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裡。
江雲雁點了一杯檸檬水,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她若有所思。
老實說,她已經許久沒有約鄒俊珑單獨見面了,不是因為害怕阮梓銘誤會,而是江雲雁覺得,她實在沒有什麼需要跟鄒俊珑說的了,她們自然也沒有再單獨約會見面的必要。
但是今時今日,為了董思媛,她必須要再把鄒俊珑約出來,認認真真的談一次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作為朋友,江雲雁不想讓鄒俊珑後悔,更不想讓董思媛就此傷心離去。
這也許是他們兩個人的最後機會了!無論如何,她或許真的應該來做這個“|和事老”,充當一下“紅娘”。如果真的失敗了,起碼,她不會再有什麼遺憾了。
想得出神,竟不知何時變了天色。江雲雁望了望窗外的烏雲,眼看一場雨就要落下來了。司機老張已經開車回去了,如果俊珑有事的話,或許就不會來了吧?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呢?
正想得出神,忽然身後傳來久違的聲音:“不好意思,金鋪裡有些急事,所以我來晚了!”
是鄒俊珑如流水般的聲音!
江雲雁回過頭去,見鄒俊珑已邁步走上前來。她嘴唇一抿,微微一笑,“沒事,本來我等得也不是很久。”
鄒俊珑眉梢眼底全是歡喜,長腿邁向江雲雁對面,端正坐下,微笑着說:“想不到雲雁你會主動約我見面。說起來,我們真的很久沒有見面了,你過得好嗎?快樂嗎?今天約我出來,該不會是想跟我吐苦水吧?還是,想讓我借一個肩膀給你?”
鄒俊珑沒有變,還是跟第一見面時一樣潇灑、灑脫,似乎那“青春中的裂痕”絲毫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隻是唯一改變的,是他的臉上多了一道“歲月的痕迹”,他變得越發成熟了,有着一種成功男人的魅力與性感。――這是時間賦予男人最好的東西吧!
江雲雁淡淡地一笑,并沒有接着他的“幽默”搭話,而是開門見山地道:“俊珑,思媛回來這麼久了,你有跟她一起談過嗎?”
鄒俊珑愣了一愣,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貌似無所謂地笑了笑:“嗯,在一起吃過一次飯,怎麼了?”
“其實,俊珑,我們都認為,你應該跟思媛在一起。畢竟你們曾經開始過,不是嗎?”江雲雁睜大眼睛看着他問。
“你們?我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是哪些人?”鄒俊珑深邃的眸子直直的凝注在江雲雁的臉上,仿佛要穿透她的眼睛,一直到她心裡似的。
江雲雁怔了一下,道:“俊珑,你現在已經老大不小了,我們個個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歸宿,你也應該及早找到自己的幸福。”
“呵,”鄒俊珑冷冷地笑了一聲。“真是想不到,連我媽都不催促我了,你卻還這麼關系我的‘終身大事’?”他故意将最後這“終身大事”四個字說得很大聲,強烈表示着心中的不滿和不耐。
江雲雁無奈地松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說罷,她站起身來便要走,卻被鄒俊珑突然拉住了手腕。
“對不起,雲雁,我不是有心要氣你的!”鄒俊珑大概十分着急了,他捏得很重,江雲雁的手臂已經有些紅了起來。
江雲雁驚慌不已,忙回頭甩手:“你放開我!”
鄒俊珑這才松開江雲雁,道:“雲雁對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弄疼你!隻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難道我們有機會坐在一起聊天,我實在不想你這麼快就走!”
江雲雁越聽越心亂,她眉頭皺了起來,回頭向鄒俊珑道:“俊珑,我想你誤會了,我有必要跟你解釋清楚。其實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今天來完全是來替你和思媛說媒,希望你能夠理解,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鄒俊珑提了,頓時眉頭一皺:“好了!我知道了!現在雨還這麼大,你再坐一會兒吧,等雨小一點了,我再送你回去。”
”嗯!“江雲雁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一時間,兩人相對,都默默無言了。
好半天,江雲雁才開口問:”你知道思媛要走了嗎?她有沒有跟你說過?“
”思媛要走?:她要去哪裡?”鄒俊珑怔了一怔,半晌回不過神來。
“英國!”江雲雁淡淡說,“她好像對什麼都已經失去了信心,也覺得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我跟她談過,但是還是改變不了她的想法。因此,我才決定來找你。我想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夠讓她留下來了!”
鄒俊珑搖頭苦笑了一番,淡淡地問:“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能夠留下她呢?用什麼方式?跟她結婚?但是雲雁,你知道的,我愛的人并不是思媛!”
“從前你不是跟她也有過一段很愉快的回憶嗎?”江雲雁怔怔地說,“俊珑,别跟我說你不回愛上她。試想一下,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也許你跟思媛已經是一對了吧!而且,應該會過得很幸福。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完美的女人,隻是你把想得太好了!”
“看看梓熙吧,相信梓熙吧!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會喜歡上思媛的。其實,實際上,我已經是不存在的了,不是嗎?你們會快樂的,相信我!”
“雲雁,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做決定呢?”鄒俊珑痛苦地埋下了頭。
“我不是在逼你,也不一定一定要你娶思媛!我隻是要你聽從你的内心!如果你真的不愛思媛,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話,我是不會來跟你談的!俊珑,相信我!你其實是愛思媛的!明天晚上,我們在梁肖的百花夜總會給思媛餞行,我希望你能來參加,當然,更希望你能把思媛留下來。不過,我不是在逼你,一切聽你自己内心的安排吧!”江雲雁說着,重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