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功夫後,水月麾下那一衆十數修元丹僧侶盡數清醒,那大和尚忽然跳将起來,大聲呵斥:
“啊呀,着了那厮詭計,居然遭了其小乘佛法算計!水月師妹・・・・・・水・・・・・・”
衆人正氣急敗壞時,卻不見水月咋呼怒罵,正不甚習慣時,一女修尼姑低聲道:
“噤聲!師姐正在突破呢!”
衆回視,隻見那水月渾體晶瑩白色聖蓮花兒環繞,其首一座銀色法論緩緩旋轉,發散了崇高的神聖佛光。
“快!護法!”
那大和尚喝一聲,衆急急四相圍定,緊張守護。
正在那寺廟中禅修的燕冰舞看着四下裡來來往往僧侶忙活,有住持大和尚指揮了準備大法事,便是此時那妮子忽然将眼擡起,對了那西山方向。
“阿彌陀佛!水月師姐突破成功了!”
那燕冰舞微笑道。
“嗯?什麼?什麼?誰突破了?”
那大和尚惶急問道。
“乃是水月師姐!”
“啊呀!她突破了!”
那大和尚忽然一頓,不一時那神情間表露出了明顯頹然沮喪的神态來。其靠在一張桌幾上囔囔自語道:
“頭都沒有剃幹淨,又非是佛門正經人,怎麼他們一個個都突破了,成就了堪比道門元嬰境界的法能了?可是老衲相阻此境界數百年,眼看陽壽将盡,卻是無能有半絲兒松動。唉,正是令人不服啊!難道真是這天道有虧麼?”
大約是二個時辰後,那寺廟中衆生并水月等衆回歸。燕冰舞對了水月笑道:
“小妹恭賀水月師姐神功再上層樓!”
“咦,燕冰舞,你怎麼知曉我突破了?”
水月訝然追問。
“呵呵呵,師姐還是好生鞏固境界才好,回頭再聊吧。”
燕冰舞建議道。
“嗯,師妹說的是,如此回頭再聊。”
那水月自家卻是急急去了寺廟一處尼姑居處,閉關禅修,以便鞏固境界。燕冰舞卻是尋來數位前去捉拿劍川二人的和尚尼姑來問話。那天眼和尚恨聲說道:
“本來是要圍殺那莽漢,可是水月師姐臨時突破,害的大家夥不得不替她護法,結果卻是那厮領了那小娘子去了。”
而另一位名喚作靜安師姐的女尼過來道:
“那劍川施主其修果然了得,其雖不過道家元丹境界,然佛法卻是遠遠超越了我等,一手萬佛吟唱神通,居然令得我等盡數沉浸在其意境之下無力自拔。待清醒時,居然水月師妹突破成功!可以肯定,此決然乃是那厮佛法成就了水月師妹呢!”
燕冰舞沉吟半晌,起身一步踏雲而去。
劍川瞧得自家奔出去老遠,那狼城寺廟中和尚料來也是追蹤不了,便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踩了聖蓮而行,大約是行的累了,其忽然一頓足恍然大悟道:
“啊呀,我說怎麼這麼累,原來是如一還在我背上。如一,如一,你快快下來,想累死我麼?”
“哎喲,師兄呀,如一實實走不動,遭了那大陣鎮壓,全身骨頭都散架了一般。”
君如一耍賴。此妮子雖則元丹巅峰修為,其時真實神通已然可以與元嬰媲美了,此時這般嬌弱模樣,弄得劍川大是驚訝。要知道二人修道可都是數百年歲月了,哪裡是小女子那般可以随意撒嬌弄潑年歲呢。
“我說如一,要不咱們待了在那山巅歇息一下再逃如何?”
“或者便就這般慢些兒行走,免得那妖女追來。”
那君如一哪裡肯,有人背着多舒服!
“什麼妖女?人家正正經經是佛門之修呢!”
忽然一聲,卻是從身後傳來,這一驚便是君如一也是渾身兒一抖,急急從劍川背上飛起,一竄上了一朵雲頭,而後才回頭觀視。隻見那燕冰舞如同月宮中女神一般冷冰冰觀望了此分立兩邊的男女二修。
“啊呀,燕冰舞,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師兄又非是你夫君,如何便就寸步不離追随?”
君如一故意這般譏諷,而燕冰舞卻是連目光都不變,隻是對了劍川道:
“那你為何寸步不離追随了劍川道友?”
君如一聞其言語,忽然一怔,心道,這丫頭莫非是看上了劍川。
“喂,我們二人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玩大的,還用不到你來管閑事!”
那君如一将眼一瞪說道。
“哦,是嗎?原來你也曉得。”
燕冰舞隻是這樣一句,可是那雙眼睛卻是仍舊盯視了劍川,弄得劍川便似老鼠遭了貓眼一般,心底裡有了一絲戰戰兢兢意味。
“嗯,這個・・・・・・這個燕冰舞道友,你家普世大師卻然乃是咎由自取!其早早以自家佛門神通得了我如一師妹有秘寶在身,便施了一絲佛家氣息,引得我們前去,而後卻是直接便奪取。其神通驚人,便是我也不曾有感覺。誰料如一師妹秘寶厲害,居然将其神通反噬,弄死了那老和尚!其實以我觀之非是如一殺了他,乃是其自家佛心不純殺了他,乃是佛陀殺了他!我以為・・・・・・”
劍川說的順口,亦是收不住話題,滔滔不絕。
“劍川道友可是去何處遊曆麼?”
燕冰舞一句打斷了劍川,那劍川一愣,什麼意思?怎得問這個?
“咳咳咳,燕冰舞道友,你方才問我什麼?”
“劍川道友自家仔細思量,若我與水月攔阻,你二人可脫身得了麼?”
“不能!可是燕道友,你什麼意思?”
劍川一臉茫然。那君如一恨鐵不成鋼道:
“人家是說乃是人家姐妹有意放了你逃跑呢!”
“這個我也承認!隻是既然放了我二人,怎的又追來?”
那劍川這般一發問,連同君如一也是有了疑惑,雙目不曾一瞬,直勾勾盯視燕冰舞。
“留下你的修佛心得!”
燕冰舞開言道。
“啊呀,你師姐妹怎得一個樣子!那水月也是要我修佛秘法,你也是這般!可是自古法不示衆,法不輕傳!此乃是修界至理。若法可以随意相傳,則法門所成因果必回報傳法者自己身上!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麼?你們到底想如何?”
劍川大大不喜,這些修佛者,怎能連最為基本的佛家因果倫常也是不顧,不講究!如此怎能修佛法?劍川現在是早已經清楚,為何先時天門派上下十萬子弟,可是那道法卻是不随意傳授,隻有曆練得以通過考驗者才可以有機緣得傳法而修行。至于修界江湖,更是鮮有非師徒者之流可以道法相傳而修法呢。
無怪乎道法萬千,流傳着稀罕!無怪乎修衆億計,得真實法門者稀罕呢!
“或者我師姐妹便随了道友遊曆,以為方便參悟佛法。”
燕冰舞大約也是知道,要劍川留下修佛心得有些強人所難,便開言提了另一個建議。
“原來你姐妹二人是想随了我劍師兄啊,這個可不是劍師兄自家可以決定的,得需・・・・・・”
君如一忽然開言截住了話頭。劍川觀視一眼,再看一看四圍地形,歎一口氣。
“燕冰舞道友,居然這般不經意間,在此地布上了困魔大陣,着實了得啊!不過小可不知燕道友施展了何手段瞞天,居然這樣不動聲色間将大陣布成,圍困了我二人。”
“什麼?什麼?什麼大陣?”
君如一大驚,四下裡觀視罷,不由氣惱。
“可惡!”
“呵呵呵,小女子哪裡有能耐在道友天眼神通下悄然布陣?不過是施展了遁術,先在此地布陣,而後專候在此地等二位入甕罷了。”
燕冰舞淡漠道。
“遁術?道家法門?”
“不錯!小女子正巧學了一手道家遁術不錯,可以為用。本來此法門較之劍川道友的步步生蓮神通差了不少,可是道友似乎太過自大了,居然漸行漸慢起來。”
劍川聞言一歎,自嘲道:
“果然是鬥戰經驗不足,卻在此地接連折了面子。不過道友既然是願意随了在下遊曆,又何必這般煞費苦心呢?走便是了。”
“哈哈哈,冰舞,還是你計策高啊!”
一聲銀鈴般笑聲傳出,那小山坡下行出來一女子,赫然正是那水月此女。其大笑了飛身而上,直接站在劍川身側,笑眯眯道:
“劍川道友,你是不知道,你那小乘佛法乃是佛家最初之經典,最為接近真佛意。我姐妹所修雖曰大乘佛法,然若沒有小乘佛法為根基,愈到修為高深處,愈加艱澀,最終可能如同吾家前輩一般一事無成,化而為流風飄散,無影無蹤!這是我們絕不願意看到的!我姐妹不遠億裡而來,便是算定在此地有我們機緣呢。”
劍川聞言轟然驚懼,算定?這可是了不得地大能耐啊!唯有可以窺得天機,洞悉天道者之流方能有此大能耐!
“咳咳・・・・・・師姐言語太過了。”
那燕冰舞冷冰冰道。水月居然将頭一縮,吐一吐舌頭,嬌笑了起來。
“這個・・・・・・咳咳咳,・・・・・・在客棧邂逅燕冰舞道友交流佛法也是你二人算定的麼?”
劍川聞言苦笑,自家早已是遭了人家大法能算計,卻還是自以為是。唉,這謀算之術可真是了得啊!
“是!”
燕冰舞冷冰冰答道。
“謀算?,罷了,罷了,走吧!”
君如一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什麼,隻是冷哼一聲,随了劍川起身而行。燕冰舞與水月二人瞧得劍川閑庭信步一般施展了步步生蓮神通,卻是将那神聖法術當了尋常遁術一般,不禁訝然。衆默默走了好一陣,水月終是沉不住氣,開口問道:
“劍川,你怎麼不施展騰雲術,卻是将佛門神通當了自家遁術麼?”
劍川聞言面上一陣泛紅,咳嗽幾聲後才慢慢吞吞道:
“咳咳咳・・・・・・小可哪裡知道什麼騰雲術?從來就無機緣修成此法門!唯有修佛所得者步步生蓮術罷了。”
三位女修聞言盡數大是驚訝,便是君如一也是驚得掉了一地牙齒。先時其二人自是日日逃命,那劍川時時施展步步生蓮神通,還以為是其特别小心之故,卻不料乃是其不會這騰雲術!
行出那狼城轄地,往西南向再行便是太陰城。目下太陰城卻是無盡海洞天三大勢力把持,其一正是海魂道宗。其時那太陰城海魂道宗内部早已是有了獵捕劍川的令谕,便是其頭像也是盡在内門弟子手中。這等消息自然也是脫不了另外兩家勢力的情知系統探詢。其一乃是實力不再海魂道宗之下的無盡海聖域,其修衆修法獨特,鬥戰技巧甚是了得。同樣法能之修對陣,往往另一方必無力支撐,其訣竅乃是其戰技超然了得!大地洞天與無盡海洞天之大戰,其是為主力之一,故此城之城主一脈卻乎聖域之衆把持。
太陰城城主府大殿内,一修入道境界,正端坐龍塌上看書,其座下弟子,一入道境界大能躬身行禮。
“戰八荒,那事兒查得如何了?”
“回大人,海魂道宗獵捕之修名劍川,化名石海,似乎是原大地洞天天門修士,乃是潛藏在我無盡海洞天聊城的一名奸細頭目。其修法能不過元丹,然一手法袋制作技藝驚世駭俗。似乎海魂道宗那道神器便是出之其修之手!”
“嗯?”
那名喚戰山的入道初階大修城主大人,蹭一下躍起,顯然是得了驚奇,直直兒盯視了那所謂戰八荒者之修術士道:
“當真?”
“弟子最近正在核實,估計不日便有消息。”
“戰八荒,事關重大,你将手頭其他事物暫時緩一緩,緊緊兒關注此事!”
“是,孩兒告退。”
待那戰八荒退下,那戰山城主來來回回在龍榻前渡步。當年海魂道宗宗主飛升,本來實力一落,可是彼等那神器居然一次将與其大戰的大地洞天化神大能抹殺去數人,大地洞天大敗,遁入蠻荒洞天暫居。此一擊驚得衆家不敢再有何異動,兩洞天内衆家勢力暫告平衡。
“我說麼,海魂道宗哪裡便突然得了一間神器,原來是有高人相助。彼等不識高人之重,居然将其逼得反出門戶!怪不得海魂道宗雖有此人無價寶,不能一家獨大!鼠目爾!今若吾等聖域得了此修,則天下雖大,何人可與争鋒?”
想到妙處,那老頭兒不由心間大動。
厚土宗,乃是無盡海洞天另一大勢力,也是此太陰城一萬城防軍之主理長官所在大宗門。那軍營中一座石樓内,一修渾身披甲,金黃色戰甲閃亮,其頭盔擱在那案幾上,人卻在地上渡步。
忽然間一修急匆匆進來,便停住腳步,審視此修。來修身材不高,一副商家模樣,低首對那将軍道:
“大将軍,那厮乃是一介元丹小修,可卻是法袋制作大家,其手制法袋,兩百多年前乃是萬金難求之寶貝・・・・・・”
“這般一介低階之修衆術士,商賈小子,可查到其到底有何能遭了海魂道宗通緝?”
大将軍疑惑道。
“大人,其人之不凡非在其修為上,乃在其神器制作上!”
那名喚作商賈的修家術士微笑了道。
“神器?”
将軍略略一沉吟,忽然猛可裡站住,急回頭。
“不錯!是那海魂道宗的厚天袋!一力滅殺數位化神大能的神器!”
“啊呀,快快!我厚土宗必須得到此人!”
那将軍喝一聲道。
“是,小子這便前去謀劃設計。”
那商賈之修低首笑顔道。
“這件事成功,老夫即可歸隐閉關禅修,此地大将軍之職便是你的。”
大将軍也是興奮不已,商賈之修聞之雙目中閃了靈光,滿臉笑容,而人卻是笑了道:
“大人,此地可不能少了大人,否則我等可壓煉不住!”
“哼,有那什麼逆天神器,什麼人壓煉不住?”
那大将軍傲然道。
“是!小子這就去了。”
那商賈之修低了首要退出去。
“嗯,有何要求隻管提!隻要是此事相關,我必滿足你。”
“是!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