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聽後,暗暗吃驚不已,比克所說的修劍天賦,應該與天生根骨有關,天生的根骨越結實、強壯,其天賦程度應該也越高。
比如前世的一些大力士,就能很輕松的舉起一塊大石,拉動一輛公交車而行。但無論旁人怎麼刻苦的鍛煉肌肉,也不過增加些許的力氣、把身材鍛煉出一種無可挑剔的棱角而已。
而那些大力士,稍加一些練習,就可以不斷的挑戰人體的極限,其緣由就取決于天生的根骨。以前世的醫療水平和科技水準,是根本無法複制的。
李君從小身子骨就很強健,一年到頭,發燒感冒的次數都很少有,甚至五年都沒感冒過一次。
一米八零的大個,寬大的肩膀,長得有些虎背熊腰,放在前世人群中,都屬于令人微微側目的壯漢了。
可在這片異世界的迦南大陸上,李君的根骨天賦,竟然隻有六十三!屬于勉強達标的級别。
李君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一名身材瘦弱的傭兵,他也是個劍侍,渾身瘦骨嶙峋,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他。
“嘿,朋友,不必看我,你雖瞅我長得很瘦弱,但一身力氣可不遜色于任何人。”那個傭兵嘿嘿一笑,撿起一塊石頭,猛地一握。
“嘎嘣”一聲,那塊石頭表面上,頓時密布着龜紋,随而有大量的石屑,從那個瘦弱的傭兵手中流出。
“身材的高矮、胖瘦,可不能決定一切,畢竟劍師不是凡人。礙于修煉劍術的區别,有些人選擇力大沉穩的劍術,自然長的虎背熊腰,而有些人選擇靈巧輕便的劍術,渾身上下自然沒有多少肉,猶如一根皮包骨,但是其爆發力卻不容小觑。”比克道。
李君微微一怔,随即沖比克笑道﹕“受教了。”
“明天早上七點,準時到雪暴傭兵團報道。若沒有什麼任務,我便教授你劍術,可一旦有雇主雇傭我們,要外出的話。那麼很對不起,隻有等我回來後,才能接着教授你劍術了。”比克道。
李君不假思索的道﹕“行,沒問題。隻要你能把我教成劍侍就可以。”
比克眨了眨眼睛,道﹕“你真是個貪心的人,你能否成為劍侍,我可不敢保證,每一位劍侍,可都是拿着自己手裡的鐵劍,一步一個血印殺出來的,我能教授你的,隻有一些基本功和劍術。”
李君聽到這裡,聲音頓時變得尖銳起來,道﹕“三十年的威士忌酒!足有四枚銀币!可你卻告訴我,隻能教授我一些基本功和劍術?”
比克很無辜的攤了攤手,把桌子上的那瓶三十年威士忌,揣到了懷裡,仿佛生怕被李君搶走似得。
“我之前都說了,你若想學劍術,建議你買本《劍術基礎》筆記先看着,可你不聽,執意要我教你。”
“我是聽說在整個維斯鎮裡,你的劍術足能排進前三,才慕名而來。希望你能教授我一些,基礎劍術裡所沒有的東西,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會慷慨到,花四枚銀币隻買一瓶酒?”李君現在得臉色很不好看,陰沉的能擠出水。
“朋友,你要搞清楚,我比克也是窮光蛋一個。從無到有,自學二十年,才達到這種境界,成為一支幾百人的傭兵團團長……不過,這瓶三十年的威士忌自然不會讓你白花。我雖沒有絢麗強大的劍技教授于你,但僅有的生存技能和人生閱曆,卻可以悉數的教給你。”比克道。
李君聽後,隻能無奈的勉強點頭,聳拉着腦袋,一副垂頭歎氣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這個年紀不大的黃種人,是有多麼的不開心。
“哈哈哈哈,别總陰喪着臉,小小年紀擺出一副愁眉苦展的樣子算怎麼回事?你看看,這不有個翹屁股的姑娘被你給吓跑了嗎。”比克大笑着拍了拍李君的肩膀,倒了滿滿的一杯酒,推到了李君的面前。
不久,這家酒館裡便傳出了一陣陣爽朗的大笑聲。
夜,對于維斯鎮來說,從來就沒有甯靜的時刻,酒館裡,街道上,到處坐滿、爬滿了傭兵、冒險家等。
在幾處偏僻的小巷中,陣陣誘人的喘息聲不時的傳出,讓人遐想不已。
…………
一覺醒來,李君揉着發疼的腦仁,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經六點半多了。
環顧了一下四周,比克等人早已離去,酒館裡的那位俏麗的老闆娘,睡姿迷人,大膽的敞露一大片兇襟,露出了白皙的肌體,白瑩瑩的,有些許粉嫩之色。
李君收回了眼光,擺出了一副目不斜視,正人君子的模樣,喝了一碗清水,便直奔雪暴傭兵團的駐地而去。
七點鐘,李君準時的趕到了,看着早已等候在一片空地上的比克,不禁咧了咧嘴,問道﹕“看樣子,你對我倒還挺有信心,知道我會準時趕來。”
“不,不,不,事實上,你昨晚第一次喝酒,便喝了那麼多,我以為你會一覺睡到下午,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很準時的趕了過來。至今我都感到不可思議。想必你的父親,也一定是個醉醺醺的酒鬼了。”比克啧啧稱奇道。
說罷,比克從一個架子上,又抽出了一柄沉重的鐵劍,扔了過去。
李君急忙的伸出雙手接了下來,隻感覺雙臂一沉,這柄鐵劍竟異常的沉重。
“我每天早上七點,都很準時的到一塊無人的地方練劍,你看到那塊石頭沒有?就是我用手中的這把鐵劍,一劍一劍劈的。”比克指向了旁邊不遠處的一塊大石。
李君定眼一看,發現那塊大石除了表面上,覆蓋着密密麻麻的劍痕外,并無什麼出奇的。
“你不必疑惑,拿起你手中的劍,在一塊大石上劈上一劍就明白了。”
李君點了點頭,尋了一塊石頭,高高舉起手中的鐵劍,蓦然下劈。
砰!
與其說是劈,不如說是靠着鐵劍的重量,直接砸了下去,直接在那塊石頭上面,砸出了很大的凹痕,并且四周還有龜裂狀的痕迹。
“這……”李君對比了一下比克所劈的那塊大石,發現後者拿鐵劍劈的大石,并無什麼凹痕,隻有細小均勻,且密密麻麻的砍痕!
“同樣的石頭,同樣質地的劍,但你劈的卻不是劍,而是拿着一個長條鐵疙瘩,用蠻力和長條鐵疙瘩附帶的重量,去砸一塊石頭……小子,不要小瞧基本功,一門基本功的學問,就夠你吃上十年了!”
李君聽後,心中頓然一凜,看着自己拿長條鐵疙瘩砸的石頭,再看着比克拿劍劈的石頭,一時間,竟沉默不語。
“你不要感覺我占了你什麼便宜,一門劍術基本功,足可以抵過那瓶三十年威士忌了。”比克道。
“十年!十年之後,我就二十八歲了,莫非到了那個時候,我才能堪堪踏進劍侍境界?”李君苦笑道。
“任何事物都有循循漸進的過程,哪怕是在妖孽的天才,三歲練劍,最少十歲才能踏進劍侍境界。你的起步太晚了,要是能早點就好了。”比克道。
其實,李君除了有些不甘心外,并無什麼喪氣之心。他所修煉的體系,乃是召喚術。馴化的六十隻黃鱗蜂,就可以基本橫掃劍士以下的人物了。
李君修習劍術,除了增強體魄、鍛煉身體外,再有的,就是想多一層保命防身術,萬一某一天,限于某種特殊的環境下,召喚術失靈了,或是用不了了,憑借着強大的劍術,也可以保一身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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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哈!”
李君赤果着上半身,像個傻子一樣,不斷的“嘿哈”的大喊着。
比克說﹕隻有這樣,才更有氣勢的促使自己的精神緊繃着一根弦,一心撲在手中的劍上,從而達到空無旁骛的境界。
雙臂已經酸痛無比,這柄鐵劍實在是太重了,簡單的揮弄幾下還可以,但長時間像這般用力的劈砍,就感覺兩隻胳膊都快要掉了。
“你的臂力雖不錯,但用在短暫的爆發還行,一旦爆發的那股猛勁一過,你就如一個大煙鬼沒什麼兩樣了。”比克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李君緊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流經下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了地上。
足有一個時辰,比克才讓李君放下劍,可以去休息一會。
李君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動了動胳膊,沒反應,感覺兩條胳膊裡的魂兒已經飛離,不再是自己的了。
比克抛給了李君一個酒壺,努了努嘴,道﹕“算你運氣好,我剛開始練劍的時候,哪有條件買藥酒喝,全靠非人般的意志,堅持了下來。”
李君也不客氣的喝了一大口藥酒,頓時間,就有兩股暖流,流經至兩條胳膊上,酸痛頓時去了個十之五六。
“這壺藥酒,我可是從教堂裡的,那個黑心牧師手中,花了一枚銀币買來的,你若想天天都有藥酒喝,這個學費嘛,一瓶三十年威士忌指定是不夠的。”比克一臉很市儈的沖李君搓了搓手指。
李君聞言,當即就從懷裡掏出了二枚金币,扔到了比克的手裡。
比克眸光微微一閃,神色頓時一斂,平靜的說道﹕“生存第一法則,永遠不要在你不認識,甚至剛剛熟悉不久的人面前,擺出一副很闊氣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财不露白?”
李君裝出一副很震驚的樣子,身體縮了縮,道﹕“怎麼,你想殺掉我,搶走我的錢财嗎?”
比克道﹕“我雖然很願意這麼做,但是為了幾枚金币,就壞了我幾十年的名聲,實在是不太劃算的事情。”
李君聽後,臉上浮現出了幾絲促狹的神色,問道﹕“那有多少金币,才值得你敗壞自己的名聲,下手殺人越貨?”
比克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便道﹕“一百枚金币!畢竟我的身家加在一塊,才七百枚金币上下。”
李君一怔,臉上的促狹神色蓦然不見了蹤影,隻因為,他的身家,正好有一百枚金币左右的樣子……
“李君,你怎麼了?不會你身上真的有一百枚金币吧?”比克雙眼虛眯了一下,不愧是浪迹在魔獸與人類之間的傭兵團長,竟然一下子從李君神色變化間,猜到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