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萬籁俱寂,絲絲縷縷的清風帶着涼意。
皎月之下,陸雁南坐靠在樹杈上,手裡把玩着一隻彩色缤紛的海螺,是那種能奏樂的海螺。
海螺有他的手掌那麼大,五彩缤紛,很是精緻,漂亮。
陸雁南凝視着海螺,怔怔的出神了。
他看事物的眼神總是那樣深邃,似被勾起了千絲萬縷的思緒。
又或許是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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縷風從林中經過,拂葉沙沙作響。
她一步一個踉跄地走着,手掌強捂着腹部,血還是不止的湧出,将她那身黑色的緊身夜行服,染得更加的深黑了。
她沉長地吐了口氣,盡量使頭腦清晰起來,因為她能聽到一種奇妙的聲音,她從來沒聽過這麼悅耳動聽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離她還很遠。
她在想,那可能是來自地獄發出的音符,在召喚着她。想到死亡,她不禁冷笑自嘲起來,“好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陣冷笑過後,她的眼神變得怨恨又摻雜着幾絲毒辣的狠勁。
又或許在那聲音的一邊有避難之地呢,于是她咬牙忍痛,踉踉跄跄朝那聲音的方向走去。
“我絕對不能死!”一萬個不甘心在她心裡打轉,不甘心做布局中的螳螂,不甘心把自己冒死取來的成果拱手給别人,哪怕要死,她也打算把身上背的這個包裹,一起背去。
她很清楚包裹裡那東西的價值,這絕對是世間最值錢的。賊是最愛錢的了,何況她還是女人。
跄踉的走了一會,已是氣喘的厲害,但她不能休息。隻要・・・・・・
突然随着一絲不安感沖上了心頭,她愣住了,靜呆着好一會,她才開始環顧四周,月下餘晖的深林,幽靜而迷離,帶着幾分意境,卻少了那音律。
“消失了!”那是樂聲消失了,就像斷了的弦,把她的一線希望也斷了。
“咿呀~!”就在她還不知所措的尋思時,一個尖銳,恐怖如鬼嚎般的尖叫震散了她的所有思緒。
回神來,瞪眼望去,一個身穿土黃色侍衛服,兩顆門牙修長的龅牙男子,呲嘴咧牙,眼神奸詐,狠勁尖叫着,如黃鼠狼模樣般暴速向她奔來。
“追上來了!”她很清楚。
那龅牙男子帶着狠叫,暴速襲來,距三尺來步時,急地一個旋步,帶着沖勁躍了起來,旋腳飛踢那夜行服女子,速度之快,角度刁鑽,叫人無法尋躲。
但那女子反應極快,雙手交叉并在兇前護住,右腳後弓步支撐侯力,硬氣抵擋住這勁力的旋踢。
“砰!”一聲,女子定住的腳跟鏟出一層淤泥。但她死死的撐住了。
哪知沒完,那龅牙男子踢完一腳,另一腳旋轉帶動身體滑出轉身,雙手同時展開,大鵬展翅開來,如鳥兒般輕盈滑翔,随即兇腔提上一股氣,雙手下越動作,将内力壓下去,一腳踢蹬了去,
女子再次撐住了,哪知這隻是虛招,厲害的還在後頭。男子借力反彈,兇前再次提起内力提起,鵬鳥般躍下,又是一腳蹬去,兩次循環來複,讓這一腳的威力更是勁爆起來。
砰!一聲震響,女子手骨不由凹了下去,再也支撐不住了,直接被踹飛出五餘步,撲倒摔下,一口鮮血嗆的嘔出。
那龅牙男子輕盈飄落下地,雙手背負,見那女子如此狼狽,甚是得意,擺出一副優勝者的模樣,跨步姗姗走過去。
圍着那女子打量了一圈,然後皺眉擠眼,歎着氣,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道:“想那佛教上記載的‘夜叉’可是号稱捷疾鬼神呐!可現在・・・・・・・!”
那龅牙男子搖搖頭繼續調侃道:“女盜夜叉”可謂名動江湖,人人傳頌你輕功了得,貌美如花,無愧‘夜叉’一稱。今晚有緣相見,竟不堪一擊,想來也沒那麼了不起的嘛。”
那龅牙男子以嘲諷名人,落井下石,覺得甚是好玩,心中舒坦至極,得意的大笑起來。
夜叉是佛教上記載的一種民間鬼神,為天龍八部衆之一。行動敏捷又迅速,有捷疾鬼神之稱。男的極醜,女的卻美極。
這女子被恭維”夜叉“自然不負盛名。對于今晚的這次行動,是她有史以來最大的敗筆。
此時夜叉傷勢加重,癱倒在地,好一會才喘過氣來。被一番羞辱後,心中早已怒火中燒,不覺中生出一股勁氣,見那男子得意的肆無忌憚,抓緊機會,就地橫腳一掃,另一腳蹬向他的髌骨腳關節,使出一招摔跤中常見的掃腿摔式。
龅牙男子反應不過來,腿一軟隻能由着摔了出去,心中甚是驚訝,“料想那婆娘受了自己一擊重創,定半隻腳踏進黃泉,竟還能有力氣。”心中一急,腳岔開沒站住,倒跌了個狗吃屎。
那龅牙男子一股火氣沖心頭,連雙手都抖動起來,狼狽的爬起,嘴角氣的抖笑。心中下定殺心:“格老子的,找死!”
“吾~哈哈哈!”就在此時一陣粗豪的大笑聲傳來,昂頭望去,是一個滿臉腮胡的大漢,肩上扛着一把巨大寬長的大斬刀,滿臉堆着譏笑,和龅牙男子穿着同樣的土黃色的侍衛服,身後圈着一個“衛”字,兇前則繡着獅頭鼎身的饕餮。
她很清楚,這些都是靖王府的侍衛。
“好小子來的倒挺快,輕功頗有長進了嘛。”
龅牙男子在心裡嘀咕着,不屑的呲呲嘴,道貌岸然的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拍拍身上的塵土,“這娘們皮膚滑的緊,撲上去倒滑過來了。”
那腮胡大漢用小指摳着鼻,一臉鄙夷的瞟了他,轉頭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夜叉,見她秀眉麗眼,二十二三的年紀。隻因傷重,臉上蒼白無色,卻在染血的薄唇下襯托出另一番豔麗。果然,美的女人,怎樣都是美的。不禁的點點頭,贊道:“不差給萬花樓的名魁。”
“那可不是,騷的多了。”龅牙男子說着,走到夜叉的身旁,一臉猥瑣的打量起來,目光中盡是淫邪之意。
“呸!”唾液一吐,夜叉隻能怒目幹瞪卻無反抗之力了,見那龅牙男子伸手過來,企圖猥瑣。吃力地提起一腳踢去,可惜這一腳實在軟弱無力,一把手就被龅牙男子抓住了。
那龅牙男子淫笑了起來,别有一番主意,另一手抄起往夜叉褲布用力一撕,将她小腿裸露出來。
夜叉罵出世間所以歹毒的話,決定拼死一搏,此時她才發現兩手發麻如針刺,像廢了一般,絲毫沒有了反應。
龅牙男子并不理會他的辱罵,反倒笑道更開心了,“這腿可真白啊,我就說嘛,滑溜溜的”說着拿手撫摸了起來。
夜叉又恨又怒,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有本事給老娘個痛快,你這龜孫子和你娘生的黃鼠狼妖怪。”
龅牙男子頓時氣得全身發抖起。自從穿上這身土黃色衛服,最恨别人挖苦他像黃鼠狼。說着要扒了她全身。
見龅牙男子俯下身去,夜叉費盡力氣再次一腳踢去,可惜軟弱無力,又被龅牙男子抓住,然後往她大腿處一撕,這次連同鞋一塊脫掉,直露出一條白皙修長的腿。
夜叉氣得兇腔發熱,氣喘息息,連罵的力氣也使不上了。
龅牙男子繼續戲弄她。然後和腮胡大漢相視大笑,好像做了天底下最有趣的惡作劇。
夜叉被氣得欲暈過去。
見她模樣。兩人更是縱聲大笑。
随後聽到腮胡大漢劇烈幹咳了幾聲,兩人才慢慢停下笑聲,因為他們聽到一陣快速趕來的腳步聲。
來的是四個男人,其中三個人也同樣穿着侍衛服。
不同的是中間這個人,他的官銜要高的多,穿着上好絲綢做成的官袍,整體黑服,兇繡猛獸踏雲天宮圖,衣邊鑲金線,發簪用的也是黑珍珠,身形高大,很有武官的架勢。隻是面無表情,黑着臉,鷹鈎鼻,雙目斜長而冷漠,就像鷹的眼睛,銳利無情,叫人望而生畏。
龅牙男子和腮胡大漢同時收緊了笑容,神态端莊起來,趕緊過去請示。
隻見那武官手手裡捏着一支鋼箭,箭上前半截還帶有餘血。看向奄奄一息的夜叉,“還挺會耍花招的嘛!”他的聲音一樣那麼冷漠高傲,就像從高處俯視着一切。話音剛落,兩指一合,鋼箭即刻斷成兩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還是殷都尉心神缜密,叫我倆繼續分追這一路。”龅牙男子試圖拍馬屁讨好。
事實上那武官在分路追擊上是賭輸的,心裡本有不爽,雖然龅牙男子有心阿谀奉承,但這件事怎樣都不讨好,直招武官的一個橫眉怒目。
龅牙男子頓時就被吓出一身冷汗,那武官神情着實恐怖,那銳利的眼神瞪起人來,和殺人不兩線。看到那武官紫的發黑的嘴唇就更心寒了,聽說他練得是邪功,不過三十歲就已練就“外化止境”的氣功。更可怕的是傳聞這人殺人如麻,毫無道德可言。
這武官的來曆人人都知道一些,傳聞他在入關前,有“沙漠第一殺手”之稱。之後在中原掀起一番風雲,江湖人稱“凝血神鷹”。後來不知怎麼地,就給靖王爺征招了。今晚這場偷竊很是蹊跷,但人人畏懼,不敢亂說。
見那包裹還在,那武官松了口氣似的,然後甩扭着脖子。此時的夜叉被撕去兩截褲子,露出白皙修長的腿,緊身夜行衣将她那豐滿的兇,楊柳腰,翹臀,淋漓盡緻的勾勒出來。
夜叉倒在地上,吃力的喘着氣,但那雙惡狠狠的眼睛告訴着别人她絕不認輸。
“這女人倒長的不賴,先人曾警惕我們要懂得憐香惜玉,看着她這樣忍痛死去,着實可悲啊!不如就賜她“欲仙戮”可好?”
衆人聽完忍俊不止,覺得滑稽好笑,欲仙戮是處刑男人的,也就是精盡猝死,這是官道上給纨绔子弟開的道,女人用上“欲仙戮”倒就奇聞罕見了。
“我想你們都想争着執行吧。”說着環視了幾人後就轉頭看向龅牙侍衛。
那龅牙男子本是笑的燦爛,特别是那兩顆門牙顯露出來,明晃晃的就像隻黃毛兔子。
一定眼便見到那武官目視着自己,立即苦下了臉,這意思他能不明白嗎?
心裡糾結,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心裡一陣發麻,感到羞澀又納悶。但又不能違抗這魔頭,一轉念,心想:“他娘的,幹就幹吧,這女的長的也不懶,就他娘的晦氣了點而已,不過今晚倒也是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