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振宇無力地搖了搖頭:“你不用安慰我……梓銘,爺爺故意把梓熙支走,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爺爺?”阮梓銘淡淡的問。
阮振宇長歎一聲:“當年爺爺本想将當家的位置傳給你爸爸,隻是沒想到一場大火把什麼都希望都燒沒了。”
阮梓銘的眸子暗了下來,隻淡淡的說:“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爺爺你别再難過了!”
“你的爸爸,他恭順謙和,大有你曾爺爺當年的風采!原本以為将當家之位傳給他,我便可以享幾年清福了。誰知道……”阮振宇哽咽了一聲,又道:“如今,爺爺是真的老了。真想早些退下來休息!可是阮家的規矩,不能到了我這裡給破壞了!”
說到這裡,他頓時老淚縱橫:“也不知道我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兩個兒子都死于火災!原本以為還能掙紮幾年,等你有後,便能名正言順的将當家之位傳給你!可是,爺爺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挨到那一天!”
“爺爺,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阮梓銘漲紅了眼睛,掏出藍白格子的手帕,替他拭去臉頰的淚痕。
“爺爺知道你孝順。”阮振宇說,“如果你真心疼爺爺的話,就趕緊給我生一個大胖曾孫。這樣,爺爺就算在底下見到阮家的列祖列宗,也總算有個交代了!”
阮梓銘怔了一下,才颔首道:“我知道,爺爺!”
……
阮梓熙開車回到家裡的時候,一樓的客廳裡隻有陳媽一個人在,整棟樓靜悄悄的。
他從醫院打電話回家的時候,就吩咐陳媽别驚動其他人。其實說穿了,阮梓熙無非是在逃避董思敏。
畢竟,昨晚之後,他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前她!那原本一心想離婚的念頭,如今如果再提出來,是不是就太不負責了?
“二少爺,皮蛋粥已經煮好了。我去盛來給你!”
陳媽含笑說着,便要進廚房。
“我上樓去換件衣服,一會兒下來取。”阮梓熙說着便往樓上走。
“是!”陳媽回頭,向他颔首應了一聲,才鑽進了廚房裡。
……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
阮梓熙擔心吵到家人,于是上樓的聲音十分小聲。
當他經過阮梓銘的卧室時,見室内的光亮從副窗透出來。他眉頭微皺了一下,不禁有些好奇。
自從阮梓銘搬去了大伯的房裡,這間卧室除了張嫂白天打掃會進去之外,再沒有人去過了。這麼晚了,會是誰在裡面呢?
他走近房門,正要推門,忽然聽到裡面傳來女子的哭聲。
阮梓熙心頭一驚:難道有鬼?
可是大伯是死在隔壁房裡的,就算有鬼也該是大伯的鬼魂啊!但是,大伯的鬼魂,又怎麼會是女人的聲音呢?
如此一想,阮梓熙便壯大了膽子,輕輕的、緩緩的推開了房門。
盡管他的動作很輕,但是響動聲在這個寂寥的夜裡,卻是那麼“顯耳”!
江雲雁聞聲擡起頭來,目光正對上阮梓熙的眼睛。但是她下一瞬,便轉過身去,用手背抹淚。
她身上沒有手帕,用手背一擦,倒成了真正的以淚洗面了!
阮梓熙已經走到寫字台前,掏出褲兜裡的手帕,默默遞到江雲雁面前。
“謝謝!”江雲雁沙啞着聲音說了一句,頭卻依然埋得很低。
她眼睛不敢迎上阮梓熙,隻是接過手帕拭淚。但是,盡管如此,她能夠感受到他眼神的灼熱。
“對不起,把你的手帕弄髒了!”江雲雁收拾好後,才擡頭向阮梓熙說,“我明天洗幹淨了,再還給你吧。”
阮梓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雲雁,我們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陌生了?你一定要跟我這麼生分嗎?”
江雲雁回避他心痛、溫柔的眼神,起身岔開話題。“沒有啊……對了,你不是在醫院陪爺爺嗎?怎麼回來了?”
“你是想問,大哥有沒有跟我一起回來吧?”阮梓熙又将話題兜了回去。
江雲雁斜向一邊的目光回落在阮梓熙的臉上,半晌才淡淡的說:“他有沒有回來,跟我沒關系。”
阮梓熙眸子閃亮了一下,追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裡哭?是不是因為大哥?是不是大哥他欺負你了?雲雁,你過得不幸福?”
“我幸不幸福,都跟你無關。”江雲雁站起身來,凝視着阮梓熙:“梓熙,你現在是思敏的丈夫!而我,也是你的大嫂!你的關心,再不是我所能夠承受的!你知道的,梓銘不會喜歡我跟你走太近。而且,現在這麼晚了,我們兩個呆在這裡,實在有些不太妥當。要是被人看見,始終不太好。惹惱了你大哥事小,如果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對你、對我、對阮家,都是一件好事!”
“我不在乎!”阮梓熙突然一手抓住江雲雁的臂膀,将她拉近自己身邊。他垂下頭,灼灼的目光直逼她眼前。
“可我在乎!”江雲雁用力掙紮着,一把将他推開自己兩步的距離。
阮梓熙怔怔的看着她,哀怨的眼神令人心疼。
江雲雁望着他受傷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三天前他鬧洞房的情景。當時她的話,真的狠狠刺傷了他!
于是她言語稍和地說:“梓熙,上一次你當着喜娘、梓銘的面,已經鬧過一次了。我也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跟你之間,隻有友誼沒有愛情!别再執迷不悟了,思敏才是值得你一輩子珍惜、疼愛的女孩!”
“可是雲雁,你知道的,我愛你!”阮梓熙突然邁步上前,一手攬住江雲雁的纖腰,一手摟着她的手背,将她牢牢的控制在懷裡。
“梓熙,你不要這樣!快放開我!”她壓着嗓子,唯恐吵醒了其他人。
她掙紮着,但是這一次阮梓熙的力氣好大,雙臂如同兩根鐵環一般,牢牢箍在她身上。
“我不放!雲雁,我知道你過得不幸福!所以,我不打算放開你!雲雁,我真的好愛你……發瘋一樣的愛你……”阮梓熙激動地說着,埋頭去尋江雲雁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