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姑娘
牛力沖到近前,見圍觀的人太多,根本進不去,便伸了手,将人群向兩邊撥開。牛力是何等體魄,隻是稍稍用力,便有數人連帶着幾個周圍的人一起被推倒開來。
冷不丁被人推倒,倒地之人怒火叢生,張嘴就要開罵,當看到‘罪魁禍首’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漢,又陰沉着臉,身上還有股血腥煞氣撲面而來,便将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狼狽起身後畏縮的遠離了幾步。
牛力推開人群,根本不管别人如何怒目相向,徑直走向小四。李逍跟在牛力後面,也輕易就走了進來。
此時小四雙手向兩側展開,微微向後,護着身後一個女子,地上一張寫着‘賣身葬母’的紙也被踩得滿是腳印。
小四對面有位衣着華麗的年青人,腰挂一枚羊脂玉佩,負雙手而立,臉微白,眼神中還有一些不知明的光彩在流轉。身後跟有七八名小厮打扮的仆人,個個摩拳擦掌,似乎在等年青人一聲令下,就要齊齊搶出。
李逍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年青人喊道:
“小子,你知不知我是誰?敢偷大爺我的錢财!給我拿下!”
“誰敢!”
牛力往中間一站,怒目圓瞪,大喝一聲,幾名仆人見狀有些懼怕,一時間并不敢上前拿人。
見到李逍和牛力到來,小四松了口氣。也不管對面青年如何叫嚣,便一五一十将剛剛發生的事講給李逍聽。
原來小四最先趕到會合地點,見李逍幾人還未趕到,正是百無聊奈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街口圍了幾圈人。小四雖機靈,卻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就連馬車也丢在一旁,要擠到人群裡去看。
一位年輕女子,身着白布麻衣,跪在路旁,低着頭,面前鋪了白紙,上書‘賣身葬母’,偶爾有些抽泣聲,還不時的擡手抹淚。小四見此情形,不禁想到自己的凄涼身世,一時間感同身受,便掏出身上僅剩的二十枚玄石,上前托在手心遞給女子。
女子躬身道謝,正要收下玄石,卻不料被一位青年一把奪了玄石,小四憤怒之極,就要和人理論,誰知青年身後竟有七八人,指着小四說他偷了自家公子的錢财,而後更是要将女子連小四一起抓走。周圍人見小四身形瘦弱,又衣着普通,認為小四可能真是小偷,對着小四不停指指點點。
青年人毫不在意小四怎麼述說,隻是面帶戲谑的看着三人。
“真是豈有此理!”
牛力是個急性子,還沒聽完就臉色漲紅,怒火沖天,拳頭捏得嘎嘎做響,就要沖出去教訓那些人。
李逍一把拉住牛力,對小四做了個放心的表情,然後站出來,向四周圍觀的人拱手行禮,朗聲道:
“我兄弟幾人這些年一直在玄武城做些小本生意,頗有家資,今日路過此地并不欲多事,隻是現在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又污蔑我兄弟偷盜其錢财。可見其平日裡是如何魚肉鄉裡。今日我兄弟便要在衆人面前為民除害……”
衆人見李逍侃侃而談,言語間頗有風範,不由得相信了幾分,更有本地人認出那青年是本地楊姓家族的公子,平日裡經常欺男霸女。見有人帶頭,便跟着起哄道:
“打他~!打他~!”
青年公子哥癟癟嘴,擡起下巴,不屑的向四周掃了一眼,說道:
“不錯,我就是楊國海,誰不知道我楊家是京城楊家的遠親!就連一方郡守也要給我面子,你們一群刁民,能奈我何?哈~~哈~~哈!”
李逍見到這種二世祖心裡一陣煩躁,便示意牛力上前拿人,隻是開口叮囑道:
“别打死了!”
小四和牛力一同出手,片刻便響起一片哀嚎聲。那位‘賣身葬母’的女子似乎是怕楊國海事後報複,隻是上前微微作福,接過李逍遞過來的玄石,道謝後便匆匆離開。
楊國海等人三下五除二就被小四和牛力打了個落花流水,這還是兩人留手的緣故,楊國海門牙掉落,滿臉淤痕,嘴角向外流着口水,被牛力踩在腳下,也不認輸,仍然是不停的叫嚣:
“你們竟然敢打我!不怕楊家報複嗎?不怕死嗎?”
李逍慢慢走到楊國海面前蹲下,伸手拍了拍楊國海腫漲的臉笑着說道:
“不要說你是楊家遠親,就是嫡親又如何?本公子都照打不誤!”
哼~~!
“你口氣也太大了吧!本姑娘來會會你!”
李逍剛說完,就響起哼聲,接着就見一身着淡綠色紗衣的蒙面女子拔劍向自己刺來。牛力見狀一個閃身就擋在李逍身前,小四則施展猛虎拳接下女子劍招,二人瞬間便戰在一起。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打了起來,生怕被誤傷,幾個呼吸間便散得一幹二淨,楊國海等人夾在人群間也跑得無影無蹤。
女子全身泛起強烈的玄氣波動,劍上則是出現一層散發出明亮白色的玄芒。“金屬性玄芒,竟是五階大玄宗!”李逍暗道一聲“不好!”,就見小四被一劍擊飛出去,好在小四身體強橫,左手臂上隻是劃破皮膚,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而傷口則是輕微蠕動,數個呼吸間便愈合,隻留下一道紅痕。
“早知道就應該把氣血合一傳給小四了,之前有所猶豫,後來又是時間匆忙,等一有時間就一定要把秘技傳給小四。”李逍暗道。
女子見小四隻是皮外傷,便要提劍再攻,牛力看小四不敵,便上前施展拳法與女子鬥了個旗鼓相當。
“公子!”
這時甲一終于趕到,飛奔下了馬車,護在李逍身前,小四也靠過來站在甲一旁邊。用劍女子一劍逼退牛力,便退到一旁,還劍入鞘,口中稱:
“不打了,不打了!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本姑娘不奉陪了!”說罷便施展身法玄技,呼吸間便沒了蹤影。
哪裡來的女漢子,說打就打,說跑就跑?李逍無奈的搖搖頭,随即便招呼牛力過來,打開地圖說道:
“我們四人在一起目标太大,我決定分開出發,牛力和甲一共乘一車,從這條西南方向的路,經富興鎮、太乙鎮到洪都郡與我和小四會合。不管哪隊先到,都要在顯眼位置留下這個符号。”
說罷便在地上劃了個橢圓形上下各有三個尖刺的圖案。而後四人分别上了兩輛馬車,帶起陣陣塵土出了金華鎮。
一處隐蔽的街角,一位身着淡綠色紗衣的蒙面女子,望着李逍一行人的離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珠一轉,一跺腳低聲哼道:
“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說罷帶着一陣香風便不見了身形,片刻後,一匹快馬帶着一道淡綠身影沖出金華鎮。
籲~~!
盞茶時間後,淡綠色紗衣女子猛然一拉馬缰,快馬雙蹄騰空,瞬間便停了下來。下馬查看了車轍深淺後,便策馬向東南方向而去。
東南方向,由金華鎮前往大柳鎮的路上,一輛雙馬并駕的馬車疾馳而過,小四很少駕車,之前還有些不大熟練,這才過了半個多時辰,就完全得心應手。興奮之下一拍缰繩,馬車跑得更快了。
“哎呦!你慢點,慢點!”
速度快了颠簸變大,李逍連忙叫小四放慢速度。小四依言,不再鞭笞,馬車以正常速度不快不慢的向前跑去。這時後方傳來一陣馬蹄急馳的聲音,隻是幾個呼吸間便到了近前,随後一匹快馬帶着一個淡綠色身影便超過馬車,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