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屠龍!
五個字,抑揚頓挫,擲地有聲,配上姜子約認真無比的表情,還真像那麼回事。
“下定決心了嗎?”赤狐問道。
“是的。”
姜子約的眼眸中,精光四射,他不是說笑。
“可是你連老虎都打不過……”赤狐歎口氣,“你去屠龍就是送死啊!”
“……”
姜子約沉默了,無法反駁,于是轉移話題,說道:“你是……何方……神聖?”
質問對方“是何方妖孽”不妥當吧?畢竟對方都喊他為“主人”了,所以臨時改口,問對方是“何方神聖”。
“我是你的助手,負責指引你。”赤狐回道。
“你從哪兒來?床底嗎?”姜子約疑惑。
“這不重要。”赤狐的臉,露出人一般的笑容。
姜子約暗忖,此狐相當于網遊裡的新人助手嗎?很貼心的設置啊!但,故事裡的狐狸通常象征着狡猾、欺騙……這隻狐狸可信嗎?
“主人的傷勢很嚴重……”
赤狐伸出兩隻前爪,憑空變出了一顆紅彤彤、圓滾滾、核桃大小的果子,它用雙爪捧着,一臉真誠,說道:“請吃下這顆仙果,主人,可使你痊愈。”
“我……”
姜子約盯着眼前的果子,咽了口吐沫,吃不吃呢?這狐狸不知從哪鑽出來的,這果子也不知從哪摘下來的,說是什麼仙果?它說是就是啊?有沒有權威認證啊?
“主人,吃吧!”
赤狐學着阿佐的動作,把果子送到了姜子約的嘴邊。
果香,撲鼻而來,姜子約渾身一顫,很舒服,應該不是毒藥,不再糾結,張嘴咬住了果子,三口兩口,嚼碎吞下。果子很脆,有點甜,不難吃。
“好香。”他贊了一句果子。
“百年仙果,汲取天地精華,三十年開花,三十年結果,再三十年才成熟。包治内外傷,起死人而肉白骨,吃一顆,藥到病除……”赤狐開始吹噓。
“三十……三十……三十……這才九十啊!哪來的百年?”姜子約打斷對方。
“四舍五入。”赤狐解釋。
“……好吧。”姜子約不吹毛求疵。
仙果的效果,立竿見影,很快的,他傷口處又麻又癢,正迅速愈合,體内斷裂的骨頭也重新生長、相連,恢複如初。
幾分鐘後,疼痛消失,他緩緩坐起,活動活動手臂,沒什麼問題,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來回蹦蹦跳跳,也沒什麼問題,身體痊愈了!
“喔哦!”
他歡呼一聲,然後找書,《屠龍術》不能丢啊!
赤狐早已跳到了桌上,見主人找來找去、還鑽了床底,問道:“主人在找什麼?”
“書。”
正探索床底的姜子約含糊其辭。
“《屠龍術》?”赤狐很明白。
“嗯?”
姜子約不找了,退出床底,站到狐狸面前,說道:“你知道?”
“《屠龍術》帶你來這個世界,同時也把我帶到你的身邊。”赤狐回道。
“所以、書呢?”姜子約很關心。
“在你的意識裡。”赤狐答道。
“哪兒?”姜子約不解。
“展開内視之術,便能看見。”赤狐說道。
……
世界有兩種人,一種是普通人,占大多數,一種是修士,數量不多,占小部分。修士即吸收天地之氣的修煉之士,也分兩種,戰士和術士。
顧名思義,戰士肉身強硬、擅長近戰,術士防禦較低、擅長遠攻。
修士随着實力的提升,境界由低到高劃分為:門徒、勇者、英豪、狂師、大将、聖宗和至尊。
再往上就是“神仙”。
門徒屬于打基礎的入門階段,共十級,門徒一級擁有千斤之力,每提高一級、便增強一千斤的力量,如此推算,門徒十級具備萬斤之力。
當然,在至尊級修士眼裡,門徒也隻是蝼蟻,頂多算是強壯一點點的蝼蟻,前者一巴掌就能拍死後者,甚至不用這麼大費周章,至尊揮揮手或吹口氣或瞪一眼,門徒就灰飛煙滅了。
實力差距,大得不可思議!
而且,至尊的壽命超過千年,所謂“千年至尊萬年神”……這話其實很酸,廣泛流傳于民間,是一些低境界修士改編出來安慰自己的。
“至尊有能力屠龍嗎?”姜子約問道。
“勢均力敵。”赤狐回道。
“看來,想屠龍必須超越至尊!”姜子約握了握拳頭。
至尊的實力,深不可測,可讓江河斷流、還可移山填海,有通天徹地之能、山崩地裂之威,以一敵萬,不在話下,然而,強大如斯,竟然屠不了龍?
“太遠了,你想得太遠了,要腳踏實地啊少年!”赤狐勸誡。
“不錯。”姜子約點頭。
他目前隻有門徒一級,距離至尊十萬八千裡,确實想得太多了。他通過内視,發現了識海中的《屠龍術》。
人與書,融為一體。
“《屠龍術》,總共是九九八十一頁,記載了世間最古老、最玄妙、也是最神奇的功法,它失傳已久,此次重現,又挑選你為神功繼承人,必有深意。”赤狐侃侃而談。
“深意……太深了。”姜子約歎息,“我理解不能,怎麼就選中我了呢?”
“《屠龍術》内的文字是古文,你看不懂,隻有我能為你解讀。”赤狐自己說自己的。
姜子約用意識翻閱着《屠龍術》,如赤狐所說,他的确看不懂書裡的文字,那些與其說是文字,不如說是符号。嗯,文字本身就是一種符号吧……
“《屠龍術》分九重,等你練到第七重,你便能超越至尊。”赤狐緩緩說道。
“真的?”
姜子約精神一振,聽起來不是很難啊!七重而已。
“慢慢來,從第一重開始修煉,準備好了嗎?”赤狐問道。
“……我先去洗個澡。”
姜子約的身體纏了很多綁傷口的布條,布條裡血液和藥草混雜,粘粘糊糊的,很不痛快,他急需洗澡換衣。
“我也去。”赤狐跳下桌。
一人一狐,走出小屋。
外面陽光明媚。
姜子約擡起手遮擋陽光,他在屋裡躺了兩天,還不太習慣。
“哎?公子你……你怎麼出來了?你……你的傷……”阿佐正坐在院中,回頭一看,吃了一驚,急匆匆跑過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