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詩晨歎了口氣:“嶽毅已經明白自己能請到的人隻能是蔔志火,他此去華山雲台觀不過是想做最後的一搏。不過他是怎麼猜到陳抟道人隻會讓自己的這個弟子過來,我就不知道了。”
“估計真正的蔔志火身上正有着某種能說服皇上的能力,或者,純粹隻是陳抟道人不肯出山。”孟詩晨無奈攤手。
傳說中這位陳抟道人在宋太祖取得天下這件事上也出了大力,之後便向太祖要了華山,緊接着陳抟道人就宣布歸隐不再出山。後來,好像還有一個皇帝把他請出來過,但絕對不是開國皇帝。
陳抟道人是名滿天下的大德之士,智謀無雙,也曾著過幾本影響後世的名作。如此德高望重的人怎麼會收一個總是偷襲别人,還喜歡下毒的人為弟子?
又或者,教自己的弟子下毒,還是這樣一個品行有待提高的弟子。不可能,不管從哪個角度想都不可能。
不過,李商影的話應該也不假。他們曾經在華山的雲台觀相遇過,為此還結下梁子,陳道長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蔔志火的存在?唉,好麻煩。
“姑娘,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真正的蔔志火在哪?會不會已經被這個假的給殺了?”弄玉緊張的攀附着孟詩晨的手臂分析。
宋玉也是一臉緊張的望着她,孟詩晨偏着頭琢磨一下,道:“可能性不大,殺了真的蔔志火,他不就沒有掩飾身份的人了?”她不明白的是,李商影為何如此堅信。
而且,真的蔔志火應該被關過,所以才會有假的蔔志火為了迷惑衆人眼睛将這件事說出來。
之後,三人沒在繼續讨論下去。因為不一會兒李商影那邊就已經調息好,觸碰到了馬車上的結界,孟詩晨感應到結界被人觸碰的瞬間就朝前面的兩人遞了個眼色。
宋玉和弄玉立刻閉上嘴巴,一個翻出藥粉,另一個拿着白布認真的撕成布條。
“你們怎麼全跑馬車裡來了?”李商影撩開車簾,探頭掃了一眼在馬車裡面“忙碌”的三人。額,孟詩晨不算,隻有兩個人在忙。
孟詩晨故意動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左臂:“外面蚊子多,光線又不好。我們在馬車裡準備換藥的東西。”
李商影并不懷疑,他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被綁在樹上昏死過去的蔔志火:“讓他在這裡晾着喂蚊子,我們先去小鎮上的客棧休息。”
他的眼神閃過狡黠,心情大好。
孟詩晨悄悄把李商影的神色全部記在心裡,原來這個威嚴謹慎的美男竟然也有非常腹黑和惡劣性格的時候。這個假冒的蔔志火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她越來越好奇了。
不過現在肚子好餓,沒心情問。等去客棧吃飽喝足再慢慢問不遲,孟詩晨憐憫的望了一眼蔔志火大緻在的地方,同意了李商影提出的建議。
馬車終于再次啟程,這回李商影并沒有和弄玉換,乖乖騎自己的馬兒去了。孟詩晨正好趁此機會換藥,她的傷口已經結痂,時不時還會發癢,是有新肉開始長起來的标志。
宋玉現在成了兼職馬夫,剛才趕馬車的侍衛和侍衛長一起回去,這裡真正隻剩下孟詩晨這撥人。他把自己的馬拴在馬車後面,一路朝鎮上走去。
馬車到小鎮上唯一的客棧時,侍衛長還在屋頂看星星。
剛才守在鎮口的兩個侍衛已經給他傳遞了馬車到來的消息,比想象中還要慢嘛!他不聲不響的眯着眼看了一下從馬車中走下來的孟詩晨,目光尋睃過幾人,并沒有看見他最想看到的那一個。
她和那個李商影把蔔志火那個道士怎麼樣了?不會是……
侍衛長心驚肉跳的從屋頂上跳起來,差點沒腳下一滑直接從上面摔下來。“來人,去看看剛才我們停留的地方。務必要找到蔔志火,就算是屍體也要找到!”
孟詩晨,如果你們真的敢那麼嚣張,為了不妨礙嶽大人救朝廷重臣全家的大事,隻好先辦了你等!
侍衛長看着兩個手下消失在黑夜中,他自己也飛身而下進了房間。路上遇見孟詩晨幾個正好在店小二的引導下走上樓來,他強壓下心中怨氣,扯出标準的官場笑容。
“孟先生,幸好你們來得及時,否則我就要派人前去尋找了。”侍衛長關心的笑着,眉宇間給人的感覺卻是淡淡的,并沒有多少感情在裡面。
就算孟詩晨是個再不會察言觀色的人,也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疏離和淡漠。
她瞥了侍衛長一眼,就自己跨步從他身邊走過,氣勢淩人:“不勞侍衛長麻煩,本姑娘是除靈人,沒什麼東西能拿我怎樣。多謝關心。”
宋玉和弄玉也不像初初離開昭州時的那種客氣,而是看也不看侍衛長的直接走過。
剛才這個人有多想把包袱丢給孟詩晨和李商影,他們可全都看見了。雖然讓蔔志火變成那個鬼樣子的始作俑者是李商影,但忙着撇清關系的侍衛長也挺可恨。
不知道他要是明白那個蔔志火是假的,會怎麼樣?
侍衛長的笑容僵嘴角,眉梢還不自覺的抽了抽。不過,他還是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的打算被他們識破了,回神之際正好對上李商影的眼神。
莫名的,侍衛長感覺到了一片肅殺。
定睛看時,對方隻是一個笑意盈盈的貴公子。“侍衛長,别忘了,我爹李傕可是掌控全國鹽路命脈的鹽官。你今天的表現很精彩,我們都記住了。”
李商影拍了拍侍衛長的肩膀,笑容更加儒雅,襯得整個人無比俊朗。
侍衛長突然怔住,等李商影走過自己身邊時他才突然,明白過來——其實自己剛才撇不撇清楚侍衛們沒有對蔔志火動手一事,結果都是一樣的。
嶽大人是朝廷中人,是皇上的臣子。
但李商影他爹也是,而且這小子早已經被授過官職,不過他更喜歡江湖就推掉了,聖上還一度惋惜過。李商影如今重傷蔔志火,還給他喂下六恐咒符,和侍衛們傷了他又有何區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