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兄弟,你怎麼了?”張崇義驚望着滿江寒說。
“哥哥,你臉上怎麼像在蛻皮哦?”這柔美的聲音有一絲擔憂,是季媛歌的。
“是啊,身子還抖呢,會不會是癫痫哦!”張崇義的新晉女票說。
滿江寒愣了一下,他剛剛隻覺體内中的燥熱之氣透過體表不斷散射出來,聽到幾人對自己的疑問,忙從季媛歌手裡接過一面鏡子,沖着臉一照,瞬時被驚了一下。
隻見長年緊鎖的壓仰的眉頭舒展開來,使得他劍眉回歸,而非之前狗屎一樣癱軟在眉弓上。還有眼睛,從一個略帶三角形的結構乍然釋放為原本的丹鳳造型,給人一種從驢糞蛋突然進化為夜明珠的感覺。以及嘴唇,之前如一隻中間撕破的鞋墊子橫亘在下颌部,而今卻成了後羿的弓弩造型,在悠揚、威武的噏動中,今太陽也顫抖和豔羨!
特别是臉,有一層灰霧正在皮膚表層幹涸、破碎和脫落下來,露出了微黑中帶了赤紅的本來的皮膚色澤。滿江寒伸手在臉上滿滿地劃拉了一圈,就像京劇中的變臉一樣,一張英俊、威武,俠氣中蘊含了柔情的,讓人百看不厭的超級師哥的容顔赫然呈現出來。
再加上他本身具有的大衛一樣的魁偉、健美的體型,不用梳妝打扮,隻從衛生間出來用自來水沖沖臉,就能在國民老公大賽中力克群英,拔得頭籌。
這不是别人,這是真正的我!滿江寒在心裡驚歎、欣喜地說。
“謝謝系統!”滿江寒感激、欣喜地抱拳揖禮。
系統管理員出現,并做了申明:
本系統并沒有對你的身體、相貌進行優化。如果有所幫助的話,也隻是有過推波助瀾、威逼利誘的作用。做為一個屌絲,你在人間受盡了壓迫和欺淩,個性和真我龜縮一隅,不能伸張。而在這段日子裡,無論你是情願還是被迫,你突破了自我,煥發了潛能,把内心的百萬雄師呼喚出來,才會有這形貌的變化。你們的佛家所言的相由心生,就是這個道理。
滿江寒聽了連連點頭,對系統有了些好感。它不貪天之功,且有春風化雨般的人師之道,當然,也時有雪虐風饕一般的淩厲之氣。
有一件鲠在喉間的事情還要彙報一下,他說:“管理,不好意思,系統增送的幻影遭遇不幸,現已破爛不堪。”
管理不屑地一笑。有“一個破勞斯萊斯算個屁”的意味,不愧是五維系統,氣勢豪邁、視金如土,和自己的價值觀很是相投。
系統顯示:
任務二第三階段
宿主:滿江寒
任務内容:把殘破車輛開到龍彎街6#汽修廠進行改裝。
……
随即,滿江寒的微信上鍊接了一個位置圖标,目的地正是汽修廠。
四人爬上了破車,滿江寒蹲坐在方向盤前,雙手有個支撐物還算好些;張崇義則一屁股違在鑫屬殘片遍布的車幫上,用屁股支撐身體;他的女票索性雙臂纏着他的脖子,把97斤體重的大部分交給了他。
季媛歌的婀娜身姿盤繞在車上,無處安身,情争之下,嬌笑一聲,騎在了滿江寒的脖子上,并興奮異常地拍了下他的頭頂,高喊着:出發!
這軟玉溫香騎讓滿江寒的心都化了,年方十八的少女藕斷一樣的小腿夾在他兇上,散發着誘人的、天然的清香。他此時的臉龐一定是通紅通紅的,這絕對不單純是羞澀,體内的多巴胺工廠突然開工起來,工人如火如荼,他則全身血脈贲張!
自嘲道,還整天笑人家牛牛貪食好色不可救藥,自己又能好得幾分,有過之而無不及。
穿過一個敞開的大鐵門,四人在報廢車堆積的夾縫中蜿蜒行進,到了一排車間前方。早有三四人在此等候,見車子停下,幾個人上來把大家攙扶下來。
“你們可來了!”一個身着一身沾滿油漬的獵裝的青年熱情地說。
“怎麼?事先知道我們要來?”滿江寒狐疑地問。
青年說:“半年前我就收到一筆巨款接了這個訂單。要求把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改裝成一個馬桶的形狀。當時我認為這是一個惡做劇,但看到賬戶上實實在在被打進來的二百六十萬,一下淩亂了,一直處于惶恐不安之中。今天,你們終于來了,才使我安心下來。”
“管理,半年前?這太不可思議了吧,當時我們還不認識。”滿江寒不解地問。
“時間線對于系統而言,就像你早餐時吃的一根油條。”管理淡淡地說。
“油條?不明白。”
“時間、事件如油條般早已存在且不會改變,無論你吃它時先啃它的哪一端,抑或是從中間咬上一口,都不會絲毫影響它的整體。”
滿江寒頓悟道:“我明白了……”其實他不是很明白。
青年撫摸着幻影說:“真是暴殄天物啊,把它改成馬桶後,我會心疼好久的。”
他旁邊的一個跟班兒自做聰明地附和說:“老闆,好在他們提前砸了個馬桶坯形,倒給我們省去了不少工料。”
青年當即火了:“你他媽小時候是兔唇,真不該給你做那個矯正手術,讓你這樣多嘴多舌!他們砸成這樣,更增加了我們的闆金難度懂不懂!”
“是是是,老闆,我多嘴多嘴。”跟班兒的自知失言,反手打了自己兩巴掌。
他兩個的對話當即被滿江寒捕捉,同時,秀媛歌也向他投來了心有靈犀的一瞥。她搶過話頭對青年說:“如此說來,你要退我們部分改裝費了?”
“是啊是啊!”張崇義的女票也跟上了話。
滿江寒則不參與她們的讨價還價,退後幾步,随手揀了塊鋼錠坐下,順手抄起一根稍細些的舊鋼筋把玩着。同時,他問管理:“水泥塊砸車的事兒在你的油條上有體現嗎?”
“咦?還真沒有……會不會有其它力量在其中搗亂?”
“這就好。”滿江寒心下猜測,是不是彌勒大叔就是那個所謂的搗亂者?見兩位美女和汽修廠老闆你來我往,為是否退還一部分改裝費争執不下,就把鋼筋塞入口中,咔嚓一聲,咬下了一截。
他這個小動作當即被衆人發現,紛紛側目觀看,見他微笑着從口中吐出鋼筋,并對大家赧顔一笑說:“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你們聊你們聊,呵呵。”
“他,他在幹什麼?”青年愕然地掃了滿江寒一眼,又轉頭望着季媛歌尋求答案。
季媛歌美目流轉了數圈後,說:“他……是這樣的。最近他家一條叫牛牛的狗咬了他一口,很可能是染上了狂犬病,一生氣就咬人。這不正在用鋼筋磨牙呢!我勸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氣。”
青年聽了驚得一抖,忙說:“要不,我退一萬改裝費吧。”
話音未落,滿江寒處又發出了一聲咔嚓聲,比之前高了八個分貝。青年悚然一看,見滿江寒手裡握了一根比适才粗了一号的鋼筋,并微笑說:“你們聊,你們聊,不要看我。”
青年的腿打起了擺子,顫着聲兒對季媛歌帶了哀求的口吻說:“退三萬行不行?這樣,我真的沒有利潤了!”
季媛歌未及表态,滿江寒站起身來,走到青年面前伸手與相握,說:“成交。”
季媛歌啪啪啪地向滿江寒使着嗔怨的眼神色,意思是還可以多争取一點,但滿江寒心裡有數,系統的精算能力,是不會給這青年留太多的利潤空間的。就用眼神溫存撫慰了秀媛歌一下,意下說:見好就收,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