平時,根本不能傷他分毫,可此刻明顯與平常不一樣。
他預感到自己會死,而清音顯然也對他勢在必得。
可如時間靜止一般,那把劍在離陣法大師咽喉一寸處停住了。
這……
一隻仿佛幹柴般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清音刺來的劍,他輕輕一握,犀利的寶劍就如紙片一樣化作灰塵。
“玄清劍法。”黑袍老者收回自己枯槁的手,嘴角輕勾,“可惜你年紀太小,隻練到了第五層。”
“你在說什麼。”清音微微抖動,一臉的不容置信。
她并不知道自己所用劍法的名字,更不知道這劍法還有幾層幾層之說,她隻知道,這門劍法對身體損害極大,決不能輕易動用,另外,一旦動用,這世間就鮮有人能阻擋。
可眼下,那黑袍老者不止擋住了自己的劍,而且還清楚地說出這門劍法的名字。
“不到二十,就練到了第五層,可真是百年難見的絕世天才,玄老道收了個好徒弟呀。”感慨一聲,那黑袍老者又道,“可惜啊,到此為止了,老夫絕不會容忍你成長下去!”
說罷,他手臂一揮,就将清音擊飛出去。
看似輕輕的一擊,竟讓女孩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全被擊碎。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緊接着,她的意識便失去了。
在禹風出手準備接住她之前,一個身影卻比他更快。那是一個紫袍銀面人,他自天而降,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冷氣。
可他對懷中之人卻是那麼的溫柔,隻見他輕輕托住女孩的後頸,将一粒藥丸喂入她的口中。
這個陌生男子的闖入,讓形勢突然發生了變化。對禹風來說,這不再是死局,那個男人能進來,說明隔絕陣法已被破,他若想走,可再次施展土遁之術。而對七爺一方來說,舊的麻煩還沒解決,新的麻煩就産生了,而且相比之前,更難解決。
隔絕法陣被破,這意味着京城守軍随時會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留給七爺一方的時間不多了。
“前輩。”京城七爺躬了躬身子。他想請黑袍老者再次出手,一舉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小子,你不該來!”黑袍老者面色陰鸷,語氣不善道。
顯然,眼前這紫袍銀面人已經讓他感覺到一絲壓力。
“老東西,你傷我師妹,我能不來嘛!”紫袍銀面人語氣同樣沉重。
他給黑袍老者壓力很大,那黑袍老者給他的壓力又能小到哪裡去。他在現在的江湖中可以說沒有敵手,可江湖中總會有一些隐世高手,眼前老者顯然就是這樣的一位。
對付這樣人,他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取勝,原因無它,隻因這些老怪物修煉年限實在是太久遠。
“你師妹?這麼說,你也會玄清劍法?”老者語氣一沉,問道。
“你知道?”聽到玄清劍法這四個字後,紫袍銀面人竟有些失聲。這門功法自師傅去後,隻有他師兄妹二人會,而且師妹并不知曉這門劍法的名字。
在他潛意識中,這門劍法的名字,除了自己,這世上不會有人知道了,可眼前這黑袍老者,竟也知道。
“此人不能留!”這是兩人同時産生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