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大黑還以為我隻是在吓唬它,給了我和吳傑克一個白眼之後,又把腦袋給耷拉了下去。
我和吳傑克對視一眼之後,同時伸手抓向大黑的羽毛,成把成把的把它身上光亮如綢的黑羽給抓了下來。
我抓下第一把黑羽時,大黑的眼睛一下子瞪了個溜圓,滿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我手裡那些帶着血絲的羽毛。它僅僅一愣的功夫,吳傑克又從它身上抓下了一把黑羽。
大黑的眼睛裡頓時湧出了淚光,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家雞,眼巴巴地看着我和吳傑克,滿眼都是絕望和哀求。
我和吳傑克幹脆視而不見,出手如電地往大黑身上抓了過去。短短一分鐘的工夫,就把大黑身上的羽毛給拔了個精光,光剩下兩三根光秃秃的尾巴毛撅在屁股上。
我和吳傑克雖然拔得痛快,但是也被氣得差點兒憋出内傷――我們兩個在那兒瘋狂拔毛的時候,一個勁兒地給張佑熙遞眼神。
現在有人扮黑臉,也得有人扮紅臉不是?張佑熙适時出手阻止,大黑能不感激涕零?能不對她死心塌地?可是,張佑熙臉上除了一副解恨的表情,什麼都沒有!我們兩個就隻能一刻不停地往下拔毛。
直到吳傑克把手伸向大黑最後幾根羽毛時,我才兇神惡煞似的劃開了大黑嘴上的蛛絲:“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死還是投降?”
大黑這下再也不敢牛氣了,低着腦袋一陣哀鳴。
“行了!”我擡腿踹了大黑一腳:“佑熙,趕緊把六畜召回來!”
“等等……”檀越走到大黑身邊,強行掰開了大黑的嘴,往它嘴裡滴了三滴血:“我知道你常年捕食毒蟲,已經百毒不侵了。但是我往你嘴裡滴的是狐血。狐狸是家禽的克星,沒有我幫你把血取出來,三天之後,你的内髒就會被狐血腐蝕一空。想活命就好好效力。”
大黑的眼睛瞪了個溜圓,低着腦袋,委屈至極地哀鳴了幾聲,大概是說:既然你有狐血,幹嘛不早用?
檀越嘿嘿一笑:“我就想看看你被拔光了毛是什麼樣子!”
大黑哀叫一聲,抽搐倒地時,張佑熙已經把鬼靈六畜全部召喚了出來。黑羊、黑牛經過一番厮殺,雖然略有損傷,但是并不影響大局;反觀宋夜雨一方,卻損失了小半人手,宋夜雨本人也披頭散發、滿身血污,再也沒有了原先的從容淡定。
我對着話筒喊道:“宋夜雨,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放手一搏嗎?我給你這個機會!我在暗堡三層等你,下來決一死戰!”
我忽然決定跟對方開戰,宋夜雨反倒遲疑了:“你敢跟我開戰?”
我冷笑道:“怕我有陰謀詭計,還是怕我布置了伏兵?套用你的一句話,做事畏首畏尾、瞻前顧後,你怎麼在術道上活了這麼大的?不敢開戰,就夾着尾巴滾吧!等你想好陰謀,再來找老子。老子随時奉陪!”
宋夜雨臉色發冷:“幼稚!你的激将法簡直幼稚至極……”
我陰陽怪氣地說道:“我沒工夫跟你鬥嘴。你隻要記住,今天你殺不了我,兩道鬼門就會被送進葉氏。你連低過葉氏一個層次的邪異樓都不敢硬撼,更别說葉氏了。”
我毫不留情地譏諷道:“等到邪門成了葉氏的東西,你就隻能像一條幾天沒吃東西的野狗一樣,眼巴巴地看着玻璃櫃裡的食物咽口水,連走過去聞聞味兒的膽子都沒有。你那時的表情,肯定比現在賞心悅目!”
“畜生!”宋夜雨向來不可一世,怎麼受得了我如此諷刺,當即勃然大怒:“下三層,我要活捉李孽!”
一直被我壓制的東洋武士早就憋着一股怒意無從發洩,宋夜雨一聲令下之後,就瘋狂嚎叫着沖向了地下三層。那一路上,果然是暢通無阻,沒見任何陷阱機關。
等到他們全部集結到了三層之後,空曠的大廳忽然在他們眼前扭曲變形,原先靜止在空間中的事物,像是被人撕碎了的圖畫,頃刻之間變換了景象,殺氣騰騰的鬼靈六畜蓦然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剛才我讓檀越用蜃龍金貝制造了一個幻象,直到東洋武士集結完成,才讓檀越撤去了幻影,讓鬼靈六畜與宋夜雨正面對峙在了一處。
宋夜雨僅僅一愣,張佑熙清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鬼門,開――”
六畜腳下的六芒星陣在張佑熙聲落之後冷芒暴起、瘋狂運轉,頃刻之前,冷光四射的星陣就從地面浮上了半空,直立了起來。星陣中間的六邊形瞬間洞開,如同江河決堤似的陰氣狂湧而出,難以計數的獸魂從鬼門背後咆哮湧出,猙獰無比地撲向了宋夜雨的陣營。
宋夜雨面色從容地後退一步,有人伸手撕開了千刀魔神身上的紅布,魔神雙眼瞬間爆出了兩道血光,上百條手臂同時舞動長刀,往鬼門的方向沖殺而去。
上百把長刀揮出的光影形同烈日橫空般地壓向獸潮之間,狂暴的獸魂瞬間破碎,化成漫天磷火,被刀鋒卷向遠處。千刀魔神在滾動的磷火當中步步前行,直往鬼門正中鎮壓了過去。
宋夜雨哈哈笑道:“這就是你的底牌?”
站在我身邊控制鬼門張佑熙,不由得臉色發白:“有封門鬼神在,畜生門堅持不了多久!”
我沉聲道:“全力催動畜生門!不要怕消耗,能拖住鬼神就行!”
“六畜齊嘯!”張佑熙怒喝聲中,鬼靈六畜齊聲咆哮,身上鬼火蒸騰。騰騰烈焰瞬間将鬼門缺口撕開了數倍,洶湧而出的獸魂頓時也翻出了幾倍,如同傾瀉的洪流,直擊鬼神。千刀鬼神手中的寒光刹那間旋成了一道好似黑洞般的光影,将萬千獸魂卷入其中,獸魂崩碎化成的熒火在地面淤積近尺。千刀鬼神雖然仍舊踏火前行,速度卻減慢了很多。
“鬼門,開――”
我看時機已到,立刻催動了餓鬼門。被我事前插在牆壁上,用幻象掩飾起來的噬仙飛刀,頓時崩碎了牆皮,生生在牆上撕開了一道鬼門。密如飛蝗的餓鬼瞬時鋪滿了半邊大廳,幾個來不及躲閃的東洋武士頃刻淹沒在了鬼潮當中,眨眼工夫屍骨無存。
宇興陽手持念珠,回身指向鬼門,口中經文湧動間,人骨念珠金氣氤氲,一股祥和之氣如風拂動着掃向餓鬼時,翻滾肆虐的鬼潮化成縷縷青煙飄散在了空中。過去,無往不利的餓鬼門就這樣被一串念珠給壓制在了原地,不得寸進。
宋夜雨得意地笑道:“來人,保護好宇先生,全力封閉鬼門。”
人群中立刻出現了四個東洋僧人打扮的人,手持着法器護衛在宇興陽左右,一步一步向鬼門推進。那四個東洋僧人行進之間,周身光芒暴起,呈半圓形堵住了餓鬼可能逃逸的缺口。他們身上的金芒雖然不如人骨念珠,但是也一樣能夠克制餓鬼,看樣子應該是出自東洋的正派名門。
從那四個人的腳步上看,他們不僅有功夫在身,而且修為十分可觀,想要拿下他們,必須費上一番手腳。宋夜雨派他們出場,就是為了防止我偷襲宇興陽。
宋夜雨笑道:“李孽,我為了對付你,已經做足了準備,你千不該萬不該自作聰明用鬼門偷襲我。等我拿下兩道鬼門,你就沒了最後的底牌。我倒要看看,你還拿什麼跟我叫闆!”
宋夜雨見我沒出聲,幹脆揮了揮手,她背後立刻出現了一個黑衣忍者,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宋夜雨揮手指向我的方向:“他們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