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想了片刻,馬敬也覺得這件事情奇怪無比,按理來說,将一個完全沒有用處的武修者大老遠的從武之東陸運輸過來,然後什麼也不做,反而像是貴賓一樣招待着,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戰俘一般會被關入大牢,然後受盡****,最終變成奴隸,或者死亡。還從來沒有一個像夏雲一樣,難道就因為他是武之東陸的人,在武之西陸屬于稀有品?這個解釋顯然太過牽強。
“你可知道是誰帶你來這裡的?”
“一個姓王的老頭,至于具體的名字,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他的實力很強。”
“姓王的老頭?”
馬敬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腦海中努力的猜想着,這個人會是誰,王姓在這裡算是一個大姓,很多大家族都姓王,而且皇室也姓王。
“難道這件事跟皇室有關?”
想到這裡,馬敬也覺得事情肯定不一般,能出動官府的力量,那麼那個老頭說不定就是皇室的高級人物,隻是最近這一段時間裡,沒有聽說過有哪位皇家大人物前往武之東陸啊!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能調動官府力量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那人的實力極為強悍,我是被他打昏之後帶來的,來之前,我已經身受重傷,在阿斯蘭鎮調理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好,我也很奇怪,他為什麼沒有殺了我,反而大費周章的把我安排在這裡。”
“能夠調動官府的力量,我想這人的背景肯定不一般,不過我也想不起來會是誰?至于為什麼這樣做?我也無法猜測到,我們這裡雖然也有武之東陸的人,但是很少,而且從來也沒有像你一樣,這麼特殊。”
夏雲笑了笑,道:“我也很奇怪呢!你和我的想猜一樣,能夠動用官府的力量,這人肯定跟皇室有關,所以我打算去皇宮附近找找看,不然我可能真要一輩子呆在這裡了。”
馬敬對于夏雲的遭遇很是同情,可是他也無能為力,作為武之西陸的一員,他不可能将通往武之東陸的通道告訴他,而且上面如此重視夏雲,他若真這麼做了,後果可想而知,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冒險而為。
“你也不用太悲觀,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随遇而安吧!說不定到頭來,這次之行,會成為你人生中最值得回憶的往事,那人沒有殺了你,說明你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短時間你也不會任何的危險,當然若是哪一天,你需要幫助,可以過來找我。”
夏雲抱拳行禮,他也曾想過向馬敬打聽回武之東陸的通道,可是想了片刻之後,他立馬斷了這個念想,他不能害人家,尤其是朋友,所以……
“多謝,能在異族找到像您這樣的朋友,我已經很感謝上蒼了。”
對于馬敬,夏雲打心底覺得還可以信任的,這種信任不區分任何的國界,至于他自己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誰也無法預料,假設這一切真如他猜想,都是錢宜一手安排,隻是為了讓他在死之前,好好的享受人生,那麼他也隻好認了,畢竟現在他身處異族,根本無力反抗,能夠有一段快活的日子,也算是錢宜心中的不忍吧!如果沒有那一段灰暗的往事,錢宜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隻是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錢宜要阻止數萬年前,人類與獸人之間的大戰呢!
“報告老爺,都郡大人來了,還帶了許多的官兵。”
“快請。”馬敬的臉色突然有些凝重起來。
夏雲的目光随着管家離去的方向望去,不久之後,視線之中就出現了都郡大人的身影。
“真是稀客啊!都郡大人快請坐。”
“馬大人,我今天來是為了夏雲的事情而來。”
“夏雲已經答應在這裡小住幾天,都郡大人不用這麼緊張吧?”
“本官負責夏雲大人的安全,自然要全力以赴,當然夏雲大人所提出的一切要求,我也是需要盡力滿足,所以,我在周圍都已經布滿了官兵,我隻是來知會馬大人一聲,以免引起誤會,畢竟我們兩個同朝為官,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馬敬抱拳道:“還是都郡大人想得周全。之前我因為宣兒,所以一時魯莽,夏雲大人如此尊貴,安全自然是要做到百密無疏,幸好您及時而來,不然……。”
“馬大人能夠通情達理就好,隻是我還有一個請求。”
“都郡大人請說,隻要我馬敬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為了保護夏雲大人,我也隻好厚着臉皮住下來了,這府上,多我一個不多吧!”
夏雲:……
馬敬:……
“還真是厚臉皮啊!”馬敬心裡暗暗無語。
“怎麼,不歡迎啊!”
“怎麼會呢,都郡大人肯賞臉住下,這是我全府的榮耀,來人,立馬準備好酒好菜,同時将東院的房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都要用新的。”
酒菜很快就上了桌,這時,大爺見到好吃了,立馬飛奔了過來,馬宣跟在後面屁颠屁颠的跟着,大爺落在桌子,頭也不擡的開始啄起食物來,那速度,就跟啄木鳥在樹上讨掏洞似的,那叫一個快,一個準,很快,一雞就被消耗完畢。
衆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隻雞還真是與衆不同啊,同類的肉也吃啊!”都郡大人開玩的笑道。
“我可不是雞,大人。”
“那你是什麼?”大爺雖然在自己府上住了一段時間,可是到目前為止,都郡大人都沒有與之說過話,更加沒有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食物。
大爺轉着眼珠子,骨碌骨碌,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我知道自己不是雞,你見過像我這麼漂亮的雞嗎?你見過像我這麼尊貴的雞嗎?”
聞言,三人又是一陣大笑,大爺還真是自信,可是它那難看模樣,可是比雞還要難看許多啊。
“咳咳……,你确實比雞漂亮,這些年,我也算去過許多的地方,見過許多的動物,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而且你還會說話,這可真是雞比不了的,有很可能,你會是遠古後代留存下來的物種,不過僅從現在的體形的模樣來看,還看不出來,相信再過些日子,可能就會看出些端倪,所以在你的潛意識裡,自己是高貴的。”
夏雲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大爺是在我的個洞穴之中找到的,能在那樣的環境活下來,可見生命力之強。不過大爺應該生活了久了,可能年紀比我們都還要大,至于是不是遠古的物種,目前還不好判斷。”
“不可能吧?”
馬敬和都郡大人都向大爺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就那小小的身闆,年紀比他們還大。開什麼玩笑!
大爺鄙視了三人一眼,道:“具體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有一次,天上的月亮突然不見了,那時候,我就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
“你說的可是月食?”馬敬腦海中回想着上一次月食的記錄,剛好前不久,他就在宮廷的記錄上偶爾看見過。
“最後的一次月食好像是一百六十多年以前,也就是說,你在一百多前就已經存了。”馬敬不可思議的望着那隻怪物,完全沒有想到,這隻雞比他大上那麼多,按年紀算,叫他爺爺都不對。
夏雲早就知道大爺不一般,所以并沒有感到什麼驚訝的地方,他隻是覺得大爺活了這麼久,還處于嬰幼兒的階段,如果長到成年後,還不知道要多久,實力又會是多麼的強悍,動物雖然在一出生時,沒有人類的靈智,可是壽命卻比人類長得多,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動物會比人類飛升的多有時候夏雲在想,得到大爺,到底是福是禍,不過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歎了口氣,夏雲也想過要飛升,隻是那武破虛空,世上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像錢宜這種更是少之又少。而且不久之後,他很有可能就會要死在這裡。哪裡還得上飛升。
馬宣跑到大爺的身後,然後爬上凳子,拿着桌上的食物塞到大爺的嘴裡,大爺來者不拒,雖然減慢了吃食的速度,但是它很興奮,可是能馬宣與他處于同一時期,都是嬰兒,所以才……
“我家宣兒很是喜歡大爺嘛,夏雲你可要在這裡多住上幾天,反正都郡大人也在這裡,我家雖然沒有都郡府漂亮,但也不差。”
夏雲笑了笑,住在哪裡對于來說,其實都無所謂,這裡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是故鄉,可以這樣說,不論是武之東陸或是武之西陸,在他眼中,都不如域之大陸那個小小的村莊。
他多想回去,那裡有他的妻兒,朋友……
空間穿越的事情夏雲也曾思考過,隻是要利用域場進行穿越,至少他目前來說,還不行,也許等他的實力再強大些,可以先嘗試着進行空間穿越,當然最開始的隻能是同一個時空的穿越,可以是時間,或者空間上的,都有可能,至于能不能從一個時空穿越到另一個時空,現在還不好定論,畢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夏雲大人果然不是凡人,他消失的那幾天,可真把我急壞了,沒想到最後平安歸來,還把大爺帶回來了,試想一下,一般人進入洞穴之中,看到一隻會說話而且實力強悍的雞,早就吓得不行,可是大人呢,卻還将大爺管得服服帖帖的,真是讓人佩服。”
被人這樣誇獎,夏雲倒還真有幾分不好意思,他臉色一紅,道:“這件事情,其實我應該給您道個歉,我不應該什麼也沒有交待就擅自離開,害您擔心了,因此還處罰了管家。”
“大人這是說得哪裡的話,被困在山洞之中出不來,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還好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總算平安歸來。”
“是我給您添了不少的麻煩。”
“能為大人效勞是我的榮幸。”
……
二人這你來我往的客氣話,夏雲隻得呵呵兩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都郡大人成了馬屁精的似的讨好他,假如他沒有上面的人罩着,都郡大人還會如此對他嗎?
顯然不會。
不想過份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夏雲轉移開話題道:“管家跟您過來了嗎?這些日子,我已經習慣了。所以……”
“我馬上派人去辦這件事情。”
……
夏雲帶着大爺回到房間,馬宣小少爺也跟着進來了,夏雲也是有些無奈,照顧一個大爺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照顧兩個大爺,當他聽到馬宣說今天晚上要和大爺一起睡的時候,夏雲就覺得自己的冬天到了。
大爺可不是一般的雞,他洗個澡都能毒死一片湖,而且大爺天生神力,夢見打架,腿一伸,就要出人命,若是馬宣小少爺和他住在一塊兒,萬一被……
所以這件事情一定不能答應。
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但是夏雲和大爺都有午睡的習慣,而小馬宣,精力充沛,哪裡會睡什麼覺,隻是他在一旁看着大爺睡着了之後,不知不覺也跟着閉上嘴巴。
将小馬宣挪到一邊之後,夏雲睡在一人一雞的中間,他是武修者,還可以抵抗一定的力道。
正躺下沒有多久,這時,馬敬走了進來。
“小家夥太喜歡大爺了,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我也挺喜歡小馬宣的,他和我兒子頗有幾分相像呢!”
“是嗎?”
“當然。”
……
将馬宣抱在懷中,馬敬便退了出去,同時也把房門關上。
屋裡很快就隻剩下一人一雞了,沒有人說話,顯得十分冷清。
腦海中回想小馬宣的樣子,夏雲真還有幾分想念夏思了,他離開也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那小子長大了些沒有,會不會走路。
回想着這些事情,夏雲睡意全無,碧雲公主,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可是現在不論怎樣,這個遺憾也無法再彌補了,而現在,對于馬思,他也沒有做到一個父親應該盡得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