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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斷去的血緣

魔王他姐 溫奶茶 4481 2024-01-31 01:00

  安格妮絲的母親原名是梅樂根特,是風流美麗的美洛沙夫人第一個女兒,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梅樂根特雖然隻有四分之一的海妖血統,但美洛沙夫人很細心栽培她,不斷将她引介給海妖國度,并讓她擁有自己的船隊。梅樂根特随着母親旅行大洋,也結交了不少頗有名氣的行商和海盜,但至于為何一個富商之女會淪落為海盜,這段故事一直讓美洛沙夫人自責了無數年。

  四十年前,适逢智慧之樹千年結果之時。三顆神聖的果實成熟落地,本該是要召集各族的精靈前來讨論處理事宜,但海妖世代守護這顆樹,早就将智慧之樹視為己身的财産,便打算将三顆果實藏起來,待日後享用。

  為了将此事做得隐密,海妖們找了海商女王美洛沙夫人,希望她能護送果實從大海中心到海妖聚集的領地。美洛沙夫人作為半海妖,自然同意了,但她恰好在人族行商抽不出身,便派梅樂根特統領船隊,護送果實。

  隻是海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早被空島居民的地龍探知得一清二楚,早早就在海線設了埋伏,襲擊了梅樂根特的船,偷走了果實,心安理得占為己有。

  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海妖也沒有臉向其他精靈求助,于是一肚子氣都算在護寶不力的梅樂根特頭上,他們打算處死梅樂根特。

  美洛沙夫人知道後哪裡肯,秘寶這種事本來就很棘手,她肯幫海妖是靠在同族情誼上,現在被黑吃黑,怎是要自己女兒的命償還?

  焦急如焚下,她隻得将梅樂根特送回陸地,警告她永遠不能靠近海洋,也算安撫海妖,畢竟對擁有海妖血統的梅樂根特來說,陸地也是一種殘酷的放逐。

  梅樂根特被母親放逐後音訊全無,直到海盜古多崛起。

  她的海盜船專門掠劫龍族,先是被當成不怕死的傻子,但在她成功使龍族吃了很幾次悶虧後,便就此闖出名号,連同那隻能對抗龍族的銀色冬神号,甚至被列為傳奇之物。

  美洛沙夫人一聽就知道是自己好勝的女兒幹的好事,無奈對方一直在避着她,海盜船刻意避開美洛沙夫人所行的航線,甚至被外人誤傳兩人曾是情侶,海盜王古多愛慕着海妖夫人。

  雖然這完全是外人的流言蜚語,但也使梅樂根特的身分始終沒有被曝露。隻是直到有一天,古多突然消失滅迹,美洛沙夫人這才焦急如焚,開始四處尋找,這一找,就是幾十年過去。

  “大約在十幾年前的一天,我某地專屬的碼頭出現了一艘陌生的船隻停靠,那是以無數堅固輕巧的材質打造而成,使用從沒有見過的動力爐行駛,裡面沒有任何人,隻留下這個……”

  她拿下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一把打着洞的螺笛,上頭有着漂亮的深色紋路。

  美洛沙夫人低啞道:“這是我給梅樂根特的成年禮物,螺笛,海妖的手藝,可以向附近的海豚求救。”

  安格妮絲一愣:“我們村子人人都會吹這個阿!”

  莫妮卡在旁邊猜測:“應該是梅樂根特教他們吹的。”

  美洛沙夫人帶回項鍊,一臉懇求看着安格妮絲。

  “我明白了。”安格妮絲點點頭,了解父母曾有的故事,無形中也滿足了童年那一些缺憾,她也有義務将母親的事告訴這位失去女兒的祖母。

  其他三個女孩紛紛暗下面色,似乎已經預見了之後的事。

  美洛沙夫人含淚微笑:“就是這樣……如果她還怪我,我是不要緊,但……就讓我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對了,還有妳父親……”

  安格妮絲沉默了。

  蕾蘋絲先會意,轉頭對安格妮絲道:“我們先出去一會,妳和夫人談好再出來吧。”

  安格妮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

  留給祖孫女兩人空間,蕾蘋絲帶着兩個女孩走出大廳,便和柯德基等人會合,準備商議大事。

  “原來這位就是德奧拉家的小姐!”柯德基一聽到莫妮卡的身分,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莫妮卡也已經從蕾蘋絲那裡知道狀況,便點點頭:“人族的法印我還算熟悉,比起妖精和龍族,相較簡單許多。魔王陛下魔力強大,隻要解開一道光輝封印,恢複一點魔力,想必陛下就能自行解開封印。”

  聽到對方不以為然的口氣,蕾蘋絲遲疑:“那不是人族最強大的封印嗎?”

  莫妮卡聳聳肩:“人族的法印大多都是簡化龍族的,包括光輝封印,不過就是抄襲龍族光明之神的永夜封印那套,把魔力卡死,暫時控制對象的行動,不過明顯沒有龍族強大,還需要靠活柱固定封印。”

  她用下巴朝戴門那一點:“既然活柱在我們這邊,封印解開是遲早的事。”

  戴門早已經玩膩了海星,拉着少女的手指把玩,蕾蘋絲便低頭問道:“戴門,當初你是自行解開封印的嗎?”

  “恩…….差不多吧?我醒來了,克拉就把老頭子……”蕾蘋絲趕忙摀住他的嘴,免得他在一群魔族臣仆前“大逆不道”。

  “你是怎麼從封印醒來的?”莫妮卡走到戴門面前。

  戴門聳聳肩:“幾個種子掉下來把我砸醒了。”

  “什麼?”

  蕾蘋絲突然回想起來:“我的臣子賽亞曾說克拉祭司要加強封印,跟我要了木子果!”

  “原來阿……怪不得味道那麼熟悉……原來是姐姐的植物。”男孩瞇了瞇金眸,有些撒嬌地拉住少女的手臂。

  蕾蘋絲無奈,隻得把撒嬌的小魔王藏到背後,免得之後他恢複原狀,想起今天,一惱羞成怒,就把在座的都殺人滅口。

  莫妮卡卻是立刻會意,眸一亮道:“是用親人的氣味來刺激被封印者的魔力!”

  她繼續碎碎念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專業:“的确,十二道光輝封印是封住身體的魔力十二個來源,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聲音,說出來的魔力遠比施咒動作強大,如果能用氣味松動脖頸的封印,連帶着嘴的封印……”

  焦急的柯德基打斷她的陶醉:“小姐,到底還需要什麼東西!盡管說!隻要早日讓陛下重見天日就行!”

  莫妮卡轉頭看向蕾蘋絲。

  眨眼間,任務又重回蕾蘋絲身上,做為奧汀的女兒,唯有她才能找出一樣能喚醒父親的東西。

  莫妮卡和瑟拉被請下去梳洗,蕾蘋絲也立刻下去為解封做準備。

  一回到房間,她将藍色小信放出來。

  小家夥有些病恹恹的,淡藍色棉傘謝了不少,按照一般白色小信,其實芽苞早該落地深根開花了,蕾蘋絲隻能先将它放去外頭的花圃曬太陽。

  轉身,她立刻找出自己的束口羊皮袋,将裡頭的東西全倒出來,

  跟過來的戴門還來不及說些欠扁的話,就立刻被女孩的隐藏行李震驚不已。

  隻見女孩手中小巧的袋子不斷吐出東西,一下就占滿了整張沙發,怪不得對方一路上都是遊刃有餘的模樣,看來是把所有身家帶來了。

  蕾蘋絲還帶了蜂藤,畢竟宿舍沒人會幫它施肥澆花。發現小蜂藤又要長花苞了,蕾蘋絲對它另有計劃,便繼續放讓它成熟生長。

  “姐姐,妳看起來很苦惱呢?”看着少女對滿地的行李猶豫不定,戴門幸災樂禍呆,腳翹着桌子。

  “可惜這裡不是魔宮,妳也不會随身攜帶什麼老頭子懷念之物。”

  “戴門……”蕾蘋絲不贊同,咚地一聲,一本書從沙發掉了下來。

  蕾蘋絲撿起來一看,不正是克拉送給自己的神語書嗎?仔細一瞧,其中幾頁似乎夾了什麼,她抽出……

  “母後?”

  隻見一張輕淺的素描上,一頭淡色直短發,露出優雅的脖頸,女子眉眼溫柔端麗,與自己生有七分像,蕾蘋絲無聲抽了一口氣,

  克拉……認識母後?這張素描是她為母後畫的?為什麼要夾在送給自己的這本書裡面?

  她看着那幅用了心的素描,久久無法回神

  戴門不知道蕾蘋絲的情緒,繼續欠扁否決:“就算是魔後的畫像,但老頭子被封印起來又看不到,當初我是先聞到種子的氣味才醒來的!一張紙不可能有用的!”

  少女沒說話,隻見她從沙發摸出了一把剪刀。

  就在戴門不解的目光,喀擦一聲,長發無聲落了一把,卻立刻把傲慢的男孩從沙發上吓得跳起。

  “姐姐!!”

  戴門小臉震驚,趕忙上前要阻止,着急蒼白的表情好像對方剪的是自己的肉似。

  蕾蘋絲也是心狠手快,喀擦喀擦幾聲過去,一頭動人長發就被剪至脖子附近,地上盡是細軟柔和的亞麻色發絲。

  少女卻沒有絲毫可惜,而是看着摸了摸自己全新的頭發,低下身就把地上的頭發通通收攏起來,綁成一束,顯然是要當作解印的材料。

  “戴門……”小男孩雙眼紅紅的,手上捉着好幾束長發,好像是什麼稀罕物,任憑少女怎麼勸都不還。

  看着少女短發至耳根,露出大片白皙脆弱的脖頸,戴門又氣又傷心:“妳是故意的吧!妳從頭到尾就是要教訓我!”

  蕾蘋絲卻是無視男孩的指控。

  她拿出那張素描遞給他道:“戴門,你看,這就是我們的母親。”

  男孩用力深吸幾口氣:“那老頭隻有選老婆的品味勉強算是好!”

  “我阿,唯一一次剪過頭發,就是母後幫我剪的。”少女摸了摸剪得參差不齊的發根,語氣懷念。

  “母後離開後,我就再也沒剪過頭發,因為怕弄傷角,我總覺得隻有大人才能動頭發。”蕾蘋絲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她拘泥點特别奇怪。

  “所以呢!你想說你不是為那老頭剪的嗎?”男孩眼睛水汪汪,和他暴躁的聲音成反比。

  少女安撫急躁的男孩,心平氣和道:“我隻是想,現在父王不在,戴門又是小孩,那我就該是個大人了,既然是個大人,我終于可以把頭發剪下來了。”

  “聽不懂!這和老頭有什麼關系!”男孩再也忍不住。

  想到以後再也不能看到留着長發的姐姐,他竟是哇地一聲,撲進少女懷裡半抽蓄半哭了起來。

  抱着痛哭失聲的弟弟,蕾蘋絲一點也不覺得後悔:“所以說,現在隻有我一個大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必須要抱着決心。”

  “我也是大人!我會聽話…….不惹麻煩了……”戴門支支吾吾,顯然蕾蘋絲毅然斷發對他的打擊不小。

  大概未來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年輕的魔王曾因為姐姐的一頭長發就像個小孩痛哭失聲。

  “話說原來腦袋可以那麼輕阿!”少女沒心沒肺點點頭,适應着腦袋的新重量,畢竟剛剪去了留了十年的長發,同時也擺脫了一頭可觀的重量。

  男孩剛從情緒中恢複,又氣得狠瞪了她幾眼。

  隻是,蕾蘋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上頭的藍色印子從自己剪下第一撮頭發時就開始發燙,這讓她不禁想到塞隆強迫定下的守護契約。

  剪頭發應該不算受傷吧?她拍着弟弟的背,壓下不安。

  這邊少女做了大改造,而隔在一面牆,房間外的小院也有了異變。

  本來光秃秃的花圃完全被大片奇怪的藤蔓占據,鮮綠的表皮像是蛇的鱗片,此刻正在地上詭異地交纏扭動,而在無數藤蔓遮掩下,一顆如嬰孩大的芽苞正在底下茁壯,

  重重藤蔓沒能掩住它旺盛的生命力,芽苞已經不全是綠色,有些部分已經轉變成淺藍色的花瓣,柔軟卻無比厚實,花苞下似乎有什麼正被保護着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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