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東聽出她諷刺挖苦自己,道:“謝謝你把這麼珍貴的童年記憶貼在我臉上。可我命小福薄承受不起,還是請您老拿回吧。”
昭顔盯了他一眼,目光中滿是失望和鄙夷,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沸雪,我是不得已而為之。昨晚,你在沒有學會精舍神通的情況下,強行提升貫雲家族的陰性昆達裡尼,強行突破别西蔔王印的阻礙,導緻王印的力量在未經馴化的情況下流入三脈七輪。”
端木東忍住壞笑,點頭連聲道:“我昨晚強行做的太多了。”
昭顔沒理睬他,道:“現在,你的三脈七輪中,正道輪、太陽輪、心輪,大同輪都已經燒毀了,眉間輪燒毀了一半多,你昨天暈死過去的時候,要是能看看自己的臉,已經完全燒黑了。我哪能眼睜睜看你燒糊了!”說着瞪了他一眼。
端木東啊地喊了一聲,抓住她的手臂。
昭顔克制心神,不讓自己動情,摔脫了他的手,垂下眼睛,不看再瞧他一眼:“我再用伽瑪靈橋,救不了你了。”
端木東詫異:“什麼是伽瑪靈橋?”
昭顔道:“伽瑪靈橋麼,是專門修複三脈七輪的手術系統,是波鳥生一族的秘傳靈術。我最初就是用伽瑪靈橋,激通你的别西蔔王印。也許是我的技術不如平野先生,也許是你的王印太強,或者……也許那會兒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王印的昆達裡尼突然溢出,幾乎把你燒死了。”
端木東暗想:“你不知道的事,就是勝木的确被燒死了。否則,我穿過來住哪兒呢?我這倒黴蛋正好趁怨靈溢出的時候穿越進了勝木身體。勝木的身體沒死成。白爾斯怨靈沒有逃走。都是命運啊!”可跟昭顔說了,隻能讓她鄙夷自己,于是問道:“停一停,什麼是昆達裡尼?”
昭顔鄙夷地打量他:“你連昆達裡尼也忘記了?好吧。昆達裡尼是一種能量系統。将自然界的能量彙聚到體内,經由三輪七脈提升萃取這些能量的精華,用來激發自己的靈,使自己的靈完全化,進而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為我所用。哼,你故意忘東忘西惹我生氣,可是,我才不會跟你一般見識呢!”
端木東兇口熱血上湧,挽住她的手臂,忙不疊問:“所以沸雪雖然失去了身體,可頭還能活着?”
昭顔點頭道:“是。沸雪靠他強悍的昆達裡尼超越了肉體生存極限。就我的經驗來看,昆達裡尼的修煉似乎沒有止境。”
端木東說:“我在452b星上跟我師父練廢鐵紮豬和捆稻子,師父說此中關鍵是尋找天人合一的感覺。修煉昆達裡尼也是這樣吧!”
昭顔橫了端木東一眼,不悅道:“我沒聽過什麼天人合一。”顯然,認為端木東又在胡說八道了。她想了想,咬咬嘴唇,點頭說:“你的外号是杜山德公子時,你說從前住在蟻窟裡。恐怕452b星比蟻窟略舒服點,所以你能練功夫。”
端木東暗歎口氣,心中突然想起一事,一時緊張起來,挽緊了她的手臂,說:“既然沸雪能無身不死,那獨雪是不是也沒死?獨雪的屍體找到了嗎?”
昭顔臉色陰沉下來,說:“還沒有找到。不過,他活不了。我刺穿了他的腦子,也就是說,毀了他的眉間輪和自覺輪。昆達裡尼自下向上提升,在頭頂自覺輪達到入神,所以越往上越緊要。我毀了他的自覺輪,他的昆達裡尼無法聚集,靈也就散了,自然活不了。”
端木東舒了一口氣,陰陽怪氣道:“你的小彎劍果然厲害!你紮我一下,我就廢了,要不是石錘舍命救我,我險些成了大冰蟲的口糧。”抓住她的手臂搖晃不已。
昭顔心裡歉意,但面上不願露出來,摔脫了他手,冷冷道:“最初我隻是輕度激通,使王印的昆達裡尼極緩慢地滲入你的大同輪。後來,我刺你一劍,無意中把這入口擴大,怨靈又一次溢出。就像門一開,大家搶着逃生,定會堵在門口。所以開始把你的心輪堵死了。這也導緻了你後來發動靈術時,王印的昆達裡尼洶湧流入,勢如決堤。直到最後,王印要燒毀你,我沒辦法,隻好給你換了沸雪的臉。空山沸雪的靈都凝聚在這張臉上,”說着,昭顔意味深長地注視端木東的臉。“我要賭一把,看看沸雪的空山家族特有的陽性昆達裡尼,能不能暫時壓制别西蔔王印。我把沸雪的昆達裡尼接入你的眉間輪。最後,你活下來了。”昭顔說到這裡,心裡不由高興,垂下美麗的眼睛,輕松地出了口氣。
端木東這才明白了昭顔的苦心。他十分羞愧,覺得自己之前大叫大嚷的,很不像樣子,完全是得了好處賣乖嘛!
昭顔擡起眼睛,望望他,說:“不過,王印溢出有個我沒想到的好處,就是傷好得快,你的斷腿和臉這麼快就長好了。早知這樣,多紮你幾刀!”
端木東嬉着嘴說:“你要舍得紮我,我就給你當靶子。不過我估計你舍不得。”
昭顔突然變了臉色,眉宇間異樣凝重,沉聲道:“勝木,下面的話你聽好了,這對你很重要。你身體裡現在有三種不同的昆達裡尼,貫雲家族的陰性昆達裡尼,空山家族的陽性昆達裡尼,别西蔔王印的昆達裡尼,互相克制,勉強達到平衡。所以,你暫時不會被王印燒死,但你再也不能使用靈術了,你比一個小孩子還弱,不信,你去搬塊大石頭試試,看還能像以前那麼輕松嗎?你需要立刻覺悟,開始跟我修行精舍神通。”
端木東想起昨夜自己連碗粥都端不起來,心中大恨。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永遠當個比小孩子還弱的廢人嗎?
按昭顔的說法,修煉精舍神通就會變成一頭狼,壽命大大縮短,聽起來那還不如當廢人呢!
“團長,你教這小滑頭修練精舍神通,是不是太冒險了?”有一個滄桑陰郁的聲音,咳嗽一聲,幽幽說道。
端木東吓了一跳,回身再看,說話的人虬髯飛揚,正是剝皮六人組的老大,虬飛烈。
虬飛烈在中毒的幾人中傷勢最重,其他幾人由火一哥濾血、灌解毒藥後,不到天明就能起床喝粥,天亮便下地奔跑了,現在正在外面跟着雪橇行軍。而虬飛烈因為保護同伴,被大蟲的尖利觸手刺得很深,蟲毒已達骨頭。昨夜,昭顔對虬飛烈全身十五處骨頭作了刮骨剔毒手術,所以虬飛烈此時隻能躺在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