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看着八名男童,雖有些邪氣,但不失童真,于是小聲問道:“你們知道鐵興會麼?”八個男童一起回道:“鐵興會是甚麼?好玩麼?好吃麼?”
劉峰心道:“再問他們也是無益。”轉而道:“大哥哥言而有信,一定會陪你們玩的,不過大哥哥現下有事亟待處理,下次大哥哥再陪你們玩,好嗎?”八名男童不甚樂意,撅起嘴,同聲道:“不要嘛,就要大哥哥現在陪我玩。”劉峰耳朵一豎,道:“不聽話,大哥哥可不陪你們玩咯。”此言一出果真有效,那八名男童頓時停住,久久方道:“大哥哥,一言為定,記得找我們玩哦。”說完,歡欣而去。劉峰笑道:“下次可不知于何處尋你們了,但願你們勿要再做傷天害理之事。”
再說這鬼眼八妖陣既已被破,地下雜草叢生,原來就是羅明德所說的障眼法,劉峰一看,自然心中明白,猛然醒悟,暗自心驚:“原來敵人早已知道我會前來,料我長途跋涉,饑渴難耐,途徑摩公河必忍之不住,所以事先在河岸投下劇毒,引我入局。怎料毒我不着,又想偷襲與我,幸的我機警方能安然無恙,可苦了洛溪兩姊妹,現下還生死未蔔。如此還不罷手,複在此地設下雙重陣法,試圖困住我,不知甚麼人甚麼仇恨,這般心計毒害我?”越覺可怖,敵人着實毒辣,層層設套,環環相扣,劉峰自恃武功不錯,頭腦總算清晰,于江湖上也有些名氣,但此時心中一想:以往大多跟些綠林打交道,且不說武功平庸無奇,大多是些頭腦愚鈍之流,決計不似這般人攻于心計,實在棘手難纏。”不勉有些後怕。
劉峰眉頭緊鎖,心中一凜,道:“龍洞也好,蛇窩也罷,總歸要闖。”心意已決,弓下身子除去雜草,果見光秃泥土下有些硬物,細一扒開,一道鐵門俨然浮現眼前。
鐵門十分堅硬,硬闖行之不通,劉峰雙眼一垂,忽見的門側有一凸點,臨近一看,覺得甚是怪異,心道:“莫不是開關?時間緊迫,甭管的了這哪,試試便知。”俯下身子,大拇指沿凸點按将下去,爾後聽的骨骨滋耳聲,門扇從兩側滾動,居中而空出。劉峰雙腳無所依托,身體失重,仰摔下去。
劉峰空中打轉,但因上下兩處間隔太近,來不及調整身子,左膝彎曲着落。下面也是泥土,劉峰不覺甚痛,遠遠望去,約百步距離,确有鐵線橋。劉峰沿密道前行,來到橋頭處,橋由毛繩搭成,混有鐵絲,雖有些堅硬,終究承受不住一個人百餘磅的重量。再則,下面密密麻麻盡是鐵針,人之肉體摔将下去必成肉糊血漿,兩旁壁涯遠不見頭,沿壁攀爬也隻得作棄。
劉峰長歎一聲,道:“果真是死路一條。不行,得想個法子,既已來到這裡,總不能退縮回去。”
劉峰搔首撓眉,最後還是認同洛明德先前之說法,唯覺渡橋是最佳方法,但如何過橋絕對是一個難題。不過,劉峰既已選擇渡橋,便一定有其原因。
清風拂來,劉峰面容寫意,不帶一絲結澀,右腳輕輕蹑出,淩駕鐵線橋之上,毛繩微微繃緊便又松弛開來,顯然相安無事。劉峰嘴角上揚,喜道:“嘻嘻!果然不出所料,真是如此。”緩慢加速前行,走了三百餘步,總算安全過了橋。
劉峰剛才靈光一閃,心道:“萬物運轉,不過恒定。毛線易斷,隻因超出其承載能力,我瞧這橋由毛鐵互纏而成的直線,少說也能承載個二十斤的重量,倘若我能以輕身之功使身子每每觸碰毛繩之時,皆恒定在二十斤之内,是否因此能安然無恙的過橋?”心念至此,這才渡橋。
依羅明德所言,過了橋再行半裡路,便會到達第三關“龍潭虎穴,可明明走了兩裡,卻仍不見有甚麼異樣,劉峰越覺不妥,心道:“莫不是出了甚麼差錯?還是敵人故布疑陣?或許根本就沒有甚麼“龍潭虎穴”,隻是糊弄糊弄人”猛一擡頭,看見遠處零星點點,好似有一所府邸,看的不大清,若不是劉峰眼明心細,當真發覺不來。
劉峰快步前行,湊了過去,真是一座府邸,府前并無人把手。功夫不負有心人,劉峰擡頭一看,橫匾上鐵興會三字霍然出現眼前。
劉峰把持不住,嘴角終于露出微笑,連日來的辛酸苦楚不值一提,也許镖局裡的人都被關在這裡面也說不定,隻消劉峰把他們救出來,劉峰就不會再覺得像現在這邊孤獨。
劉峰厭惡孤獨,厭惡失去,年少時候,他失去過一切,他怕孤獨再度降臨。現在,镖局裡的人便是他的全部,他曾經起誓将用生命去守護镖局裡的每一人。眼前,不宜開心,更不宜悲傷,如何做?怎麼辦?他心裡一清二楚,沒人比他更清楚。
劉峰躍進府内,四周無人,悄然走了十餘步,轉彎過道,又走了數十數步,眼前出現一座院子,劉峰心道不妙:“諾大的府邸怎地人影全無?莫非是甚麼陷進?真是糟糕透頂。”說話間,院子内迎面走來兩人,劉峰反應極快,警惕性跳至側旁一株樹上,閉氣功法自丹田内出,掩鼻絕息,那兩人傻頭傻腦,又如何發現的了?
劉峰看将過去,見其中一人既高又瘦,左臉有刀屙,另一人卻剛好相反,又矮又胖,右臉有刀疤,兩相比較,甚是搞怪,劉峰不覺笑出聲來。
“誰”那個高一人,聽覺甚好,俨然已經發現劉峰。
劉峰心道不妙,一個箭步飛縱下去,左右食指連點,那兩人武功平平,兼之被劉峰攻其不備,轉瞬間又如何反應過來?立時被封住啞門、中樞***說動不得。
劉峰道:“我隻問幾個問題,你們老實應答即可,否則别怪我手下無情。”那兩人頻頻點頭。劉峰接着道:“洪威镖局出了事,是不是鐵劍門所為?”兩人臉現恐懼之狀,并不點頭也不搖頭,劉峰奪過那矮胖中年手中的劍,橫架在他頸前,隻一寸便會要了他的小命。劉峰解開他的啞門穴,森然道:“說不說?”那矮胖中年已然吓得心膽俱裂,連連點頭,道:“英雄饒命,我确實甚麼都不知。”
劉峰手中短劍稍稍一抖,矮胖中年脖子上頓時鮮血溢出,矮胖中年是個極膽小怕死之輩,被劉峰這麼一吓唬,全盤托出,急道:“我想起來了,前些天确實抓了兩個人。”
劉峰道:“兩個人?長得甚麼模樣?”矮胖中年道:“女的十七八歲,穿得白色綢緞,個頭小,還算漂亮,舌頭很機靈,整天叽叽喳喳吵鬧個不停,看牢大哥無一不被煩死,昨天啊牛大哥還跟我說咧‘俺想一刀子割掉她舌頭,省的耳根清靜,隻消二會長吩咐過他們掉的一根寒毛,便唯我是問。’正自煩着咧。”
劉峰欣慰,暗自喜道:“是雲彤師妹,決計不會錯。”轉又問道:“男的長得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