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終末之龍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新的發現(上)

終末之龍 聶九 4679 2024-01-31 00:59

  #送888現金紅包#關注vx.公衆号【書友大本營】,看熱門神作,抽888現金紅包!

  他被奧伊蘭帶走時大約五歲,并不能記得太多事。可他記得自己的母親,那是個黑發黑眼,優雅美麗的女人,不愛說話,嘴角總是微微往下沉着,隻有在看到他的時候會露出溫柔的笑意。

  他也記得自己的父親,身材高大,一頭燦爛的金發。他記憶中最清晰的一幕是他逆着光在豎着潔白石柱的長廊上向他走來,而陽光閃耀在他身後,襯得他宛若神明。

  可他漸漸記不清他們的臉,就像他漸漸記不起自己的名字。奧伊蘭叫他愛格伯特――他一遍一遍地告訴他:“你叫愛格伯特。”

  直到他再不記得其他。

  而與這個名字相伴的記憶,是奧伊蘭筆下那個金發藍眼的女人。

  他也記得她……記得她在窗下縫補些什麼的側影,那應該是他母親的某個侍女。

  她的确是美麗的,他也的确跟她長得有點像,甚至,她也的确有個跟他同齡,也同樣金發藍眼的兒子,可那個被他們叫做“野孩子”的,沒有父親的男孩兒,絕不是他。

  他小時候曾經哭着告訴奧伊蘭,告訴他:“我不是。”

  我不是愛格伯特,我不是你的外孫。你的外孫已經死了,掉進水裡淹死的。

  可老人用那雙銳利又淡漠的眼看着他,直到他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他記得這樣的眼神,也記得滿地鮮紅的、像是要纏到他身上,将他拖進地獄的血迹。

  奧伊蘭殺了他的父母――他深信如此,可他從不敢問。

  直到此刻,那刺目的血紅仿佛仍在他眼前,他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東西,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是滿懷恐懼地僵硬着,仿佛下一刻就會融進那片血色裡。

  仿佛有浪打過來,船身上下起伏。少年打了個哆嗦,清醒過來,滿懷厭惡地抓起那幅畫,想要把它撕成碎片,手指卻發着抖,怎麼也使不上力。

  他隻能再次把它扔到一邊,扔得遠遠的,用顫抖的手茫無目的地翻着那本書。他的确能看懂許多符号,奧伊蘭教過他,但當它們組合在一起,力量要如何在其中運轉……他總能弄明白的。

  他胡亂地翻着,然後目光一凝。

  他看到一張像是法陣的圖,占滿了攤開的書頁。

  所有的法陣都是規則的,可這個不太一樣。它像是把幾個不同的法陣疊在了一起,卻又沒有完全重合,因而拼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奇怪的形狀,像隻趴在地上的動物,卻又沒有頭。

  接下來好多頁都是那個法陣的各種分解,然後是另一個相似,卻又有所不同的法陣。霍安對着圖看了好一陣兒,突然起身,在奧伊蘭的箱子裡翻找起來。

  他在箱子的一側找到了那厚厚的一卷紙,鋪開在桌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奧伊蘭畫過這樣的法陣。

  他之前從桌邊走過時,因為那奇怪的形狀而多看了一眼,那時奧伊蘭正把另一張紙提起來,鋪在繪着法陣的紙上。

  他也找到了另一張紙。那是洛克堡的地圖。即使他沒去過那地方,圖上黑色的三重塔也是太過明顯的标記。

  他的視線在兩張圖上轉來轉去。法陣的圖上上幹幹淨淨,地圖上卻有不少奧伊蘭所做的标記。那些獨特的标記,别人或許看不明白,霍安卻是能看懂的。

  他把兩張圖疊在一起,唯剩的那隻眼亮了起來。

  奧伊蘭在尋找什麼東西――在隻有二百年曆史的洛克堡,依照那個幾千年前畫下的法陣,尋找着某些秘密。

  而且,他已經有所發現。

  少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又在薄薄的紙張發出簌簌的輕響時趕緊松開。

  洛克堡……埃德和那條冰龍都在那裡。

  他不信九趾會不想複仇。

  少年用力吸氣,壓下那一瞬的狂喜,更加認真地研究那幾幅圖。

  他并不需要完全弄明白這些東西,他隻需要找到足夠說服九趾的理由。

  .

  因為昨晚得把羅穆安送回神殿,沒能跟巴爾克說上幾句話,第二天一早,埃德還是像之前約定的一樣前往洛克堡,還想方設法地拖上了伊斯。

  白鴉那個女人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還是讓伊斯去對付她好了。

  北風又嗚嗚地吹了起來,天邊陰雲堆積,仿佛醞釀着另一場雪。埃德從對着三重塔的長廊中走過,就看見一群人在塔下的空地上挖坑。

  他停下腳步,認真看了幾眼,确定他們的确是在挖坑,而不是把羅穆安昨天挖出的坑填起來。

  “……瘋兔子的病是會傳染嗎?”伊斯問道。

  片刻之後,巴爾克一邊給他們倒着熱茶,一邊回答了這個問題。

  “隻是想看看地底下到底還埋了什麼。”他說。

  顯然,昨晚羅穆安東刨西刨就挖出個骷髅頭的一幕,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雖然‘國王的花園裡都埋着白骨’之類的恐怖傳說并不完全是無稽之言,但三重塔下一直是一片視野開闊的空地,沒人會蠢在在這裡挖坑藏屍體。”巴爾克說。

  “那個,”埃德讪讪地開口,“大概是三重塔吐出來的東西……”

  他昨晚根本沒空解釋這個。

  巴爾克了然地點頭,但并不打算結束他的挖坑行動,因為他的手下們确實已經挖出了一些挺有用的東西。

  三重塔上曾經的白骨,多半都是懷着某種目的擅自闖入塔中的法師,而能有膽量和能力摸進去的法師,也多半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帶在身上的,很有些珍貴之物,在巴爾克看來,置之不理未免太過浪費。

  “我為他們收斂了屍骨,因此而拿走一些報酬,也是理所應當的吧?”老人笑眯眯地捧起茶杯。

  埃德隻能默默點頭,伊斯眼裡也透出點敬意。連死人的羊毛都薅得如此理直氣壯,難怪人類能發展到幾乎統治了整個世界的地步。

  但巴爾克真正要告訴埃德的,當然不是這些。

  “洛克堡的密道,”老人說,“夏雷爾・昆茨認為,絕對不止我們現在所發現的這些。”

  最了解一棟建築的,除了建築者,大概就是賊了。他們裡裡外外轉上一圈,就能看出哪裡可能有夾牆,哪裡可能有密道。像老昆茨這樣的佼佼者,在守衛嚴密的情況下都能摸進洛克堡下那個半存在于另一個空間的迷宮,給他足夠的權力和時間,他能把這個城堡裡所有老鼠打的洞都找出來。

  這不是玩笑或調侃,他們确實挖出了好幾窩老鼠,窩裡堆積的糧食多得讓人瞠目結舌。

  而除了老鼠窩之外,昆茨也的确找出了兩條之前嘉德・卡洛斯大張旗鼓地到處敲敲打打也沒能發現的密道。

  其中一條,昆茨表示,大概已經幾十年都沒人進去過,通道的盡頭是一口井,看着就有點陰森森的,因為裡面還有水,且意外地深,尚未能探明下面到底有些什麼;而另一條通道,則在最近一年裡,曾經有人進去過。

  “不是安特。”巴爾克說,“那人的身高比安特還要再高一點。”

  埃德第一時間想起了斯科特。

  安特・博弗德在南方人裡已經算挺高的了,能高過他還會出現在洛克堡密道中的人,算來算去也沒幾個。

  那條密道是在城堡圖書室的旋轉樓梯下。之前誰也沒有發現,那座旋轉樓梯,能一直旋到地底深處,畢竟踩上去的時候,聽起來下面就是實地。

  事實上,在機關開啟之前,那裡确實就是實地,得将最下側欄杆上兩個花朵形狀的金屬裝飾同時往兩邊扭,才能将那隐藏的階梯“旋”開,拾級而下,盡頭居然還是一扇窄窄的石門,巴爾克那樣也不算很大的肚子,都得擠一擠才能進得去。

  因為這特别的位置,埃德倒是想起了另一個可能進入此地的人。

  “傑・奧伊蘭。”他告訴巴爾克,“他僞裝身份在洛克堡‘做客’的時候,最常待的就是這裡。”

  那很符合他當時的“學者”身份。倘若他表示不想被打擾,這個原本也沒有多少人會來的地方,很适合他偷偷摸摸地做點什麼。

  巴爾克其實查過那位“學者”的身份――并不是任何一個“神秘而淵博的學者”,都能随随便便被洛克堡奉為上賓的。

  “但有趣的是,”他說,“那個身份,是真的。”

  奧伊蘭的“僞裝”,其特别之處就在于,他所“僞裝”的,就是另一個自己。

  幾十年的時間裡,他常以各種不同的身份行走各地,但并不是每一個身份都臨時捏造,隻用上那麼一次就扔掉,而是……仿佛他從一出生開始就擁有十幾個身份,每個身份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故事,還能找到不少認識他,“了解”他的人,就算去查,除了“這個人喜歡到處遊曆”之外,也查不出任何問題。

  巴爾克甚至還跟他聊過天,聊的是西南荒漠裡一些神秘的種族。

  “聽他說話,你會覺得他是真的在荒漠裡跟那些人一起生活過……就像他所扮演的那個人一樣。”巴爾克忍不住感慨,“雖然他說不定真的去過西南,但這也實在是很厲害了。”

  當他們發現前人留下的标記,埃德便肯定了他的猜測:“是奧伊蘭。”

  不知出于什麼理由,老死靈法師在挺高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标記――一個線條簡單,但有點詭異的臉,做出一副帶着譏諷的、嘲笑般的表情,而埃德對這種像是小孩子的簡筆畫、卻又極其傳神的畫法印象深刻。

  他在那張極北之光的地圖上看到過同樣的畫法。

  “有段時間冒險者們很喜歡用這樣的圖案來做标記。”巴爾克回憶着,“那是我都還年輕的時候……他們會選用一種動物的頭,用動物的表情來表達不同的含義,比如,用驚恐的臉表示危險之類。不過很快就沒多少人用了,畢竟那些家夥裡能準确畫出某種表情的人實在太少,大部分人能把豹子畫得像貓,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埃德和伊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冒險時”,伊斯和娜裡亞在地底暗河附近的通道裡,看到的那些貓頭标記。那是艾倫和斯科特他們的隊伍使用的标記,埃德并未親眼見到,卻也聽過娜裡亞的形容,顯然,每個人畫得都不太一樣……而據說,他們其實原本想畫豹子的,但因為大家都畫得更像貓,後來就默默地變成了貓。

  這麼一想,巴爾克的話裡似乎帶着點……諷刺?他也跟艾倫鬧了什麼别扭嗎?

  埃德不禁多看了巴爾克一眼,但巴爾克的神情又豈是他想看透就能看透的呢?

  有門的地方,總讓人覺得裡面一定藏了什麼東西,這裡也的确有。在走過一段長長的通道之後,豁然開朗的空間裡放了一張巨大的圓形石桌,石質跟洛克堡的建造材料一樣,都是灰白的花崗岩,桌面平整但未經打磨,也沒有任何花紋。埃德沿着桌子轉了兩圈,沒有發現半個符文,倒是很有沿桌擺上一圈椅子的沖動。

  “這裡很像是進行某種神秘集會的地方。”埃德說。

  伊斯嘴角抽了抽:“像《十二個壞法師》那種嗎?”

  埃德有點尴尬地撓撓下巴――對了,這本故事書,娜裡亞也在伊斯昏睡不醒時給他念過呢。

  然而這地方似乎從未使用過,甚至根本沒有建成,從石桌所在的空間延伸出五條通道,除了他們進來的那一處,其他四條或往上,或往下,全都是死路,盡頭就是泥土,石牆沒入泥土之中,看不出是根本就沒挖下去,還是通道已經在漫長的時間裡坍塌。

  巴爾克的人正在挖其中的一條,看是不是能挖通哪裡。

  “就算沒建完,它原本也總是要通到哪裡去的吧?”老人說,“我總覺得,如果能把所有的通道都連起來,說不定能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

  可這并不容易。洛克堡的密道,曆代的國王恐怕都有些新建或改變,直到現在他們也沒能掌握全貌,連他們手上所有的地圖,都沒有任何兩張是完全一樣的。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