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是崩潰的,怎麼也沒能想到,我老媽根本就不是我老媽,我真是垃圾桶裡撿來的呀。
聽到我的悲戚,衆人紛紛上來安慰我,他們哈哈大笑,沒心沒肺的。
“笑個屁!你們長沒長心呐,啊?”我指着他們大罵。
關鍵時刻還是我們家貔貅疼我,陸子衿溫柔的抓起我的手:“聽了你的故事,我覺得我小時候從石頭裡蹦出來都不是什麼笑話了。”
奧利維亞也笑的眯起眼睛來:“我也是,我還第一次見到真的從垃圾箱裡撿到的孩子呢。”
我可咋整,遇上這麼一群沒長心的家夥,難道他們就看不到我内心此刻的悲痛嗎,就感覺不到我靈魂之中的悲鳴嗎?作為一個垃圾箱裡撿來的養子,我不能不長心,我不能抛棄愛我養我的母親,我一個箭步射到邱茵茵同志的懷中,抱着她纖柔的柳腰,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你放心,老媽,我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你,我把你伺候老了,把你伺候走了。然後我還給你生一堆孫子孫女,讓他們管你叫奶奶,陪你玩。”
我老媽伸出手照着我的後腦勺一頓猛拍,一邊拍一邊罵:“小兔崽子,你這時咒我死呢你個小崽子!”
啊~還是熟悉的套路,還是原來的腦勺……不過就是這個力道嘛。我就别說有多疼了,當時我就被打的找不着北了,後腦勺挨了一下我這鼻子就開始往出噴血,就我這血族的抗擊打能力和恢複能力,我愣是在床上昏迷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天早上,我才被女仆裝的米達叫醒。
“少爺少爺,起床了~”
“啊~”我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睛:“我被打昏了?我昏了多久?”
米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少爺您睡着了。”
“瞎說!我隐隐約約還記着我是被打昏的呢。”
米達說:“少爺您剛才打呼噜來着……”
我頓時窘迫:“啊,最近忙于拯救世界,太累了。”
米達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假裝沒有聽到我的尴尬的胡扯,我見狀也是不再窩在床裡,走進洗手間收拾。等到我來到一樓客廳的時候卻發現房子裡并沒有人,就我和米達兩個。
“他們人呢,去哪了?”我問米達。
“回少爺,大家去掃墓了。”
“掃墓,給誰掃墓?”
米達遞給我一個小盒子:“這是夫人給您的。”
我接過小盒子,盒子很精緻,鑲金描銀,點綴着幾顆寶石裝飾,我打開盒子,微微掀起蓋子,血紅的光芒便從縫隙中照射出來,不用多說,我已經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是那顆鴿子蛋大小的寶石。
米達問:“少爺,先吃飯,還是直接去墓園?”
我搖搖頭:“路上吃好了。”
所謂吃飯其實就是弄一袋血來喝,沒必要弄得那麼鄭重,我也不是什麼太講究的人。
驅車趕往墓園,離得很遠便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邊,我和米達循着身影往那邊靠攏。墓園永遠是個陰森的地方,即便倫敦的墓園被整理的很幹淨,整齊的草坪說明這裡有專門的人來管理,可低矮的黑雲在頭上翻滾的滋味讓人覺得壓抑,喘不過氣來。不過最恐怖的,莫過于那些站在自己墳墓前看着自己墓志銘的鬼魂。
我比較怕鬼,所以盡量繞着他們走。
有一個年雖不大的男鬼似乎發現我能看到他們的事實,于是上來抓住我的手:“你能看到我嗎?”
我搖搖頭,說:“啊,我看不到。”
令我驚奇的是這位居然信了,點點頭松開了我:“哦,看不到……诶?你這不是能看到我嗎,你還能聽到我的話。”說着,那鬼又抓住我的手。
“诶诶诶,有沒有點禮貌,能不能不耍流氓,我對你可沒興趣啊!人鬼殊途,我們不合适。”其實我對這個鬼還是很好奇的,不因為别的,就因為他說的是中文,外國鬼說中文還是很少見的,想不到很多年以前我們的華夏文化就被倫敦同胞所喜愛,想到這裡我不禁想起了那麼一部神片,名為《解放軍占領巴黎》,雖然是一部惡搞電影,卻深刻的展現出外國友人對我們華夏文明的熱愛,尤其是那段領導忍受不住資本主義美色誘惑半夜……咳咳,不能多說,我怕被和諧掉。
那個男鬼看起來真的年齡不大,跟我差不多,也不知道是遭到了什麼磨難,就英年早逝了,男鬼跟我說:“兄弟,你幫我個忙呗。”
我不耐煩:“你安眠好不好,不要來折磨我們活人。”
男鬼好說好商量:“兄弟,這對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瞅瞅他:“你想幹嘛呀?”
男鬼說:“我想讓你幫我改一改墓志銘。”
改墓志銘?他就對自己的墓志銘這麼不滿意嗎?我走回去看看這個華夏通的墓志銘究竟是什麼,墓碑上用中文刻着: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卧槽!我大驚,還有人在自己的墓碑上寫這個?等會,墓碑好像是别人刻上去的,刻墓碑這位得跟這鬼多大仇啊,這麼黑他。
我好奇,就指着墓碑問他:“你是怎麼死的?誰給你寫的墓志銘啊?”
那男鬼不太好意思的說:“啊,我是跟人家偷情被發現,逃跑的時候從窗戶外面掉下去的……”男鬼指着旁邊的墓碑:“其實那個才是我的墓,你看的這個是那個女人的老公買下來專門黑我的。”
我和米達在一旁偷笑,男鬼憤怒的說:“我不服,是他老婆先勾引我的!憑什麼死的是我?”
我說:“哎呀呀,兄弟你消消氣,人死不能複生啊。”
男鬼歎口氣:“我也知道認識不能複生……不過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憤怒!你來幫我改墓志銘吧!”
我是個善良的人,米達也是個善良的人,所以我們兩個在聽說這種八卦新聞之後,都是樂不可支,最後在男鬼的咆哮聲中我們兩個才收住了笑聲,改為抿嘴偷笑,我們兩個不時的還來一個眼神交換,把那個鬼氣的,差點過來死了我們。
當然了,善良的我不能白白嘲笑他這個可憐鬼,我答應幫他改墓志銘。
要說,什麼樣的墓志銘能凸顯出一個亡魂的憤怒呢?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表達出這個可憐鬼的不滿呢?
最後,他的墓志銘被我用手指抹去,重新刻上一句話:除了我,你還有五個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