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奴籍
這個場圓的太拙劣,廖櫻櫻也聽不下去了,她把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拉長了聲音問道:“剛才聽你在外面說什麼邋遢道人給你的藥粉把你身上的傷治好了?”
芩谷面不改色:“的确如此。”
“你說那道人還給你了一個可以生孩子的藥方,不知是真是假?”
芩谷:“的确給過我一張藥方,至于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芩谷裝模作樣從兇口的一個荷包裡取出那張揉的皺巴巴的符紙,遞給廖櫻櫻。
廖櫻櫻在手中摸索一下,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她在娘家的時候請過女先生,對紙墨筆硯略有了解,知道這并非尋常紙張,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上面的紋路雖然看不懂更添幾分神秘感。
至于上面的字迹,筆畫有些生硬,但聽這丫頭說是那道人随手摸出一張紙就地寫下來的……這麼說的話倒有些像了,反正她知道面前這個丫頭絕對寫不出來這樣的字。廖家從小培養奴才,教她們如何忠心護主伺候主人,但絕不會教她們如何伺弄筆墨,人一旦懂得識文斷字,心思就會越來越野。
廖櫻櫻視線冷冷打量着芩谷,“你看過這上面的藥方?”
芩谷應道:“看過,不過看……不懂。再說以前覺得那邋遢道人是個騙子就沒放在心上。而這玩意兒又不占地方,放在荷包裡都差點忘了,要不是這次……恐怕”要不是這次差點被打死,還想不起來這回事兒呢。
廖櫻櫻就知道紫英不識字。從對方八歲進入廖家,全身上下衣不蔽體,然後就一直在主子的監視下。
跟着她來到黃家後,對方每天行動軌迹除了廖家後宅,就是偶爾幫她出去買些胭脂水粉或者兌換一些銀票首飾之類。
對方唯一有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人,應該就是那兩三次,所以這字條很可能就是對方說的那般。
不過,廖櫻櫻雖求子心切,然而她并不完全相信這符紙上面的方子有效。
這幾年為了懷上孩子,四處求神拜佛,各種小單方全都試了一遍,弄得她現在身體愈加的虛了。
自己才剛剛狠狠懲罰了那丫頭,肯定會怨恨自己,指不定對方用什麼方法害自己呢。所以她必須找一個人來幫她試藥。
雖然需要更多時間來印證,但好歹更穩妥。
至于紫英的處置……就隻能往後拖一拖。
如果催子湯是真,她網開一面将紫英“嫁”給六貴,否則…就送給他,或者發賣給牙婆!
對于背叛自己的奴婢,她絕對沒那麼寬容大度地放過!否則誰都能踩着她上位了!
芩谷經過這一番周折再次回到清晖園,不過被降為三等丫鬟,沒資格在廖櫻櫻身邊伺候,而是負責院子裡灑掃之類的活。
廖櫻櫻現在當然不放心把這樣一個敢爬自己夫君的床的丫頭留在身邊,但為了藥方又不好把對方安置太遠,就是要這樣不遠不近地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才放心。
而且她知道那些奴才之間也慣會捧高踩低彼此勾心鬥角,自己表态已經放棄了紫英,想來那些奴才定會給紫英使絆子……她樂見其成。
廖櫻櫻心思缜密,芩谷已經料到走這條路肯定會很曲折。
眼下當一個三等丫頭正合了芩谷的心意,就算是她為了附和委托者身份,也不想幹伺候人的事,表演的再好,說不定哪裡就露餡兒了。
況且現在身體還沒調理好,也需要時間好好養。不管什麼樣的小時空,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委托者底子被徹底搞垮,身體屬性值即便有她自己的靈魂加成也比普通人差一些。
所以現在正好有機會養身體。順便更多收集這個小時空的信息,及暗中積累起步資金。
廖櫻櫻檢驗藥方的方法很簡單,讓自己人将巧姨娘的避子湯換成了催子湯。
喝下去後并沒有不妥,第二個月巧姨娘果真沒有來月信,第三個月仍舊沒有。
穩妥起見,廖櫻櫻借口請一個自己信得過的大夫來給自己院子裡的人診病,暗中把幾個姨娘的情況告訴給她――确定巧姨娘有了身孕。
――呵,還真是懷上了啊。一方面高興這方子的确有效,也不損害身體。另一方面還是很吃味,畢竟前兩個月黃振根在巧姨娘那裡歇了好幾晚上呢。
廖櫻櫻握緊袖筒裡的拳頭,指甲都摳進白嫩的掌肉裡了。呵,懷上了又怎樣?她有的是手段整治。
到黃老太太面前哭訴說肯定是姨娘自己暗中換了避子湯,或者喝下去後又自己摳出來,實在不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裡之類。
正好現在黃老太太有求于她,巧娘的下場可想而知。
又半個月後,隔壁院子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巧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被打掉了,據說那藥性剛猛,差點把命都打掉了。
至此,廖櫻櫻相信了催子湯的效用,且對身體沒妨害。
她準備給自己喝。
現在距離芩谷從柴房裡出來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
之前為了等待驗證催子湯,所以廖櫻櫻在黃老太太面前借口延長了紫英和六貴的事情,現在催子湯被證實,加上對方再次催促。
于是廖櫻櫻便毫不遲疑地将芩谷(紫英)送了出去。
沒錯,是送。
廖櫻櫻将紫英的賣身契直接給了六貴,還附帶送了幾兩銀子,雇一頂小嬌,準備直接把芩谷擡去六貴的宅子。
可見廖櫻櫻恨芩谷是真的恨的要死啊!
芩谷見兩個婆子進入清晖園,直杠杠進入她的房間,粗魯地抓着她胳膊就往外面拖。
芩谷在心裡就微微歎口氣:還以為過去幾個月,廖櫻櫻好歹看在催子湯的份上放了她的奴籍呢。看來還是出去後自己整吧。
畫心畫靈兩個上前将婆子擋住,說,無論如何紫英也是清晖園的人,她們以後想過好一點最好對紫英尊重一些。
兩個婆子連忙放了芩谷,她們當然不敢惹這兩個随嫁丫鬟,言語看似恭敬,但是語氣和神情卻極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