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叫頭疼,鬧了半天,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也許你有一天幽冥混元大法修煉到了極緻,能與閻王爺分庭抗禮,能通達雲霄寶殿,成為真正的天師時,就能知道這人的身份了。”怪人道。
這還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就算我現在能把江九天留給我的紫色級宗師的元氣全部化為混沌之氣,也不可能随意出入地府。
但事在人為,怪人既然給了我一把通往成功大門的鑰匙,哪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走下去,不為别的,就為了尋找江家的真相。
“前輩,還請告訴我你的大名,今日蒙你傳授,無以為報,還請受我一拜。”我當即躬身,拱手像他拜道。
他用力抓着我的手腕,“我叫青仆,是昔日江天師的護法,當年你被送到俗世,我是知情的,但為了你的安全,一直沒去找你。你暴露的越晚,敵人對你的危害就越小。如今你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我又怎能忍心看到天師的傳人為上苗小兒所辱。”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知道這麼多事情,原來他是江九天的護法。
若是從這層關系來論,我應該叫他一聲青伯。
你叫我一聲青伯,倒也不算辱沒你,我與你的父親情同手足,這些年為了活下來,不惜毀掉自己的容貌,藏于這方外之地,隻為了等待天師後人的出現,此刻見你頗具悟性,我想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寬慰不已。
青仆陰鸷的臉上很是落寞,他心底的一個擔子突然就像是洩了下來,這些年毀容東躲西藏,就是為了這一天,在昨天我進入天人交感境界後,他就知道江家複仇有希望了。
“我知道父親在臨終前有一個賬本,青伯你知道在何處嗎?”我問。
青仆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天下之人都以為賬本是江家私藏的秘籍或者寶藏,其實不然,那是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是當今玄界的高手。你父親年輕時,極為好勝,常與人鬥法比武,打敗對手。那個賬本就是他一生的戰績表,上面記載了每個對手的缺點與克制方法,所以你明白他的重要性了嗎?”
我當然明白,任何人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弱點、命門,這就等于是一本生死簿,得到了這個賬本,即可對當今玄界大部分高手了如指掌。
原來是這樣,那我不要也罷,我傲然笑道。
青仆有些詫異,他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兩分贊許:“沒錯,年輕人的江山要靠自己打,你父親留下的東西,終歸是幾十年前的了,很多人的修為突飛猛進,命門早有改變,你若還按照原來的法子出牌,反而會受其害。實不相瞞,那個賬本我早就燒掉了,因為他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現在有了混沌之心與第二重混元勁,可以适當修煉幽冥混元大法,不過在沒有修煉到第三重混元金身前,不可盲目冒進。”青仆叮囑道。
“青伯放心,張楓深知修行一途沒有捷徑可走,定會勤加修煉。隻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想問,那位梨花姑娘是當年的小婉嗎?”我問。
青伯的神情很古怪,他低下頭,兩道燒成了褶子的眉毛擰巴在一塊,眼神也變的不安起來,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青伯,小婉到底怎麼了?”
青伯良久才歎了口氣道:“當年我帶着你和小婉逃了出來,後來因為敵人窮追不舍,無奈之下,你被送到了俗世,而小婉我則拜托一個故人收養。隻是沒過幾年,我這故人也慘遭殺身之禍,至此我就再也沒有小婉的消息了,如今一晃也是十幾年了。我對不起天師所托,慚愧,慚愧啊。”
說到這,他老淚縱橫,唏噓不已。
我安慰了他幾句,又問:“衛夫人在這谷中嗎?也許見了她就什麼都知道了。”
青伯點了點頭道:“夫人還在,不過她要是知道你還活着,并修煉了幽冥混元大法,肯定會欣喜不已。”
我此刻心中也是澎湃不已,很快就要見到我的生母了,玄界的傳奇女人。
不過在去見她之前,我得先把豬頭給救出來。青伯告訴我,他是被人給劫走了,對方多半是想脅迫我,所以段時間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與青伯說話的時候,山中傳來了一陣衣袂迎風而動的聲音,來人速度很快,似乎正在向我這邊急奔。
青伯冷哼了一聲,不悅道:“這些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當真以為我年老無用了?”
說完,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青色的閃電往林子中間掠了過去,我緊随而上,我并沒有刻意使用什麼身法,隻是本能的想着如同飛鳥一般掠地疾飛,但自身的速度陡增,竟然能跟上青伯。
這就是混沌之心的妙用了,但凡融會貫通,萬物都可模仿,難怪青伯說,我學會了此絕學,完全可以成為一代宗師,開宗立派。
青伯走到那人的身前,揚手一彈,五道勁氣橫穿而去。
那人身手倒也是了得,側身一閃大叫道:“别出手,我是崔老二。”
我連忙擡手制止青伯,“先别急着動手,看他要說些什麼?”
崔老二看起來神情有些狼狽,他喘了口氣道:“三天前,聖女與你約了一同去對付雲無敵,不料你一直未見蹤影,是以計劃難已成型,既然你現在在這,那正是時候,我們的計劃依然可以繼續。”
“你怎麼找到這來的?”我劍眉一沉,警惕的問道。
我與青伯藏身的地方極為隐蔽,崔老二很難找到,莫非這其中有詐?
崔老二讓開身,在他身後站着的是旺财。
旺财傻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顯得很沒有神采,病怏怏的,最讓我詫異的是,它居然連正眼都沒瞧我一眼。就好像在說,别看我,這事情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意識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旺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别看它雖然是隻狗,但奸猾無比,就是一般的老江湖也未必能玩的過它。
“你叫苦生是吧,回去告訴聖女,我現在抽不開身,雲無敵我自然會對付他,你讓她自己注意安全吧。”我一口回絕了他。
去,肯定是要去的,旺财找到這來,多半是有隐情,與豬頭有莫大的關系。否則旺财沒必要領着一個很可能害我的人來到這,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試探下苦生的意思。
苦生道:“師父還是去一趟吧。”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有些糾結,其中定然有隐情。
我看向青仆,他皺眉道:“既然這樣,我陪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一直到現在青伯都沒有告訴我,他對于梨花是怎麼一個判斷,正是這樣我心中反而更加的疑慮,他願意走一趟,再合适不過了,有他在,至少我又多了一分把握。
“師父願意去,那再好不過了。”苦生道。
我走到旺财身邊,一把揪住它的耳朵,小聲道:“我不知道你又在跟我耍什麼心眼,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你這麼做自然有道理,所以,去幹你該幹的事情。”
旺财看了我一眼,悶哼了兩聲,然後撒腿往一旁的林子裡鑽了去。
它的神色告訴我,這次去會有很大的危險,而且對手擺明了就是挖了個坑等着我往裡跳,既然如此,我還不如讓旺财離開,至少也能保得它的性命。
望着旺财消失在叢林的身影,青仆突然出聲感慨道:“這畜生的來曆不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