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怡這般驚詫萬分的問話,顧弈并沒有猶豫而是含笑着“嗯”了一聲,看樣子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蘇怡徹底懵了一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對方又是說道,“不過,蘇怡。”他言語貌似有些客氣,“我現在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說到這裡,顧弈欲言又止,聲音不知覺地放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迷路了,京海我不太熟,也不知道這地方是哪裡,就是挺荒涼的而且岔路又多,周圍還打不着車,google也不好用。”
“你還真回來了?怎麼事先不說一聲呢?”
蘇怡聽對方說了那麼一大堆話卻隻是從中撲捉到了一個信息點,那就是顧弈真的回來了,而且還來了京海,并且現在已經不在機場。
就這樣被突然打斷了話語,可顧弈并不生氣,聲音依舊溫溫和和的,一點也沒有迷路焦灼之人應該有的語氣,“我,我是原先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顧老先生,你這根本不是驚喜而是驚吓好嗎!”
蘇怡頗感無語和頭痛,顧弈總是這樣對自己爆冷的幽默感充滿着迷之自信。
“蘇怡,你可以先給我指下路嗎?”
顧弈一直在笑,十分好脾氣的樣子,“就近的公交站點也可以,這裡風沙挺大的,我想先離開再說。”
如此細聽之下,電話那頭确實夾雜着不小的風聲,蘇怡也顧不得其他,當即便順着對方的話問了一聲,“你現在的位置在哪裡?”
“不知道。”
聽言,顧弈如實回答。
蘇怡立馬意識到自己也是問了句蠢話,要是顧弈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不會聯系她來尋求幫助,于是她趕忙改口又問,“那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顯眼的坐标物。”
“嗯,周圍幾乎全是平房住家,馬路上很空,沙土很大,沒車也沒行人,但是偶爾會跑過幾輛拖拉機,可是招手不停。”
顧弈似乎随着他的話語而走動起來,稍過片刻後他忽就停頓了一下,然後聲音又起,“找到個路牌,這裡應該是叫同湖路,同學的同,湖泊的湖。”
不想說完這話,他卻忽的自顧笑了一下,随即便自言自語地念叨,“同湖路,通福路,我好想知道差錯出在哪裡了。”
“同湖路?”
可電話這頭的蘇怡卻并未在意對方的低語,反倒倍感困惑地蹙起眉頭,她在京海生活了也快十年,但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路名。
“匪子。”
想到這裡,蘇怡不由踢了踢腳邊的蘇曉菲,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同湖路在哪兒嗎?”
蘇曉菲可是個老司機,此時正蹲在茶幾前歪着腦袋将蘇怡方才藏好的貴價薯片給拖了出來,聽到問話,她頭也不回地說,“北郊。”
說完,她緊接着又補了一句,“那可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
北郊?!
“天呐,顧老先生,你可真行。”
蘇怡越發感到懵怔,“你是怎麼把自己給嘚瑟到京海北郊去的?”
其實這也怪不得她疑惑,因為顧弈現在在北郊,而機場卻在南郊,如果他說得是真的話,那完全就貫穿了整個城市的南北,切切實實地上演了一場京海大冒險啊。
“我也不知道。”
顧弈如是說着,似乎也很委屈,“這次我沒逞強也沒亂跑,出機場就打了輛出租車然後把你的住址告訴司機師傅,他就把車開到這裡了。”
顧弈那邊的風真得挺大,撲着話筒産生很大的雜音,“可是這裡四下根本見不着樓高超過三層的公寓,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是住在五樓的,所以起初我也懷疑地方可能不對,但是那司機師傅特别自信,一直在強調地方沒錯。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他。”
可能也是被自己蠢到了,顧弈說到這裡就不知覺地卡住了殼兒。
“所以,你就下車。”
蘇怡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适時替他補了後話,“然後又找不着東南西北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