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劍川正預備了前去主峰大殿裡吃酒,忽然便是一隻青鳥飛來,疑惑間劍川将手一伸,那青鳥忽然化而為一點火光,一聲驚慌傳信,隻把劍川驚倒。
“報上大人知悉,無盡海洞天海族龍王殿金角龍王已然探得乃是主子滅殺了其幼弟與族叔三叔公等一衆麾下,下令探查主子下落,此時已然知悉我主下處,正與鶴派老祖等密謀取我主性命哩!鶴派老祖宗此時也是拿不定主意,然而門主與太上長老兩大勢力卻是已然達成協議,要等候海族高手會齊了就下手呢。”
“啊喲喲,數十年都過去了,沒有想到還是露了餡!果然是紙裡包不住火啊!”
那劍川此時低頭思量半晌,忽然對了君宛如吩咐道:
“請老山過來有要事相商。”
“是!”
過了一會子功夫,那老山樂滋滋跑來,遠遠兒對了劍川道:
“主子,非是老山辦事不利,實在是我令狐妹子不願嫁了給你,隻願意随了三主子做妻子呢!再說有主母大人在,我也是無可奈何呀!你可别埋怨我。”
劍川觀視得在其身後君如一臉色一片青冷,急急使喚了眼色給那老山,可是那厮大約吃酒吃得歡,居然隻是滔滔不絕。
“老山,我尋你來乃是有要事相商,不是什麼亂七糟八東西!”
劍川呵斥道。
“劍師兄,三兒婚事是亂七糟八東西麼?”
君如一臉色鐵青,恨了牙問道。
老山忽聞身後話語,直驚得渾身一抖,急轉身,雙目驚視身後君如一,大張了口,早把酒驚得化了一身臭汗,慢慢兒将自家雙手捂上了嘴唇。
“唉呀,這個······我不是這個意思!如一師妹,我是真有事兒要與老山商談呢!”
“是麼?要事,什麼要事啊?說出來聽一聽!或者······”
君如一幾乎氣得湧出了兩眼淚水。劍川忽然大怒,對了君宛如道:
“宛如,我讓你去請了老山來此,這就是你辦的事兒?”
君宛如一瞅,這還真是糟了糕了!不由将眼一眯,那淚水嘩啦啦流下來,口中還是嗚嗚咽咽不停道歉。君如一觀此,心下裡大痛,一把捂了嘴唇兒,轉回身子,哭着跑走了。
劍川愣住了神,好半時才歎息道:
“老山!”
那老山其時一身酒氣早已是驚得醒了,其傻傻呆立,隻是雙眼不合,大張了口,盯了君如一離去,居然沒有聽着劍川招呼。
“老山!幹什麼?”
劍川惱怒呵斥道。
“啊,這個······這個······主母大人哭了!”
“我知道,别理她,一會兒就好了!”
“是,可是······對了,主公,你找我來有何事?”
老山臉兒變了幾下,忽然壓低了聲音。
“不日将會有大戰臨門!我得開始建造城池,抵禦強敵了!”
劍川忽然慢吞吞道。
“嗯,強敵?嗨,來一對殺一雙!何懼之有?”
老山将自家兇脯拍得山響。
“人為巨山,我為鳥卵!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奈何?”
劍川歎息道。
老山觀得劍川臉色不善,知道此事恐絕非尋常,不由小心道:
“真是有**煩?”
“唉,此事過去數十個年頭了,我都忘記了,可是有人沒有忘記!那就是海族金角龍王。其幼弟辱我藍兒妹妹,遭我格殺,順帶将其族叔三叔公也是斬殺當場。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其竟然查到了我頭上!當真是天網恢恢、因果難料啊!”
“啊呀,我主招惹了金角龍王?天哪?天哪?這不是找死的節奏麼?那金角龍王非但是無盡海洞天大佬,就是在下洞天也是有數兒高人之一啊!”
老山驚得幾乎跳起來。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才急急喚你來此商議造城大計,以為我遁逃避禍後,你妖族可以有一塊容身之地!”
“嗯,如今······主子,要不我等随了你逃亡算了。”
“胡說!逃亡歲月豈是人過的?一天提心吊膽、沒吃沒喝、沒歇沒住的,誰知道身旁過路的修家是不是就是仇家殺手!再說逃亡有帶了大隊人馬的麼?”
“也是!可是······”
“唯有築得一座堅城可以保得你這一脈妖家生存!畢竟除去此地鶴派外,那海族卻不會對付你等!對了,我吩咐你準備的造城布陣的物事齊全了吧?”
“是!早好了!”
“嗯,今日開始築城!先将這上面各處位置備上修材法料,不得延誤!”
劍川一邊說話,一邊卻将手中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畫滿地形圖表的十數張符紙遞給老山,自家卻是徑直入了自家清修密地恢複法能,準備築城。
且說那君如一哭泣了回歸自家居所,藍兒正巧從三兒那裡過來,瞧得清楚,不由疑惑道:
“我說如一姐姐,三兒結個婚罷了,你高興高興就成了,不必興奮地哭泣吧?”
聽了三兒調侃,那君如一哭得更兇了!
“哎喲喂,如一姐姐,你到底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麼?啊呀呀,我曉得了,肯定是我家川哥哥,再哪裡敢有人惹你呢?可是川哥哥一向不惹女人的呀?”
看了君如一哭得凄慘,藍兒終是沉下了臉:
“如一姐姐,你莫要生氣,藍兒這就過去尋我川哥哥替你出氣!”
“藍兒,你莫要亂來,免得你家川哥哥難做!嗚嗚······”
“咦!那咋弄哩!”
于是那藍兒也是賭氣一般鉚在君如一那裡,一連好些日子都不去尋劍川。
劍川那裡卻是清靜到了極緻!又過了數天,老山來訪,道是一切準備妥當。那劍川也不理睬衆人,隻是飛身轉去了築城新址。其又複仔細審視一遍,覺得再無疏漏便開始築城大計。
先是連通地脈,構造防護大陣陣核!
此一步雖然耗時不菲,可是對于劍川卻倒是甚易,不過是其特異念力穿透地脈,與地底龍脈連通,先是在地底龍脈上布上大法陣,以為借道龍脈外溢之力,而後連接其法陣到了地上陣核處,再從此地向外布設法陣諸般修材法料,一直到大城逐街逐巷,最後到了四面城牆與外城上。如此便可以巧借地脈無窮無盡的巨能為用,固化新城防護大陣之堅。
這一步不過是花費三月許時光。
随了劍川布設大陣加速,那外間秘密消息通道也是日日不懈,每日裡海族與鶴派洽談的進展情況一份份消息傳來,劍川漸漸有了緊張與急迫的壓力。恨不能立刻做好了大妖城。
築城第二步便是壘砌城牆!
此一步對尋常凡俗築城乃是雖然工程浩大,卻是可以有龐大人力為之,并非艱難!可是對劍川卻是大大考驗。蓋其所築城牆每一磚每一瓦皆是要與大妖城防護大陣相連接,而其布設法陣的法門又與目下尋常修家法陣師大相左,故無人可以相助之,唯自家一修獨立築城!
那劍川彎了腰身,一處處地兒奔行,那手中法印飛旋,似如風暴眼中湧出無量似是狂亂實則有序的風龍,一道道風龍合了無窮無盡的神文、法符,在劍川口中湧出的神言法咒指揮了自家億計神魂分身,将那鳳龍催動,卷起一塊塊青色城磚金瓦,似如有靈一般各自精确歸位,落到其該去的位置,于是那城牆便如這樣一寸寸成長而起!
這樣浩大工程,這樣耗費神魂魄力與海量神能元力,豈是區區劍川這般元嬰修為的修家術士可以獨立支撐?
造城起初劍川耗盡其最後一份心力也不過勉強繞城放半圈兒城磚罷了。那些城磚皆是融含了各色修材法料而燒鑄的特異牆磚,乃是許多年裡由君如一提供修材法料,妖家自己開采牢石山内山礦脈取石,與衆人修一點點燒制而成的,十分與劍川法陣相合,然卻也是耗費法能不小的物事!
每每一圈兒下來,那劍川便如同遭了天劫一般面無人色,癱軟倒地。顧不得丹毒之害,急急忙忙吞噬靈丹恢複法能。
聞得劍川開始一個人造城,君如一大是擔心,然而礙于顔面,隻是遠遠兒看了其忙碌,心中一絲兒痛楚仍舊不滅。
“藍兒,你哥哥如何了?”
那一日,看到劍川又是暈倒地上,君如一忽然緊緊張張起來,急急問詢藍兒。
“還不就是那樣,他那是一邊修煉一邊築城呢!沒事的!不用擔心!”
“藍兒妹妹,要不你去瞧一瞧?”
“我才不去哩,我日日跟三兒兩口子玩耍的開心,幹嘛去觸我川哥哥黴頭?”
“可是你就不擔心你川哥哥身子骨受損麼?”
“哎呀,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川哥哥修煉起來總是這樣。”
那藍兒一邊随意說話,一邊幾步邁上虛空,對了劍川那邊皺眉瞧視,好半時,其忽然擔憂道:
“難道真發生什麼連川哥哥也無力解決的難題?”
“藍兒妹妹,你在說什麼呀?”
“嗯,不對呀!”
藍兒忽然疾馳而去,對了正低頭不要命般修造城牆的劍川那邊飛身撲下。一把抱了劍川大聲道:
“川哥哥,你怎麼了?幹麼這般不惜傷了自家元氣一樣拼命?”
“藍兒啊!沒有時間了,你快知會君如一,全力戒備,士卒馬不解鞍,人不去铠甲,随時準備迎擊鶴派與龍王殿等無盡海洞天各大派高手來襲!”
劍川隻是略略一頓,又複拼命一般築城。
藍兒愣了一愣,忽然猛可裡醒悟,就身躍起,幾步踏上虛空,往君如一處疾馳,遠遠兒便對了君如一大聲道:
“果然有大事變發生!如一姐姐,我川哥哥要你馬不解鞍,人不去铠甲,随時迎擊鶴派與無盡海洞天各大派敵修來犯!”
“嗯,······什麼?無盡海洞天各大派敵修?······啊呀呀,來人!”
那君如一驚得幾乎倒過去,其一聲喝,有數修飛奔而來,對了君如一行禮。
“爾等傳我令谕,大梁城所有修家兵卒,馬不解鞍,人不去铠甲,随時迎擊敵修來犯!”
“啊?是是是!”
“宛如,傳令下去,嚴查大梁城往來修家!通知我們的人,探聽恓惶邊城與神龍邊城所有訊息,不得有誤!”
“是!”
君如一傳了令谕下去,又複駕了雲頭往劍川那裡去。
“劍師兄,對不起。”
君如一雙目含淚,對了正辛苦築城的劍川道歉。
“如一師妹,快些做好一切準備!”
劍川隻是一句話,而後便低首築城。
築城到了半丈高矮時候,劍川已然魂魄之力洩,無奈何唯有将丹田神界中佛修舍利佛、道修元嬰以及儒修聖嬰三體之神魂魄力運施而出,以彌補本體神魂魄力掌控天地元能的不足。
又一月許時日,鶴派忽然有大軍開近,到了牢石山前山,千餘修家士卒,拿了老祖宗法旨要求打開山門防護法陣,容彼等入内,去傀儡大陣試煉。
“老祖宗令谕到!着爾等首領留孫戰隊江水流、江水山接老祖宗法旨!”
山門守護修家得了此信息,各個驚怒!
“我呸!什麼老鬼死王八!當初我等拼死玩命為鶴派得了十萬裡地面,十數座城池,到頭來遭了發配在此地,這些年來,要不是大将軍殚精竭慮辛苦經營,哪裡有我等修為精進,各個更上層樓?哪裡有我等戰陣精妙,所向披靡?看着老子們有了活氣,奶奶的,又眼紅了,到這裡來耍尊!我呸!滾得遠遠去,否則定教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兀那小子,你敢報上名來麼?”
山門外千餘修家結成一座戰陣,其當先一修,駕雲而起,對了山門一邊數十修家術士呵斥。本以為這般威脅,那等小修早就應該驚得魂不附體了,哪知道那些修家卻是大聲怒罵道:
“紅眼餓死鬼,你聽清楚了,你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牢石山鐵不離是也!誰敢來我山門胡咧咧,誰他媽就得給老子去死!”
“啊呀,小小蝼蟻,安敢如此?殺!”
那雲頭上一修大怒,其半步元嬰,遭了一介元丹中階之修家惡毒侮辱,那口惡氣豈能輕易消去!一揮手間,其麾下千人戰隊呼啦啦圍攏過來,正是當初劍川為其操演的戰陣,經過大戰檢驗,威能驚人的戰陣!
“兄弟們,我家門口豈能容紅眼惡賊放肆!殺!”
鐵不離大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