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來了?”阮梓奕唇角揚起,雙眼綻放着光彩,臉上的憔悴頓時消散了。
“她來做什麼?”阮梓銘皺了下眉,站起身向阮梓奕說:“你留下來招呼她吧。”
阮梓奕自然求之不得,忙點頭答應。
杜蕙蘭望着阮梓銘挺拔的背影,緩緩上樓,眼底蘊含着一種複雜的情愫。
雖然如今,大少爺讓她做了家裡的管事。但是自從那晚,在花園發生那事之後,她明顯感覺到大少爺對她的疏遠。
杜蕙蘭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大少爺的心裡,隻有江雲雁一個人,其他人根本無法闖進!
……
阮梓奕正吩咐陳媽煮一杯上好的咖啡,已瞧見杜美玲踱步走來。
“美玲,真想不到你會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阮梓奕微笑迎了上去,凝望着她的眸子如星般閃爍。
“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杜美玲剜了他一眼,左右張望了一番,才向阮梓奕問:“梓銘哥呢?”
阮梓奕的笑容早已僵硬在唇邊。“他……在樓上!”
杜美玲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掃了身旁的杜蕙蘭一眼,才悻悻地要上樓。
杜蕙蘭右腿一邁,攔住杜美玲的去路,冷冷地問:“大少爺在書房,杜小姐現在上去,恐怕不太方便。大少爺已經吩咐了四少爺好好款待杜小姐,如果杜小姐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跟四少爺商量。”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的路。滾開!”杜美玲狠狠地瞪向杜蕙蘭,猛地将她推開,便往樓上走。
剛爬了幾步樓梯,擡頭就瞧見阮梓銘穿着一身乳白色長衫,立在樓上樓梯口。
他一頭黑色短發梳得油光铮亮,冷峻的臉上又飽含清秀之氣,俊俏中帶着幾分沉穩。
“你要幹什麼?”阮梓銘垂首看着她,冷冷地問。
“梓銘哥,我看了報紙了,原來你已經跟江雲雁離婚了!離得好,我一直都覺得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不得杜美玲說完,阮梓銘的臉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他的雙目如兩把利劍,投射到杜美玲的身上,令她不由得渾身一顫。半晌才嗫嚅地說:“梓銘哥你誤會了,今天來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我是想告訴你,沈文君現在在我家做女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定會替你好好教訓她、盡情折磨她的。”
阮梓奕一聽,心口猛地一陣抽痛,雙腿發顫,整個人往後倒。
杜蕙蘭眼疾手快,忙一把将他扶住。隻是阮梓奕兇口郁悶難當,喉嚨像被痰卡住了似的,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阮梓銘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他直徑下樓,隻冷冷地扔給杜美玲一句話:“她是死是活,都跟我再無關系!”
杜美玲原以為阮梓銘和江雲雁離婚了,能趁此時機跟阮梓銘拉近距離。于是才不顧阮梓奕在旁,迫不及待地要向阮梓銘賣乖。沒想到,卻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心裡好不生氣。
……
二樓的護欄處,阮梓欣緩緩探出了頭。她穿着淺黃色的居家連衣裙,一縷青絲從前額萦繞在她蒼白的臉龐。清澈的眸子望着阮梓銘的背影,卻似有太多太多的複雜的情緒。
她曾經恨過大哥阮梓銘,但是漸漸的她卻恨不起來了,尤其是知道大伯的真正死因!
對于大哥,她的心裡有愛有恨有内疚;對于母親沈文君如今的下場,她難過、擔心又覺得是罪有因得!
這讓她和阮梓奕在現在這個“家”裡,和阮梓奕的相處變得前所未有的的尴尬。
這樣的日子,阮梓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她隻是覺得……度日如年!
……
一間裝修豪華的辦公室内。
徐萬閑躺在黑色辦公椅裡,一手捏着香煙,悠閑地吐着眼圈望着樓下車水馬龍的人群。聽到房門輕叩聲,他才緩緩轉過椅子來。
孟源穿着一件墨綠色大衣,雙手插袋,邁步走進。
“徐叔叔,您找我有事?”他恭恭敬敬地說。
“嗯!”徐萬閑颔首,點了點寫字台後的一張椅子,說:“坐!”
孟源點頭坐下。
徐萬閑又抽了一口煙,似笑非笑地說:“梁慶昱終于按捺不住了,派人約我見面談判。”
“徐叔叔您要去?”孟源問。
徐萬閑嘴裡含着煙,眯虛着眼睛,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去。你去!”
“是!”孟源颔首,又說:“徐叔叔,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是一件私事!”孟源嘴角挂着一絲笑。
……
梁家的花園裡。
梁慶昱坐在涼亭的石桌旁,細心地将茶葉碾成碎末,制成茶團,又将搗碎的茶葉和桔子皮、薄荷、棗和鹽等調料一起煎煮。
遠處的石子小路,梁肖和阮梓熙并肩走了進來。
“爸!”
“伯父!”
他二人步進亭子來。
涼亭在花園西北角,即便是寒冬臘月,下午的陽光照射進來依然溫暖。
此時鐵壺中的茶水已經沸騰了,茶香氤氲,霸占着整個嗅覺的感官。
“爸,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梁肖迫不及待地問。
梁慶昱卻不慌不忙,給他們兩一人倒了一杯茶,擺手示意他們捧起茶杯,說:“嘗嘗看。”
梁肖和阮梓熙依言,捧起那小小的茶杯,細細品了一口,不禁都皺起了眉頭。
“好苦!”梁肖放下茶杯,眉心皺成了一團。
梁慶昱笑了笑,又看向阮梓熙。
“也不是啊!剛喝下去有些苦,不過之後有一股甘甜,很特别!”
梁慶昱聽了,滿意地颔首笑了笑,才說:“今天晚上,我約了徐萬閑在百花夜總會談判。今天我叫你們來,就是想讓你們兩個代表我去。”
“伯父,如果徐萬閑沒有見到你,會不會覺得你太沒有誠意了?”阮梓熙有些擔憂。
梁慶昱搖頭冷笑了一聲:“徐萬閑這個人,我太了解了!他向來謹慎小心,百花夜總會是我的地盤,他又這麼會輕易踏足呢?剛才他派人來帶口信,我想無非是讓我白走這一趟。反正你們兩個今晚會去舞廳,去幫我看看,徐萬閑打發的人來,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