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陽稍稍遲疑之間,宮天狼再次冷笑道:“重陽兄,如果你真想賣一個人情出去的話,不如把人情賣給我如何?狼盜的信譽總比盛家強吧?”
盛家老頭終于忍不住說道:“盛家一向禮儀傳家,享譽術道數百年,還比不上你們一群雞鳴狗盜之徒?”
“哈哈哈哈……”宮天狼捧腹大笑道:“笑死我啦!我長這麼大,頭一次聽見這麼好笑的笑話!”
宮天狼臉色忽然一冷,伸手指向我道:“他是你們盛家嫡子吧?你們不肯給他公道,也就算了,難道連一句人話都不會說?我狼盜雖然是雞鳴狗盜之徒,但講的是規矩,是信義。光憑這點,就比你們盛家高明。”
宮天狼轉向李重陽:“重陽兄,旁的話,我不想多說,我隻不過不想看見一方巨擘被人當成傻瓜。”
盛家老頭被宮天狼說得老臉陣紅陣白,最後竟然咬牙切齒地看向我道:“這個該死的孽子!”
我正想反唇相譏,宮天狼卻開口道:“小子,我要是你,就不跟他們鬥嘴。早晚讓他們知道,我手中的刀究竟有多利。”
我冷哼一聲轉過頭時,李重陽已經擡手把三根鋼針拍進了宋三的丹田。宋三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看向我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怨毒。
“重陽……”宋夜雨驚叫之後,才幽幽說道:“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嗎?”
“哈哈哈……”宮天狼再次大笑道:“堂堂宋家嫡女,竟然也會做出一副小女人姿态來?别忘了,你親生兒子還在這兒呢,給他留點兒面子吧!當着他的面兒跟人打情罵俏,将來讓他如何做人?”
“你……”宋夜雨臉色慘白的說不出話來。
我也轉頭向宮天狼怒目而視。李重陽長歎一聲:“我已經封掉了他的一部分功力。如果宮先生的手下還對付不了一個重傷之人,那我隻能說狼盜虛有其名了。”
“我手下自然足夠應付這些廢物。不過……”宮天狼把目光投向我這邊,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他是想說宋三會對我出手。
宋夜雨冷聲道:“收起你那套把戲吧!李孽準備好,馬上出發。”
我神色淡然地看了宋夜雨一眼:“我已經準備好了,随時都可以走。”
“那就立刻出發。”宋夜雨做事毫不拖泥帶水,馬上把我們送到了鬼眼入口處。
我往飄蕩着陣陣腥風的鬼眼當中看了一眼,打開帽子上的探燈,踩着滿地的青苔和泥濘,帶頭走進了山洞。
我剛剛走進去不到五十米,就覺得身後光線一暗,等我回頭看時,鬼眼竟然已經無聲無息地合攏了大半,現在隻剩下一道不足一尺寬的小縫了,乍看上去就像是人昏昏欲睡時的眼皮,随時都可能一下合攏。
我早就預料到鬼眼可能會合攏,否則,宋夜雨他們也不會急着派人進來。我看過一眼之後就準備轉身,一個盛家子弟卻慌了手腳:“鬼眼要合上啦!我們快出去!”
那人喊完之後,也不管别人什麼反應,沖出一段距離之後,飛身就向鬼眼中間撲了過去。他的本意是想要在鬼眼閉合之前沖出洞外,按照他的速度也絕對可以成功;可是他剛鑽出半個身子,就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動了一下,整個人豎着卡在了鬼眼中間。
與此同時,鬼眼也緊緊合攏在了一起,将那人攔腰切成了兩段。洞外的慘叫聲久久不停,洞裡的兩條人腿也在陣陣抽搐着,鹹腥的血氣在洞中四處飄蕩,活着的盛家子弟個個變了臉色。
“哎……”我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那些所謂的盛家精英,除了高傲、狂妄之外,簡直一無是處,連這麼一點兒場面都撐不住,我還能指望他們做什麼?最糟糕的情況,可能還不止這些。
我這聲歎息本來是在發洩自己的無奈,沒想到,卻引來了盛家子弟的怒火。一個人擡手指着我厲聲喝道:“你什麼意思?是貓哭耗子,還是在諷刺死者?”
我對這樣的人,連鬥嘴的興趣都提不起來:“随你們怎麼想好了。”
“你給我站住!”那人厲聲道:“死者雖然是盛家旁系,但是按照輩分,他是你的叔父。你得跪下磕頭,給他整理遺容!”
“呵呵……”我讓那家夥氣樂了:“你在命令我?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好像是我吧?”
那人冷聲道:“盛家一向禮儀傳家,凡事都得先講禮法。你有什麼想法,都得先問過長輩,得到長輩的首肯,才能行動,否則就是違禮。我們有權執行家法,你明白了嗎?”
我倒背着雙手,往那人身邊走了過去:“這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們所有人的意思?”
“三人成禮。這是盛家的規矩。”那人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點着我道:“盛家凡遇上大事,必須長老會集體同意。現在長老會不在,我們按照三人成禮的規矩,挑出你的三個長輩,就能組成長老會……”
那人話沒說完,我陡然出手往他臉上抓了過去,五指同時摳進他的臉皮,指尖順着他面頰的輪廓滑動了一圈之後,狠狠往後一拽,硬生生把他的臉皮給撕下來一塊。
那人捂着面孔滿地打滾時,我抓着血淋淋的臉皮左右端詳了一下:“盛家人的臉皮不但厚如皮革,而且臭不可聞。”
直到這時,盛家人才反應過來:“你敢行兇?大逆不道……”
“殺――”
我回身出刀忽下殺手,一刀削掉了一個盛家子弟的腦袋,杜渺也在冷笑之間把刀刺進了另一個人腹腔。
盛家子弟從來就沒想過我會忽然出手殺人,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我手中暴起的刀光已經席卷了半個山洞,把他們全部壓制在了一條直線上。
雙掌齊發的杜渺也從背後殺到,我們兩個一前一後把盛家子弟堵在中間,痛下殺手。盛家子弟佩戴的長劍還沒出鞘,就被我們連殺了四人。
剩下兩個勉勵支撐着的盛家子弟已經失聲哭号道:“我們錯了!錯了!饒了我們,我們什麼都聽你的……”
“已經晚了!”我一刀揮落之間,把人砍成了兩半。杜渺的手掌也同時抓穿了另外一個人的腹腔。
那人捂着肚子連退兩步,摔倒在地:“你……你們……為什麼殺我?”
我冷聲說道:“我不想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拖後腿。殺你們的原因就這麼簡單。”
“你好狠!噗――”那人噴出一口鮮血,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我踏過地上的屍體,提着長刀在狹長的山洞裡走了一個來回:“宋三呢?”
從我出手開始就沒看見宋三,難不成他從進洞開始就溜了?
杜渺道:“我進來之後就一直盯着他,他進來沒多久就把燈給關了。一開始,我還能看見他,後來,你跟人動手時,我隻不過稍稍分了下心,他就不見了。”
我提着長刀厲聲喝道:“宋三,你給我出來!”
我連喊了三聲都不見有人出聲,幹脆坐了下來:“杜渺,你帶了多少食物進來?咱們不走了!不見宋三,咱們就歇着。”
“混賬東西!”宋三的聲音果然從暗處傳了過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邪異樓和狼盜都不是易與之輩,你不争分奪秒,難道想讓他們走在你前面?壞了小姐的大事,你吃罪得起嗎?”
我一面側耳分辨着宋三聲音的來源,一面冷笑道:“既然你知道事态緊急,剛才盛家人胡攪蠻纏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