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巴洛特帶着人狼狽離去,蘇魯魯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但是笑容還未完全綻放開。
回頭便看到黑着一張臉的包綿綿,那笑容瞬間就凝固住,趕緊閉上嘴巴埋頭在橡木酒吧台上吃飯。
包綿綿并沒有就此放過蘇魯魯,隔着吧台對蘇魯魯呵斥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騙過了他?”
埋頭吃飯的蘇魯魯,邊吃着包綿綿準備的晚餐,邊嘟囔道:“沒,沒有的事。”
包綿綿一拍橡木吧台吼道:“那你剛才笑什麼?你當真以為,巴洛特拿你沒有辦法嗎?”
蘇魯魯擡起頭看向包綿綿回答:“至少我們不用怕他,他不敢冒着被裁判所問罪的風險,真的把我給抓走。”
包綿綿冷冷地說:“但是,他若是見到了那個尼姑,就可以把你直接給抓起來,城裡的裁判所是不會判他有罪的。”
聽包綿綿提起那個尼姑,蘇魯魯馬上想起了,他讓尼姑在餐館裡躲避的事情。
咽下剛放進嘴裡的飯,趕緊追問包綿綿:“對了,那個尼姑呢?”
包綿綿冷哼一聲說:“早就藏起來了,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安穩坐在這裡吃嗎?”
蘇魯魯長舒一口氣,繼續吞咽着面前的飯食說:“那就好,那就好,其實我真不想幫她,但是她非要讓我幫她。”
包綿綿神情有些複雜看着蘇魯魯說:“恐怕,今晚小廣場上的集會時,巴洛特不會放過你的。”
蘇魯魯含着勺子擡起頭,疑惑看向包綿綿,“嗯?”了一聲。
包綿綿解釋說:“當着領主的面,宣布你的罪狀,即便沒有确鑿證據,也有權先把你給抓起來。”
聞言,蘇魯魯頓時做出一個驚恐的神情,驚慌失措地說:“那怎麼辦?我,我還是趕緊跑吧?對了,要不我們把那個尼姑給交出去?說不定領主大人一高興,還會給我們獎賞呢?”
看到蘇魯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但是手上卻不停往嘴裡送着飯菜。
那景象看起來特别的滑稽,旁邊的元白忍不住大笑起來,并且不停捏嘩嘩機:“嘩嘩嘩……”
包綿綿并沒有笑,始終是一本正經地說:“我不管你打算怎麼辦,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不要傷害到小白。”
元白也趁機捏動嘩嘩機:“嘩嘩……”像是在說:“就是,不能傷害小白。”
蘇魯魯臉上搞笑的驚悚陡然消失,整個人都變得異常嚴肅,氣質陡然一變,有一種居高臨下俯視衆生的氣勢。
随後,蘇魯魯很認真對包綿綿說:“你放心,我做的事情,不會讓别人替我擔着。”
盯着蘇魯魯認真的眼神,包綿綿隐約從那雙深邃的眸子深處,捕捉到一絲狂暴的氣息。
包綿綿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其實已經等了這麼久,你不用着急去做那件事的。”
蘇魯魯平靜地回應道:“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而且說不定,這是我進入龍城監獄的一個機會。”
包綿綿和蘇魯魯在龍城相識,兩個人雖然都未說出各自真實的背景。
但是兩人都很清楚對方和自己一樣,來龍城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要殺掉龍城的領主。
隻不過蘇魯魯刺殺,是因為黎明之焰的任務,為了能夠完成組織的任務。
包綿綿要殺領主,是為了報仇,給元白的哥哥報仇。
而包綿綿還知道,蘇魯魯除了殺領主之外,來到龍城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要進入龍城監獄。
從兩人聯手做的一些探查表明,蘇魯魯父母曾經進入過龍城監獄,所以他想要進入龍城監獄去,找一找與他父母相關的痕迹。
可是,在龍城兩年多時間裡,蘇魯魯始終沒能找到進入龍城監獄的機會。
這一次,蘇魯魯故意激怒警備廳特勤科的科長巴洛特,顯然有想要趁機被抓進龍城監獄的念頭。
包綿綿明白他的全部想法,開口說:“你想過沒有,兩年裡,你嘗試過那麼多次,都沒能進去,你确定你這樣進去,還能出得來嗎?”
盯着包綿綿看了看,蘇魯魯突然伸出手,輕輕在包綿綿粉嫩的臉頰刮了一下說:“放心,我肯定能回得來。”
包綿綿沒有想到,蘇魯魯會突然做出這麼輕浮的東西,頓時羞紅了臉,趕緊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别過頭去不看蘇魯魯,嬌嗔道:“哼,誰管你,回不來的話,以後你就在監獄裡吃牢飯。”
蘇魯魯将刮包綿綿臉頰的手指,放在鼻尖聞了聞,然後笑着說:“呵呵,我可不是吃牢飯的命,我還要幫小白哥哥報仇呢。”
元白聽到這個話,很激動地舉起嘩嘩機,用力地捏動嘩嘩機,“嘩嘩嘩”急促的響聲頓時回蕩在餐館裡。
盡管元白因為他哥哥的事情,患上了自閉症不能夠很好的說話,很多以前事情也因為受到刺激忘記。
不過他依然還記得,他哥哥當初的事情,依然還記得,他和包綿綿來到龍城真正目的是什麼?
聽到蘇魯魯說,會為他的哥哥報仇,元白頓時就變得激動起來,哥哥的事情,是如今元白心底唯一的信念。
包綿綿擡起頭打量着蘇魯魯,她知道蘇魯魯絕不是說說而已,蘇魯魯一定會做到的。
平時的時候,蘇魯魯看起來是個很尋常和善的少年,但他實際上是個非常狂暴的狠人,任何想做的事情,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一定會去做,對别人狠的人很多并不可怕,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的人才更加可怕。
包綿綿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柔聲對蘇魯魯說:“保護好自己。”
蘇魯魯笑了笑說:“放心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不會輕易就死掉。”
接下來的時間裡,包綿綿又給蘇魯魯和元白做了一些點心,讓兩人美美吃了一頓。
随着夜幕漸漸臨近,餐館陸續開始有了客人,也到了蘇魯魯和元白他們這些孩子,每日固定去市政廳前小廣場點卯的時間。
蘇魯魯原本想要在離開之前,看一看那個重傷的尼姑,但是被包綿綿嚴詞拒絕。
見到包綿綿态度非常堅決,蘇魯魯也就沒有堅持,叫上之前不知鑽到哪裡去的兔子,和一手握着嘩嘩機,一手捏着裝有小食品布包的元白,跟包綿綿告辭了之後,蘇魯魯他們便離開餐館,沿着城區石磚鋪就的古樸街道,向主城區方向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