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煉制屍妖毒,首先得有一名毒系大妖師,其次還需要一個藥引。
這個藥引至關重要,就是先擊殺一隻實力不俗的兇妖,以它的怨念為詛咒,再配合近百種毒液、毒草、毒蟲等等!
而且每一種毒材都非常難尋,非一般的妖師可以做到。
白紫瑤奇怪的是,把如此高昂的屍妖毒用在大長老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雖然這麼說很不尊重人,但事實确實如此。
兇手究竟和唐炎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把這麼名貴的毒用來針對他?
此刻在後方的馬車上,唐炎同樣也在思考,但他想的不是妖毒,而是至尊殿。
通過這一戰,他搞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兇妖口口聲聲說,要當着唐炎的面殺死他的爹娘,要讓他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敵人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沖着他來的,鎮子隻是無關輕重的陪襯而已。
唐炎堅信,隻要自己離開楓葉鎮,家鄉和爹娘就不會再有危險。
當然,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隻是直覺。
但是唐炎絲毫不擔心,大不了下次至尊殿再玩這種把戲,就把九哥和熊哥拉來,到時候看不把他們打出屎。
唐炎笑了,心滿意足的拍拍腰間的須彌袋,興奮的舔了一把嘴角。
對面的西門澤聽到唐炎一陣浪笑,不恥的斜了他一眼。
出發前的一幕,讓西門澤感到很無語,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當時唐傑安排衆人離開,為了表示誠意,命人準備了一萬五千金币。
但是唐傑知道,孩子們是絕對不會收的,畢竟都不是“外人”,這隻是一道表面程序。
接下來的一幕也證實了唐傑的猜測,他的舉動讓唐炎很尴尬,唐炎聳聳肩膀,示意:“我是您兒子,給自己家出力要什麼錢?”
然後唐炎趕緊用胳膊戳戳西門澤,西門澤打了個機靈,自然懂得什麼叫“禮節”。
當時就說:“啊,那個伯父啊,我和唐炎是好兄弟,區區一點小事,您還當真了。”
西門澤很為自己驕傲,身為别人的“兄弟”,他給足了唐炎面子,我做的很地道。
見西門澤不在意,白紫瑤對錢更沒興趣,她本身就對金币沒有價值觀念。
千娪是來體驗實戰的,她并不是公會的人,所以也沒權利向委托人索要酬金。
至于馬鈴薯?
算了!
聽她一口一個唐公子的呼喚,鬼都知道她有多麼仰慕唐炎,錢在她眼裡猶如糞土。
那麼問題來了,唐傑知道自己奸計得逞,孩子們怎麼可能要錢呢?他揮揮手,命令家仆把金币拿走,目前鎮子的建設很需要這筆資金。
結果還沒等阿忠的腿邁開,唐炎一個健步沖上來,大手一劃拉,把錢全都收進了須彌袋。
他憤怒不已,當着他爹的面震聲咆哮,滿嘴的唾沫亂飛,什麼道德,什麼節操吼得振振有詞。
我們犧牲這大,大老遠從星瀾城趕過來,怎麼能仗着你是我爹,就欺負我們小孩子。你這是壓榨,是無恥,是道德淪喪。即便是親父子,也得明算賬。
還有你這個東門澤,你作為公會的一員,居然不遵守會規,怎麼可以不要錢?回去一定要告你一狀。
唐炎對唐傑和西門澤一頓劈頭蓋臉的“教訓”,吼得倆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丢人了,簡直無地自容啊。好心當驢肝肺,西門澤悔恨不已。
唐傑也在心底怒罵,我不但是你爹,還是鎮長,我的尊嚴都被你踐踏了。要不是現在打不過你,看老子不把你吊房梁上抽。
總之最後的結局就是,在唐老伯滿臉淚水的表情下,唐炎勒索了一萬五千金币登上了馬車,留下李素和一衆家仆在風中淩亂。
“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敲詐完他爹,還能這麼有精神!”千娪實在看不過去。
因為此刻正從後方傳來一陣“自戀狂”和“暴露狂”的咆哮,很明顯唐炎和西門澤是分贓不均,搞急眼了!
唐府的大長老是被唐炎親手所殺,他現在還能吼得這麼有氣勢,跟沒發生過一樣,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就因為他比所有人都更像個男人,所以才吼得這麼大聲!”這次白紫瑤出奇的沒損唐炎,還幫着他說話。
千娪高高的皺起眉頭,搞不懂白紫瑤話裡是什麼意思。
後方!
“再拿倆千!”西門澤瞪着通紅的雙眼,在唐炎的面前伸出一個巴掌,他已經拿了四千。
“拿你大爺,石怪是我幹掉的,你隻弄死了倆個垃圾,沒出什麼力,還敢要這麼多錢?給你四千趕緊滾吧,裝什麼世家的巨頭!”唐炎一腳把西門澤的手掌踢開,四千已經是極點了。
“一千,再給一千也行!”西門澤不甘的伸出一根手指。
“沒有!”
“五百,五百也好!’西門澤繼續讓步。
“滾!”
“三百吧,隻要三百就夠了!”西門澤屈辱的伸出三根指頭,明顯已經忍到了極限。
“一百,隻有一百,一百是我的底限了,回頭還要上繳公會十分之一的酬勞金,你那一份自己出!”唐炎掏出一把金币,在阿寶要昏死的沖動下,一枚一枚的數着往西門澤身上扔,仿佛在打發叫花子一樣。
可偏偏号稱神一樣天才的西門澤,他作為西門家的大少爺,竟然流着口水,像條哈巴狗一樣毫無半點怨言。伴随着一枚枚金币飛進手裡,他臉上甚至産生了一種近乎高.潮的表情。
“人類為何如此肮髒!”阿寶搖頭歎氣。
“再給五十,拜托,再來五十!”西門澤收起一百金币,又拽住了唐炎的胳膊。
“沒了,一個銅子都沒有,把手拿開!”
“五十,給我五十,我就放開!”
“信不信我打爛你的臉?”
“還反了你了,怕你啊悍匪?”
“你個奸夫!”
“悍匪!”
“奸夫!”
“自戀狂!”
“暴露狂!”
轟隆!
疾奔的馬車飛上了天,伴随着漫天木闆的墜落,西門澤被唐炎一腳踹飛了十幾米遠。
“阿寶!”
“明白!”
一擊得手之後,阿寶提起唐炎朝前方逃去。随後,惱怒的西門澤,仿佛一隻奔出林子的狗熊追了上來:“他.媽的,不公平,可以飛的!”
“哈哈哈……!”唐炎開懷大笑,從白紫瑤她們的頭頂掠過。
“什麼人呐!”千娪放下簾子,撇撇嘴。
白紫瑤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看來那混蛋一點都不像表面上那麼堅強,她從唐炎的笑聲裡聽到了哭泣。他整天表現的沒心沒肺和荒唐的舉動,全是在為脆弱的心靈覆蓋僞裝。
隻不過,他比别人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一顆不懼任何困難,哪怕帶着淚水,也會堅持到底的炎火之心。這顆滾燙的熱心,足以融化世間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