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一世情妍,教授大人坑萌妻

99.099匆匆而去,從此不歸

  甯呈森側首,目光從甯翰邦懷裡的甯呈宵身上,轉回到自己父親面前。

  身影筆直,與父相仿,甯振邦的怒目,還有甯呈森的冷淡,父子間彼此對視,還未怎麼開口,已燃着淡淡的火藥味。

  夏晴瞧着不對勁,趕緊上前去拉甯振邦,和音相勸:“小森難得回來,你别老端着父親的架子,讓他慢慢适應。”

  “他是小孩子嗎?要怎麼适應!沒有你,他來不到這個世界!”甯振邦氣急敗壞的吼了聲。

  甯呈森本來也就不是脾氣太好的人,見甯振邦口口聲聲維護夏晴卻不提他的結發妻子半個字,火氣瞬間上來:“如果我這輩子都适應不了呢!我還真不怕告訴你,如果我母親的事被我查出是和你有關,這個家也别指望我再能回!撄”

  父子倆一個脾性,伍樂旋也是擔心一會要鬧僵,當下把甯呈宵交到自己父母手裡,打算去喊甯家的兩個大家長來。

  然而,她才提步,便撞上甯翰邦陰冷的視線,帶着深意的警告和阻止償。

  這邊父子倆在鬥氣,做為弟弟和小叔的甯翰邦卻是悠閑坐在沙發上,翹着腿平整着褲腿上的些微褶皺。

  伍樂旋當下縮了回來,與他夫妻三年,在他面前,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她深有體會。

  甯振邦沖着要去打甯呈森,夏晴根本拖都拖不住,隻得一個勁看着甯呈森:“小森,你閃開些,閃開些。”

  可是,甯呈森一動不動,他就站在那兒,好像等着甯振邦上來給他耳光。

  “夏晴你别拉我,我今天不收拾收拾這個兔崽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都!”甯振邦黑着一張臉,更往前沖。

  夏晴見父子倆都如此執拗,隻得跟何家父母求助。

  何瑞天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女婿,遲疑幾秒,終是上前,正想伸手拉住甯振邦,後邊忽來一聲喝:“都給我住手!”

  從後上來的是甯老爺子,被菲傭用輪椅推着,身邊陪同着剛進去不久的甯老夫人。

  甯老爺子一臉嚴肅,訓斥長子:“你今天若敢動小森一根指頭,就先給我從這個家滾出去!”

  年邁的老人,稍稍動怒就是氣息不平,甯振邦不好再起火,收了手,對着老爺子還是恭敬喊聲:“爸。”

  半屋子人,都朝着甯老爺子看,他唬着眉:“你們各自都收斂點,别喊你們回來吃個飯直接把我氣蹬腿!”

  末了,微頓着緩氣,看向甯呈森:“小森,你跟我過來。”

  彼此都是為甯老爺子而來,這會兒老人一發話,也沒人再敢多言,各自尋了地做各自的事,甯老夫人看着這一大家子的人,卻隻覺得頭疼。

  甯呈森跟着甯老爺子去了書房,隻子孫兩個,甯老爺子的臉色和悅了不少,坐在輪椅上的他,仰着首才能看清自己的孫兒,有着無奈的輕歎:“這幾年在穗城,你都摸出什麼門路沒有?”

  “總有一天會摸出來的,爺爺。”甯呈森一副油鹽不進的樣。

  為了讓老人舒适些,他也順着彎腰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如此一來,子孫倆可以相對平視,溝通也沒有那麼辛苦。

  過了那麼多年,母親的事更難查起。當初她去穗城,隻說想要回去看看,他沒太在意,哪裡知道,這一去也許已經成了永别。

  母親被宣布在穗城遇害的時候,他還在大學,那時候他就想去穗城,然而,當時的他沒有能力抵抗整個甯家人明裡暗裡的阻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攻讀法醫。

  做了法醫就能接近重案組,進了重案組就能靠近他們曆年來的刑事檔案資料,母親的案子當年在穗城是有入案的,他希望可以接觸到那些檔案,讓他查出蛛絲馬迹,即便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

  “如果五年十年都查不出個結果,那這個家你就真的不要了?再也不回來了?”甯老爺子又問。

  “是的。”

  甯老爺子更是長歎氣:“舒染進甯家門的那天,我印象還很深刻,如此才華橫溢的女子,呆在哪個地方必然都有她的一番天地,隻可惜……天意弄人啊!”

  “小森,既然你一定要查,那爺爺不妨給你指條路,總比你這樣無頭蒼蠅似的強。”甯老爺子頓了頓,手在輪椅上攥了很久,像是下了大決心,好幾秒後才道:“你太爺爺外流的那副字畫,是落到了穗城,我後來追查,據說是被一個叫做喬謙的商人收在手裡。你在穗城,如果可以見上他,或許可以問問,他是從誰的手裡轉過那副字畫的。”

  甯老爺子說的不明不白,但甯呈森卻是聽的七七八八。那副被外流卻至今未追回來的字畫,是當初老爺子送給兒媳婦舒染的,舒染的失蹤,伴随着字畫的失蹤,這些年始終未流出市面,卻原來,真的隐迹在穗城。

  甯呈森不知道老爺子為何會忽然對他說這些,這幾年來任憑他在穗城如何打聽,也未從有任何消息,如今老爺子這麼一說,好像忽然開了條明道,讓他看到了希望。

  在母親失蹤的這件事上,不管是爺爺還是奶奶,他們的态度和處理方式都欠妥當。甯呈森一直都認為,即便這兩個老人再如何疼他,對母親舒染,也多怕是不怎麼看重的。

  因為,作為甯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她沒辦法為甯家生下一兒半女。

  甯呈森道了聲謝謝。是真的打心底裡感謝甯老爺子的指點,這或許會讓他少走很多彎路,也或許能讓他了卻心中結。

  那天的晚飯,誰都沒再争吵沒再言語。甯家的餐桌很大,餐廳更大,十來個人圍在一起,依然寬敞,若不是甯呈宵在那兒叽叽喳喳,爸爸長媽媽短的,那是真的極為安靜的。

  何瑞天夫婦問起了何宴爵,甯呈森避重就輕,隻說還好。事實上,何宴爵好不好,他真的不知道,即便同在一家醫院,即便偶爾能夠碰頭,如此年輕的男人,身體自然是好,但心理病态到什麼程度,他無法用肉眼觀察。

  晚飯結束的時候,甯呈森當着衆人的面說他明天的航班飛穗城。

  甯老夫人第一個跳出來,百般的不願,說半個月的假期才過了一半而已,就算要回,也沒必要如此急,還說,甯老爺子的身體都不見好。

  甯呈森也不含糊,更不想多費口舌,放下碗筷的時候,隻淡聲:“爺爺是不是真病,其實我早在回來的第二天就看出來了,我是醫生,知道什麼樣的狀态才是個病人該有的。之所以一直不說,也是真的想留下來陪陪您們。隻是,現在這副情況,我覺得,我繼續呆着也沒什麼意思。”

  可以說,除了兩個老人,這個家裡沒有一個人不礙他的眼,他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天都覺得要窒息。

  甯老夫人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是被老爺子揮手掃斷:“都别說了,小森自有他的選擇。”

  一邊的夏晴聽了,甚為傷感的看着甯振邦,好像在怪他,沒法讓她和甯呈森多呆一天半天。甯振邦同樣無奈,縱使他在外面如何呼風喚雨,可回家面對着老父親,他依然沒轍。

  一屋子人,有人傷感有人黯色有人緘默。

  當夜,甯呈森去了位于别墅三樓最邊上的角落,那裡是母親舒染的琴房,白布遮蓋的鋼琴,亮透的黑,他輕輕掀起琴蓋,修長的指尖在黑白鍵上随意流轉,傾瀉出來的便是完美的音色。

  這個琴房,留着他們母子間太多的美好回憶,從他三歲到十三歲再到二十歲,母親的各種容顔,或慈愛或嚴厲或膩寵,通通刻在他的腦海裡,埋進他的心底。

  如果當年她不是為了父親隐退,那或許今天,她已然是個享譽全球的鋼琴家。

  爺爺說的一點都沒錯,母親舒染是個才華橫溢的女子,她的才華不單單表現在鋼琴上,還有在書畫上,更有在為人處世的圓潤上。

  他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何這樣一個美好智慧的女子,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都不自知。亦或是,其實她知道,但她義無反顧的這麼做。

  可是,他還是想不通,到底有什麼樣的義無反顧,會讓她隻言片語都未留給她最愛的兒子,匆匆而去,從此不歸。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在穗城到底還有沒有親人。還小的時候,母親抱着他,談穗城的風土人情,談穗城的小吃美食,談穗城的園林高校,可就是不談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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