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九天一晃而過,數以百計,英武不凡的青年俊傑,齊聚京城,為這座本就繁華的大宋京都,帶來了磅礴朝氣。
這群人,年輕的不過十六七,最大的不過三十,無一不是先天之上,強者更達宗師之境,雖未列天驕榜,卻皆有天驕之姿。
毫不客氣的說,他們代表着大宋最正統,也就是朝廷最精銳的新生代武者!
至于門閥和宗門,雖然也會參加此次中唐潛龍之争,但并不一同前往,兩大勢力與朝廷不過是表面上和睦,實則同床異夢,向來聽調不聽宣。
如之前所想一樣,趙書航沒有出現在隊伍中!
當然,這些年輕人也可以看做是門閥子弟,但都是跟随大宋太祖開國,建功立業的新生代門閥,無一不是勳貴之後!
此時在祭壇前,大宋皇帝趙宇坤發表了熱情洋溢,慷慨激昂的宣言。
不得不說,趙宇坤的口才不錯,很是激發了這群熱血青年的豪情壯志,一個個牟足了勁準備在異國他鄉揚威。
唯有在最前面的吳明,直接漠視了這位唾沫橫飛的皇帝,雙方早已撕破臉,即便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他都懶得虛以為蛇。
一個本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帝王,一個向往自由,無拘無束的異世來客,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尿到一個壺裡!
即便沒有被抛棄的吳王府上兩代,因為理念背道而馳,終究會走向對立,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趙宇坤保持了一個帝王的風度,甚至和煦的讓吳明上前演講,可惜後者根本不在乎,懶洋洋的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做起了木頭人。
前者也不惱,關心備至的詢問了吳明一番最近的修煉,又大肆誇贊一番,直把吳明誇成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蓋世天驕!
吳明敏銳的察覺到,在場四百七十八名青年男女,看向他的目光,過半冷了幾分。
到底是少年心性,争強好勝是本能,若非如此,又怎能稱之為年輕氣盛呢?
但也明眼人,亦或知曉其中貓膩,甚至知道前幾日虛空海眼現世,或許與吳明有關之人,或多或少的向吳明點頭示意,甚至示好者也大有人在。
吳明和皇室有仇不假,但這不能抹殺,這是一位絕頂天驕的事實,哪怕他如今不過位列天驕榜三十一!
現年不過十八歲,有如此修為和豐富閱曆者,縱觀整個大宋,也沒多少。
要知道,天驕榜可是以三十歲為限,換言之,吳明隻要沒有半途隕落,還能在天驕榜上呆十二年!
他用了不到五年有如今修為,十二年之後呢?
誰能保證,皇室就一定能将其打壓下去?
這些人作為各自家族培養的精英,同輩中的佼佼者,豈會在事情未明之前,就做出選擇?
當然,也不乏因吳明對皇室态度冷淡無禮而暗中盛怒者,這一類自然是被忠君愛國思想洗腦,亦或者本身家族勢力不夠強,想要借機踩着吳明上位之輩。
在許多人看來,哪怕吳明位列天驕榜三十一,也依舊是孤家寡人,無依無靠,如無根浮萍,誰都戳一指頭,乃至踹一腳。
對于這種不懷好意之人,吳明懶得理會,縱觀四百七十六人中,能對他有威脅的不足十分之一,真要搏命的話,他有信心弄死其中任何一人。
尤其是南明離火珠和青龍铠在手的情況下,吳明等于多了幾條命,更遑論還有諸多重寶護身,說是武裝到了牙齒都不為過,就連大宗師都未必比的上。
足足大半個時辰,趙宇坤終于結束了宣言,又有幾名老大臣說了一通,才宣布出征。
此次不可能如上次前往幽峽嶺一般,直接在京城開啟跨境符鏡天門,而是從安山城轉道。
如此一來,就少不得一個環節,跨馬遊街!
吳明對此不屑撇嘴,古來征戰或金榜題名,跨馬遊街雖是少不得的項目,可都是在立功或金榜題名之後。
這倒好,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炫耀上了!
早已得到消息的百姓,自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圍攏在街道兩旁,人山人海,數十人簇擁在一起,人頭攢動,齊聲呼喊。
若仔細聆聽的話,不難分辨出,其中有不少一部分百姓,都是在為吳明呼喊。
不得不說,吳明這幾年面子工程做的不錯,很是積攢了不低的聲望。
吳明裝模作樣的微笑揮手示意,俊朗英武的外表,登時引得許多妹紙尖叫連連,不顧矜持的抛出花手絹示好。
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的趙宇坤,臉色黑了幾分,僵着臉勉強等到吳明等人出了城門,便匆匆下了皇城牆頭,返回宮中生悶氣去了。
吳明匆匆的來了,又匆匆而去,前後不過九天,卻牽動了許多人的神經,一如當初被迫遠走少林寺避難一樣。
與之不同的是,當初的吳明,孱弱如待宰羔羊,如今的他,已然是能咧嘴亮出利齒的幼狼,随時準備咬碎任何敵人的咽喉!
通過安山城符鏡天門的經過,異常順利,早已接到旨意的城主和守将,齊齊出動,先一步封鎖大殿,以供衆天驕使用。
當然,此行名義上是吳明帶隊,但真正引領這支隊伍的是,是以八大異姓王之三的衡山王朱勇、齊王齊永泰、澄懷王李良甫為首的大宗師隊伍。
吳明代表的僅是大宋新生代精銳天驕武者,為的是讓他成為衆矢之的,亦或者擋箭牌,來承受中唐和其他三國的天驕壓力罷了!
試想,這般重要的事情,隻要不是腦抽,怎會讓一個毛頭小子全權代理呢?
……
西南徽州,新安郡歙坪城,傳送大殿内,光芒閃爍,數百道身影漸漸清晰,随着一道道身影魚貫走出,正是進行遠程跨境傳送的吳明一行。
雖是跨境傳送,耗費極大,可為了安全起見,三名為首的異姓王大宗師,用異寶護住了所有人,沒有出現任何不适。
寬闊的大殿中,數十名衣甲先明,氣度不凡的男女老少,似乎早已等候多時,其中為首者乃是一名中年大漢,面方大耳,長髯偏偏,端的是堂堂正正,威風凜凜。
“有勞狄公相迎!”
齊王齊永泰率先上前,笑吟吟道。
“不敢當王爺如此稱呼,懷遠見過三位王爺!”
此人正是狄龍象之父,鎮南公狄懷遠,雖是一方大帥,卻彬彬有禮,絲毫沒有居功自傲之态,向三位王爺行禮,抱拳環視衆随行大宗師。
說起來,此人也是兵家當年有名的人物,亦是将領中的異類,狄家以軍功稱雄封王,他卻不繼承自家武襄王之位,硬生生一手一腳搏出了鎮南公之位!
看的出來,都是老熟人,并無絲毫陌生,相護熟絡的見禮,自家有後輩跟随者,也被喚到近前行禮。
吳明敏銳的察覺到,狄懷遠身後有數道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其中有探究、敵意種種,不一而足。
“嶽仙君、狄龍象!”
既是代表朝廷,怎會少了這兩位兵家絕頂天驕呢!
天驕榜第五、第六,一個仙君劍客,一個百戰金剛,單單是站在那兒,一言不發,氣息就似乎堪比京城而來的數百天驕!
對此頗有感觸的除了吳明外,便是其中讓他有危險感覺的十分之一了,在他感官中,甚至有人堪比這兩尊絕頂天驕,隻是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嶽家和狄家乃是大宋最有名的新晉兵家頂級豪門,又奉命鎮守南、北邊疆,子弟全都在軍中效命,所以幾乎沒有人到京城彙合,而是在此地等候。
讓吳明意外的是,狄懷遠竟然向他打招呼,态度異常和藹:“老王爺後繼有人,九泉之下亦當瞑目了!”
“子明惶恐!”
吳明恭順道。
“哈哈,老夫聽說的事情,可不是這般!”
狄懷遠笑口大開,不無挪揄。
如此一幕,引得衆人神色不一,似乎也很意外,這位聲名遠播的狄家新生代軍神,竟會對吳明如此熟絡。
隻有三位王爺知道,狄家上代和老吳王交情甚笃,看似對吳明不聞不問,實則換做任何一個人闖了那般禍事,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中,便有意狄家、嶽家為首的兩大兵家豪門與其他勢力斡旋,隻是吳明闖禍的本事太大,就算有些情分,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吳兄,我們又見面了!”
在狄懷遠示意下,狄龍象龍行虎步上前,拱手一禮。
“見過狄兄!”
吳明還禮,相視一笑,也沒有忘記向嶽仙君打招呼。
因理念不同而生嫌隙,但不妨礙互相欣賞,嶽仙君乃是少見的君子,隻是太過憂國憂民了!
老一輩互相交流着走出大殿,小輩也漸漸熟絡起來,尤其是兩大絕頂天驕在前,頗有攀比之心,也存了互相交流的念頭。
隻是嶽、狄二人對吳明的态度,讓不少人吃味,自覺不比吳明差的人,更是暗生不滿,但仍舊沒人率先挑事。
到了狄府,早有宴席大開,接風洗塵,酒過三巡,數百人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好不熱鬧。
“在下乃是兵家子弟,粗人一個,想知道王爺何德何能竊據領隊之職?”
突兀的,一名高大青年借着酒意站到吳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