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你又怎麼樣?”我手指石和尚怒吼道:“以你的本事,想要殺那女人,易如反掌。”
我反手指向巫毒市場的攤主:“就算他們人多勢衆又如何?憑你的本事,在他們殺你之前,至少能把他們弄死一半,甚至更多。”
“如果你真有那個俠心仁義,就放開手腳,殺他個天翻地覆。我敢跟你打賭,隻要殺上一百人,其他人個個都會心驚膽寒,就算你大搖大擺地離去,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可是你……”
我指向石和尚:“為了自己的什麼清規戒律,死抱着不開殺戒,反倒要犧牲别人的利益,去滿足你的美名。你算個什麼東西?”
石和尚被我罵得臉色陣紅陣白,黑夫人也是臉色慘變,兩腳不由自主地往後挪動了幾步,像是生怕我說動了石和尚。
我厲聲道:“你強擄弱小,逼死人命時的狠辣哪兒去了?你威脅我交出妖寵,蠻不講理的霸道哪兒去了?把你絕頂高手的狠辣拿出來啊!打呀!殺呀!你算特麼什麼玩意兒?”
“阿彌陀佛――”石和尚頓時惱羞成怒,轉頭向黑夫人臉上看了過去。
黑夫人笑道:“大師何必動怒呢?我承認,想要拿這些鮮貨換取鳴月雞,是我動了點兒小心思。但是,殺這些鮮貨,我卻問心無愧。”
黑夫人指着那些俘虜道:“這些都是橫行在沙漠附近的慣匪,哪個手上沒有沾着幾條人命?殺他們,就是替天行道。”
黑夫人怕石和尚不信,馬上擡手道:“如果大師不信,我可以對天起誓!”
巫毒侍者也跟着說道:“這位大師大概不是術道中人,我們巫毒一道雖是術道旁門,但也不能濫殺無辜,否則,巫毒反噬時,我們想死都難。所以,大師大可不必如此。”
我正要再激石和尚兩句,陵雲忽然傳音道:“不要激石和尚出手,能震懾對方一番就足夠,免得把事情鬧大,壞了大事。”
我隻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石和尚沉默了半晌才冷然開口道:“老衲就信你們一回。”
黑夫人松了口氣之後,果然不敢再殺俘虜,指着地上的人頭道:“請先生合價吧。”
“鮮貨,價格加三成!”巫毒侍者說話之間,挑釁似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是對我剛才的做法十分不滿,才提高了價格。
我冷哼一聲沒理對方,陵雲卻沉聲開口道:“我怎麼沒看出來這些都是鮮貨?”
巫毒侍者臉色一沉:“陵雲毒王是懷疑我的眼力?”
陵雲冷然道:“我隻是在點明事實,免得巫毒大會失了公正。”
巫毒侍者聲音漸冷:“在下并沒看出鮮貨哪裡有問題,請毒王教我……”
巫毒侍者的話沒說完,堆在地上的人頭就飄出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等他再低頭看時,滿地人頭就像是腐爛的柿子一樣,坑坑窪窪的塌陷了下去,甚至連最堅硬的頭蓋骨都爛出了窟窿。
“你搗鬼!”巫毒侍者怒不可遏地指着陵雲大叫道:“這裡不歡迎你,你的資格被取消了!”
“瞎了你的狗眼!”陵雲還沒開口,站在她邊上的檀越忽然出手,右手兩指分張的插進了巫毒侍者的眼眶,指尖真氣迸發,生生震碎了侍者的眼球。
“啊――”巫毒侍者捂着雙眼,疼得滿地打滾時,一個身穿麻布長袍、用頭罩掩去面孔的人,拄着一根跟他身高差不多平齊的木杖,緩步走了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兒?”
附近的人除了我們和黑夫人一夥,全都跪了下來:“拜見大巫!”
大巫!我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那人除了露在頭罩外面的一截胡子,全身都被籠罩在麻衣當中,就連雙手上都打着繃帶,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大巫随手指了一個人:“把剛才的事情說一遍。”
後來我才知道,血城的人雖然窮兇極惡,但是沒人敢在大巫面前撒謊。那個人自然是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大巫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一指地上的巫毒侍者:“這人違背血城規矩,私自參與巫毒之争,罪不可赦。把他帶下去變賣了吧!”
“大巫饒命!大巫饒命啊――”
幾個大漢對侍者的苦苦哀求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将人拖進了血城。直到那人的慘叫聲遠遠消失在了城牆背後,大巫才開口道:“本巫巴羅,腆為血城四大執法巫師之一。下人無禮,本巫深表歉意。兩位客人的進城考驗,由本巫親自主持。”
“有勞大巫!”陵雲、黑夫人同時點頭緻意。
巴羅輕輕動了一下右手之後,兩隻手指長短的黃蜂就從他袖口裡飛了出來,震動着翅膀飛在我們頭頂,不斷盤旋。我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打,卻聽見巴羅說道:“小友不必緊張,這不是蠱毒,不傷人。本巫放出黃蜂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随即選出一人,參加下面的賭鬥。黃蜂落在誰的身上,誰就是下一關的參賽者。”
我剛剛放下手掌,那隻黃蜂就像是故意跟我作對似的,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另外的一隻黃蜂卻落在了黑夫人的身上。
巴羅說道:“這一關考驗的是各位的眼力。兩位可以在巫毒市場中随意挑選一件商品,誰的商品價格更高,誰就有資格先一步進城。同時,商品的價格,也決定了各位的座次。我這樣說,兩位明白嗎?”
巴羅看我們點頭之後,再次說道:“由于兩位剛才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誤會,造成硬貨受損,所以,這次挑選商品,可以不做交易。賣家的損失,由血城負責。”
“那就謝謝了。”我表面上風淡雲輕,心裡卻急得不行。我對巫毒一竅不通,讓我挑選商品,那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陵雲向我傳音道:“别緊張,随便挑,實在不行,就順手拿一件,總比空手出來強。”
看樣子,就連陵雲都已經放棄掙紮了,我還能說什麼?
巴羅伸出一根手指道:“兩位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點香!”
侍者點起黃香之後,黑夫人率先走進了巫毒市場,我也倒背着雙手走馬觀花似的走進了市場。
按我一開始的意思,反正是輸,不如随便拎個東西直接回去得了;但是等我看見黑夫人輕視的眼神之後,馬上又改變了主意:就算我比不過你,我也惡心死你。
我念頭一動,幹脆黑夫人往哪兒走,我就往哪兒走,她眼睛往哪兒看,我就先一步把東西拿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悄悄往裡打一道真氣再說。反正黑夫人的手也沒有我快,肯定搶不過我,等我把東西放下,說不定已經不能用了。
黑夫人終于忍不住怒喝道:“你怎麼像狗一樣,我走哪兒,你跟到哪兒?”
“你上廁所,我肯定不跟着!”我等于擺明了告訴黑夫人,我就是給你搗亂來的,氣得對方七竅生煙。
黑夫人目光乍寒:“再敢跟着我,後果自負。”
“我還真想看看,有什麼後果!”我說話時,一團不動明王火焰已經從我指尖上噴射而出。黑夫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有不動明王功護體,就算她敢下毒,我在臨死之前,也能要了她的命。除非她想同歸于盡,否則,絕不敢對我下毒。
黑夫人氣得銀牙緊咬,冷哼一聲,往一個滿是動物頭顱的攤子上走了過去。黑夫人的眼睛雖然盯着一個牛頭在看,眼角的餘光卻落在了一顆呲牙咧嘴的猴子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