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露恩品着美酒,靜靜看着兩個久别重逢人的擁抱,并沒有去打擾姜克爾和伊麗絲。
等到兩人的擁抱結束了,迪露恩才打量着伊麗絲好奇地問:“你?是如何從那座監獄裡逃出來的呢?”
不等伊麗絲回話,迪露恩又接着說:“我聽說,那座監獄向來是有進無出,任何進去的生靈都不可能活着走出來。”
伊麗絲打量起迪露恩,她一眼就看出迪露恩是個女巫,而且是個非常強大的女巫。
女巫,在共和國趕走了帝國之後,在東西兩座大陸上幾乎就已經絕迹了。
這群信奉魔法至上的女人,原本就和教廷不對付,但是卻受到了古老帝國的暗中支持。
結果也就導緻了教廷和帝國最終的決裂,成為了教廷轉而支持共和大軍的緣由。
在帝國從大陸上退往海外時,曾經有不少女巫自願留下,試圖助帝國完成反攻。
隻可惜,最終那些留下潛伏的女巫并未成功,大多數都被教廷殘忍的鎮壓。
甚至連當初女巫們聚集的聖地,也都被教廷遠征騎士團毀掉。
可以說,在共和國盡管有魔法師,但絕對不會有女巫,更加不會出現所謂的巫術。
女巫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伊麗絲的重視,神情凝重地打量了片刻,伊麗絲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是來自帝國?難道說,帝國已經将龍城攻克了嗎?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你要勾引我的小克爾侄兒,我是不會答應的。”
伊麗絲的話馬上引起了姜克爾的無奈,姜克爾趕緊就想要阻止伊麗絲繼續說下去。
迪露恩見狀無奈地說:“看起來,我似乎很不受歡迎,你難道沒有跟她說明,我們的計劃嗎?”
伊麗絲聞言驚訝地看向姜克爾,嚴肅地質問:“小克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你打算背叛你的家族嗎?”
姜克爾趕緊做出下壓的手勢,示意伊麗絲先冷靜下來,不要那麼的激動。
在看到伊麗絲逐漸冷靜下來,姜克爾才說:“這一切,其實是家族的決定。”
伊麗絲聞言更是驚訝不已,看看姜克爾,又看看女巫迪露恩。
最終顫抖着後退兩步,壓低聲音顫抖着說:“難道說,家族真的要選擇投降嗎?”
在伊麗絲看來,盡管之前她和姜克爾的家族,都屬于共和國内的和談派。
就是一直主張,要和海外帝國進行和談,不應當一味打擊和抵制帝國的存在。
也因為這樣的主張,和教廷堅持的原則有沖突,因而伊麗絲和姜克爾的家族一直和教廷的關系很不好。
但是伊麗絲從未想過,她和姜克爾的家族居然會向帝國投降,還要幫助帝國反攻。
看到伊麗絲激動的神情,迪露恩仰頭将杯中的美酒喝掉,款步來到伊麗絲的面前,邊打量伊麗絲邊說:“唔,看起來,你果然已經老了。”
伊麗絲對迪露恩的這句話感到憤怒,盡管她确實已經是芳華不再。
但是她也不希望這樣被人嘲諷,尤其還是被一個不知多大年紀的女巫嘲諷。
所以,伊麗絲狠狠地說:“哼,有些人看着妩媚動人,可實際上不知道已經多少歲了。”
伊麗絲的還擊沒有激怒迪露恩,後者嬌媚地笑着說:“嘻嘻嘻,你想多了,我肯定沒有你的年紀大。”
嘻笑過後,迪露恩又歎息一聲說:“唉,畢竟現在是末法,即便是女巫也不可能韶華不老。”
伊麗絲非常奇怪地問:“既然知道如今是末法,你們居然還敢回來?還妄圖反攻?”
迪露恩退後兩步,蓮步輕移環繞着伊麗絲邊走邊說:“你還真是老古闆一個,就連你們都能制造出法能機械來,難道我們就注定毫無寸進,隻能是永遠被末法所束縛嗎?其實,我們也有我們的辦法,而且我們那邊也是有機械存在。”
伊麗絲毫不客氣地說:“看起來,你們似乎非常自信,覺得能夠對付共和國的槍炮嗎?”
說着,伊麗絲瞬間拔出腰間的槍械,盡管她看上去已經老邁,但是動作依然的潇灑。
幾乎是沒有給姜克爾反映的時間,“砰”槍聲便在姜克爾的屋子裡回蕩。
姜克爾緩過神來的時候,慌忙向迪露恩的方向看去。
看到迪露恩面前浮現出一道冰盾,将子彈給擋了下來,姜克爾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趕緊上前拉住伊麗絲,姜克爾說:“别這樣伊麗絲姨媽,家族已經做出決定了。”
伊麗絲還有些不甘地叫嚷:“為什麼?為什麼要向他們妥協?”
姜克爾有些失落地低垂下腦袋,這一刻的姜克爾沒有了之前監察使的自信。
在伊麗絲的面前,他更像是個孩子般,完全沒有身為監察使的那份氣勢。
沉默了片刻,還是迪露恩開口說:“你們兩背後的家族,如今已經是到了絕境了。”
頓了一下,迪露恩嘟着嘴想了想才說:“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的家族随時都可能會被對手滅掉。”
“而投靠我們,至少能夠讓你們的家族獲得一些支援,從而繼續和敵對家族周旋下去。”
迪露恩的這番話,讓伊麗絲感到震驚不已,她完全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的。
可是當姜克爾點了點頭,伊麗絲感到仿佛整個世界都瞬間崩塌了。
癱坐在姜克爾房間内寬大的沙發上,伊麗絲感到異常的無力,這種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伊麗絲從沒想過,家族居然會淪落至此?要靠出賣國家和信仰來換取支持?
像是直到伊麗絲的想法,迪露恩微笑着說:“嘻嘻嘻,不要覺得很失落,這是我們曾經體會過的東西。”
迪露恩緊接着陡然變得陰沉起來,沉聲說:“而我們所體會到的絕望,是你們不曾體會過的。”
伊麗絲驚訝地擡起頭來,看着始終保持優雅的女巫,神情仍舊是有些凝重。
沉默了片刻,伊麗絲終于開口問:“那麼,你希望我們幫你做些什麼呢?”
迪露恩臉上逐漸浮現出笑容來,因為她知道,最終眼前的老女人還是選擇了幫助她。
顯然,帝國的強勢反攻,終究還是讓老女人動容了,她不得不和監察使一樣做出妥協。
而迪露恩并不着急,凝視着老女人說:“不着急說事,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一下,你究竟是怎麼從那座監獄裡逃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