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跟大樹挑明後,書赜這幾天都處在一種身心愉悅的狀态。
這一堪比天空異象的詭異事件,導緻護士站的小護士們紛紛奔走相告:冷面主任終于迎來了她的春天!
謝韻秋微微詫異,仗着跟書赜關系近,瞅了機會,當着大家的面兒,打趣道:“聽說鄧大夫最近渾身洋溢着‘春’的氣息,這是真的嗎?”
書赜一反往日在工作時間裡嚴肅冷峻的表情,燦然一笑,道:“有嗎?呵呵,不是呢,隻是最近家裡孩子表現的非常好,我心裡順暢不少而已……”
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護士站所有粉色小姑娘集體倒退一步!
“納尼!!!~~”
“鄧大夫竟然有孩子了!”
“啊!~鄧大夫居然結婚了!”
“呀!慕大夫要心碎了!”
“天!整個外科的男大夫要失戀了!”
一個把自己密度極低的肉緊緊塞進護士服裡,将衣服都撐變形的“錐形”小護士還在垂死掙紮:“鄧大夫~你家孩子……多大了?”
書赜心情好,有問必答。她抿嘴一笑:“已經不小啦,整天理直氣壯地跟我吵架,你說一句她有七、八句在後面等着,氣得我牙癢,要打她吧,又舍不得……”
書赜一副慈母的賢惠樣子,雖然嘴裡責備着孩子,面上卻滿滿的都是幸福。
鄧大夫史無前例的流露出的母性光輝,在小護士們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
“啊呀媽呀!冷面女神終于走下了神壇~!”
“原來我們的鄧大夫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啊~!”
“一直以鄧大夫為我單身貴族的榜樣的!原來……啊~!感覺不會再愛了……”
“鄧大夫看起來好幸福哦!啊呀,我也想趕快結婚了~!”
……
……
書赜眼裡的笑意深遠,卻有些應付不了這群姑娘們的鬧騰,她略略笑笑,轉身回辦公室。
見鄧大夫離開,一群含羞帶怯的小護士們瞬間變為兇神惡煞,抄起手邊趁手的兵器朝着“錐形美眉”招呼……
“楊二胖!”
“啪!啪!”
“說人家三十出頭!”
“啪!啪!”
“說人家至今未婚!”
“啪!啪!”
“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啪!啪!”
“讓你亂嚼舌根!”
“啪!啪!”
“讓你長舌婦!”
“啪!啪!”
“讓你謊報軍情!”
“啪!啪!”
……
期間,一個肉乎乎的身形邊躲邊弱弱地抗議:“是真的!我聽……我表叔……小姨子……她對象說的……”
“啪!啪!”
“讓你狡辯!”
“啪!啪!”
“讓你表叔小姨子的對象!”
“啪!啪!”
“她對象是院門口賣西瓜的吧!”
“噢~我的單身女神!我的偶像!楊二胖我跟你拼了!姐妹們!給我往死裡打!”
……
……
護士站裡亂成一團!
謝韻秋無視手底下一群有辱斯文的瘋女人們的“群毆事件”,悄悄地跟上鄧書赜。
書赜進了辦公室剛要順手關門,謝護士長賊賊地鑽了進來。
沒好氣地斜她一眼,“有事兒?”
謝韻秋嘿嘿一笑:“你找借口吧?你孩子不是才三歲嗎?怎麼會和你吵嘴?還什麼七句、八句的,蒙人吧你~”
“首先,我女兒再過幾天就要過四周歲的生日。所以已經不是“三歲”孩子了。其次,我有說我家的哪個孩子嗎?請不要主觀帶入。”書赜很嚴肅的糾正護士長的錯誤。
謝韻秋不可置信地掙大了眼睛,尖着嗓子叫道:“什麼!你不止一個孩子!怎麼個情況!”
書赜不再理她,任她在那裡急得抓耳撓腮的糾結,就是不肯再吐露一個字兒。
……
有了上午這個插曲,書赜開始頻頻想起那個讓人又喜歡又憤恨的“呆樹”,于是趁着空閑打個電話給她。怎奈打了三四遍,都提示對方關機。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大樹覺得自己知道了她的性向的秘密,就要跟自己絕交?!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那天晚上兩人“相談甚歡”啊,還一再約定,過幾天要好好帶松果玩一天呢!
今天是周六,所以還沒起床?或者因為周末所以不開手機?——這倒有可能。
待到臨近下班,書赜又打了幾回電話,還是一樣的回複。她便有些不安。——最近醫院裡住進不少患腸胃炎的病人,似乎又是一輪季節性病症,大樹不會也生病了吧。她自己一個人住,萬一沒人照應……
書赜越想越不放心,跟科裡打了個招呼,下了班便奔着大樹的住處去了。
雖然帶着憂心,想到能見着大樹,書赜還是滿心歡喜的。那個大孩子,想起總會讓人沒來由地感到安心。
但是這份歡喜,在她走進大樹家的客廳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茶幾上放着幾瓶白酒瓶子,站着的,躺着的。
幾袋子薯片敞着口,薯片渣零零碎碎的散亂各處。
不知是雞骨還是鴨骨,也扔的到處都是。
幾個盤子裡還殘餘這零星的菜渣。
空氣裡充斥着濃濃的酒味,佐證着昨夜這裡的人是怎樣的酣暢……
這隻能算是衛生不達标的“髒、亂、差”。
這些,也不足以讓沒有很大潔癖的鄧大夫惱火,發怒,心涼……
可是,再加上“随意扔在客廳某個角落的一雙高跟鞋”呢?
再再加上“這一地的衣服”呢?
再乘以“這些衣服裡除了T恤、褲子還有内衣”呢?
再平方個“這些衣服、鞋子絕對不是大樹的風格”呢?
一句話——完了!不用解釋了。
作為醫生,書赜不知道如果一刀紮進心髒是怎樣的一種痛感,畢竟她隻負責開刀手術,至于割肉切器官這事兒的神經感應傳達到大腦而反應的疼痛是怎樣的,她沒有切身體驗。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心裡的痛已經趕上那種程度了。痛的她身子冰涼,呼吸困難,冷汗涔涔,手也不受控制的抖起來……
她咬牙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大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那天晚上她們還聊到大樹的“清心寡欲”來着。一定是自己順着各種狗血電視劇裡的情節瞎想的。而實情并不是如此。
書赜強忍着不去推開那扇微合的房門,以印證自己的想法。
她鎮定地收拾了茶幾上的幾個盤子去廚房,又把幾個空袋子、小骨頭、碎薯片統統歸入垃圾筐。
當她轉身把地上的衣服也慢慢拾起想要放到沙發上時,那粉色的兇、衣還是刺傷了她的眼……
幾乎不假思索的,她推開了卧室的房門……
就這麼看着,然後眼漸漸花了,背漸漸僵了,直到一條赤%裸的胳膊伸出來摟住大樹……
她的理智終于崩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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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崟焱坐起身,兩手用力的揉着因睡眠不足而有些裂開的腦袋。
一旁“白花花”的姑娘翻個身,繼續昏睡。
王崟焱歎氣:這叫什麼事兒啊!
這算是鄧大夫看到的那種“酒後亂,性”嗎?
任何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會這麼認為。
但是,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的!
因為她基本就沒喝酒啊!
56度的二鍋頭啊,想想都燒心!她又不好那口兒,當然不會喝!這就是她為什麼買三瓶白酒而不是兩瓶的原因了!三瓶白酒到了桌上有一瓶已經變成有點甜的“農夫山泉”了。
她是陪着失戀的人喝酒的,僅僅答應了陪着,并沒有一定要陪着一起喝。一是她壓根不喜歡酒這東西。二呢,陸琪鐵定是要喝個天翻地覆的,不得留個人照顧一下她啊。而且啊,喝大了多傷身啊,趁陸琪喝的渾然不知味道的時候還可以給她偷偷換掉。王崟焱的小聰明轉的溜溜的。
陸琪喝起酒來,特“爺們兒”!
前半場,就着油炸花生,自斟自飲的暢快。被人甩了卻豪情萬丈,揚言要追求新生活,什麼傍大款,當小三,非王老五不嫁……
後半場,開始又哭又笑,放聲高歌,什麼“斷點”、“分手快樂”、“十年”……什麼趁“嘴”就嚎什麼。
王崟焱頭皮上的血管和神經都快扭成麻花了!——作孽喲~
到最後,換下第二瓶“純白”,王崟焱那瓶“山泉”就派上了用場……
酒喝多了,能不折騰?能不吐?
王崟焱扶着吐的一塌糊塗的陸琪,心裡已經把抽了自己好一頓大嘴巴子了!
讓你裝好人!
讓你兩肋插刀!
讓你肝膽相照!
——該!
陸琪的衣服褲子上都沾上了髒東西,王崟焱果斷的給她扒了,扔在客廳裡——有着微微潔癖的她能忍受一身酒氣的陸琪睡在她床上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把陸琪甩在床上,轉身看看客廳裡那室的“兵荒馬亂”,王崟焱恨恨的咬咬牙,惡作劇之心突起。順手把她上身僅剩的一件“小衣”從被子裡拽出來,一揚手飛進了客廳。
待她明早醒來,就說她昨晚喝大了,玩裸、奔,跳豔舞……
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能自刎于此!
啊哈哈哈。
王崟焱很不厚道的想要捉弄失戀之人。
可是……悲劇了吧~
#$%#$@
離開大樹家,書赜走的飛快。
就這麼順着小區南邊的路一路向東,疾走了三裡路。
走着走着,理智漸漸修複,書赜也便冷靜下來。作為主刀醫師的素質在那,遇事冷靜是他們的必備特性。
回想剛才看到的情景,雖說那條白胳膊刺激到了自己,但是床上那兩條分開的被子是不會騙人的。所以,書赜還是選擇相信大樹沒有做什麼“錯事”。
但是,想到兩人的親密,書赜心裡不舒坦極了,她怎麼可以背着自己和别人那般親密,即便隻是普通朋友,她也不舒服!
書赜知道自己這是在吃醋。但是又實在壓不下這股酸勁兒!而且最最酸的是,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吃醋!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吃醋啊,而且你跟人家什麼關系呢?輪得到你來吃醋嗎?!
書赜怄氣得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昨天打算更的,,,但是4.20可能又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所以,,繞過那一天吧。
一場天災*會改變多少人的内外世界?
世事無常,珍惜感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