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劍川的修行歲月

第四集菜園内劍川叩别,膳堂裡和尚欺生

劍川的修行歲月 往生老魔 4834 2024-01-31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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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宇側門半開,劍太古與自家孩兒探頭探腦行入,有個小沙彌正清掃那青石台階,見廟門來了兩人,隻是略略擡頭一觀,并未停下來。劍太古小心過來打個問訊道:

  “小師傅,請問大寺菜園管事大和尚處如何去?”

  “側邊小道一直往山上去。”

  那小和尚随意盯視一眼,見是破衣爛衫爺倆,便皺一下眉頭滿腔不耐煩,言語間便不由冷冰冰吐出一句話,居然不願意再多說半句。

  “多謝。”

  男人早已是知道,隻是毫無惡感,似乎早已是習以為常了。舉手道謝後,爺倆便順了那邊牆根兒,直直往寺廟後院山上而去,側面紅牆上畫了許多佛家故事,還有許多文字記述那故事,三兒瞧得好奇,一幅幅壁畫兒仔細瞧過去,口中還是緩緩兒吟誦,于是那腳步卻是漸漸行得慢了,父親見他落的遠了,張口喊叫道:

  “三兒,往後再慢慢去看吧,此時過去,尚能讨一口飯吃呢。”

  “哦。”

  那三兒摸一摸自家肚子,吞咽了一口口水,急急加快了腳步,随上了父親。

  一路上坡,三兒和父親都是走地吃力,那等沒有飯食的時候,哪裡會有一點兒氣力呢?等到了那後山一大片菜園時,二人已經是大汗淋漓。三兒一邊呼哧呼哧喘了粗氣,一邊四面張望。隻見一片菜園,四面籬笆圍攏,一邊豁口處一座小石潭,距他們站立的地方不遠。石潭内藍汪汪一池水,清洌可鑒。過去十數丈遠近,便是幾間僧房,有一位大和尚,白白淨淨,正拿了一把蒲扇,慢悠悠行過來。

  “兀那斯,你便是周木根說得那人家麼?”

  “大師,正是小可!”

  劍太古彎曲了腰恭恭敬敬道。

  “娃兒何名兒?”

  那和尚上上下下看了三兒,忽然開口問道。

  “小可劍太古,孩兒名喚劍川。”

  “劍川?娃兒不錯麼,便是太小了。”

  “佛爺,不小了,都已經快九歲了。三兒,快給佛爺爺叩頭。”

  “哦。”

  劍川答應一聲,伏地叩首,一邊口中大聲道:

  “佛爺爺在上,小子劍川叩頭!”

  “呵呵呵,好好好!娃兒可以留下,不過天年不善,我可沒有什麼保證給你。”

  “大師能夠收留我兒,已經感激不盡,哪裡敢要什麼保證。”

  “這麼早上山,沒有吃飯吧,那邊僧房中有饅頭,自家取了吃吧。”

  大約是劍太古恭敬有加,那大和尚極是喜歡,不由笑眯眯對了那明顯餓的癟了肚子的爺倆邀食。

  “多謝大師。”

  劍太古急匆匆帶了三兒去了那僧房,案幾上十多個大饅頭,冷冰冰僵硬似如土石一般,可是卻然驚喜的劍太古滿臉笑顔。劍太古取了一個給了三兒,一邊拿碗舀了水。爺倆便那樣站立了在案幾邊,将饅頭就了生水吃。

  “嗯,咳咳咳!・・・・・・”

  劍川許是吃的太急,居然噎到了,不停咳嗽。

  “三兒,慢一些!”

  劍太古對了大和尚一臉不好意思。

  “孩子太餓了!”

  大和尚随意一揮手,隻是不語。

  好半時,那大和尚隻是一直笑眯眯瞧了劍太古爺倆,見他們吃得停了,便開口:

  “你家娃兒劍川可以留下,不過暫時寺廟裡不可能替他削發,便在我這裡伺弄菜園吧,等再過幾年,或者有可能。至于你,日後便不要再來此地了。否則,别人知曉你家劍川有父母在世,哪裡有可能給削發?”

  “是!太古明白。”

  一絲悲苦襲來,劍太古忽然沒來由哽咽。強忍了眼中淚水,劍太古裝作一臉平靜回視自家三兒,不過八歲大孩子,正是父母膝下尋歡的時候,可是如今・・・・・・

  “三兒,往後要聽佛爺爺的話。”

  “哦。”

  那劍太古忽然回身對了那大和尚深深一躬,而後起身直直而去,竟然再沒有回頭,哪怕是再瞧一眼自家孩兒!

  “爹!”

  三兒喊一聲,那劍太古似乎是腳步頓了一下,不過随即便加快了腳步急急往山下而去了。三兒永遠不能忘記那道寥落的背影,顫抖了,匆匆忙忙順了山道小徑下去寺院内不見。

  “爹!”

  那三兒忍不得輕輕兒抽搐,默默然落淚。他幼小的心靈裡此刻朦朦胧胧知道,怕是再也見不上自家父母兄弟了。他爬在地上,對了下山離去的父親背影叩了幾個頭。大和尚詫異非常,隻是饒有興趣審視這孩兒。

  三兒當然不知道,他叩頭的情景,自家父親卻是知曉得清清楚楚。那劍太古下山轉過了寺廟一座房舍,而後偷偷回過來瞧視三兒,正好瞧見他伏地叩頭,那劍太古看見三兒小小身闆,付地上叩頭,忽然心如刀絞,肛腸寸斷,忍不住内心如同寒冰一樣的深沉悲苦,幾乎痛哭出聲,突然便轉身急急下山揮淚而去了。

  從此便是一人生活啊!

  “劍川,可知道要吃飯便需幹活麼?”

  “嗯。”

  “往後,你便清掃院落僧房,一日三餐都要去寺院廚房提飯來這裡,這邊水缸需時時水滿,菜地澆水時,便将那邊山巅上天池中水引下來澆灌。你曉得麼?”

  “哦!”

  劍川對了山巅上瞧去,隻見遠處白皚皚雪峰下,一級一級往下,從荒涼山脊處漸漸有了生機,再往下已經是有了稀疏草木,叢林。

  “原來上面有天池哩!”

  那大和尚看了一眼那孩兒,皺皺眉說:

  “那天池中已然淹死了數人了,你看那裡怎得?”

  “哦。”

  劍川吐吐舌頭,讪然而笑。

  菜園中僧房六間,一間盛放佛經典籍,有兩間放的是農桑器具和一應雜物,一間是大和尚卧房,一間廚房,一間空置。大和尚指一指那邊空房說:

  “劍川,那間空房子自己收拾好了去住。”

  “哦。”

  于是八歲小劍川便開始了自家辛苦的生計。

  雖然那空房幾乎無有雜物,然而那亂七八糟的東西對這樣年紀的劍川仍舊顯得艱難。房中有好些柴火,水桶等雜物。劍川一一抱了放到院中草棚下,碼放得整整齊齊。快近上午,那房屋已是幹淨。兩條破長凳,幾塊破木闆,那木床便支好了,草房裡取了草墊鋪上,自家身具的獸皮便成了褥子。而後那劍川又将那小小院落清掃幹淨,水缸裡取了水,将地灑的濕漉漉,一塵不染。僧房内大和尚瞧得仔細,便歎口氣,自家去了山腰寺院内打了午飯過來。

  “劍川,過來吃飯吧。”

  “哦!”

  午後,劍川知道水缸裡需加水了,便取了那木桶去那小石潭打水。三四十丈遠近一段路,小半桶水,走走停停,到了那水缸旁,踮起腳尖,廢上好大力氣才能傾倒入缸中。來來去去一個多時辰那水缸方才溢滿。而此時娃兒已是累的面色潮紅,呼哧呼哧隻喘氣兒。

  晚間時,聽得山下晚課聲大起,和尚誦經聲息吸引了劍川好奇,那大和尚口誦阿彌陀佛,一邊帶了劍川下去菜園坡地下面寺院中去。一條小道取了斜徑而去,走了好一陣功夫,便瞧見了一排兒數間齋堂,還有那僧人平素吃飯的大木棚。大約是晚課已然結束,有些許和尚三三兩兩過來。

  “花心大師,這一位是哪家女人生的?”

  有漢子模樣的一位大和尚笑呵呵對菜園管事大和尚開起了劍川的玩笑。

  “阿彌陀佛,出家人哪堪這般污言穢語?不怕方丈師兄知曉了懲戒麼?”

  “呵呵呵,花心大師,你都有女人生了小和尚來了,也不見方丈師兄懲戒,怎麼貧僧開幾句玩笑便要懲戒?”

  “啊呀,萬不可胡說!貧僧清清白白,一心向佛,隻處善事,從無惡行呢!”

  “哦?花心大師怎麼急了?莫非心虛麼?哈哈哈・・・・・・”

  另一肥肥胖胖的和尚微笑了過來。

  “阿彌陀佛!爾等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那劍川隻是低了頭悄然随了大和尚去竈台邊。

  “花心大師,今年你都領來了兩個孩子,再這樣下去,我家寺廟還不成了乞丐窩了!”

  膳食大和尚見得小劍川縮在自家師兄身後,大是不滿道。

  “先前那個娃兒,戒律堂師兄看上了,收了做了弟子呢,已經不算我菜園的人了。這個孩子實實命苦,爹娘沒了,恰讓我遇見,你說咋辦?再說了,方丈師兄可是準許我菜園三人數額呢!”

  “哦?啊呀,師兄總是借口多。”

  堂口打飯的人多,有幾個小和尚便徑直排了在前邊,不知誰推了一把劍川,劍川往前一擠,卻把一個小和尚撞得一個趔趄。

  “唔,是誰?”

  前邊兩個小和尚齊齊往後一指,所指正是劍川。

  “小心了!”

  那小和尚道。

  劍川隻是緊張,一句話也不敢說。輪到他打了飯食,用飯籃一提,急急往回便走。那小和尚忽然将那一隻腳一伸,劍川不及避讓,一跤摔倒,将那飯盒扔了老遠。可惜其與那大和尚的晚飯便就這樣沒了。大和尚有些怒氣,隻是狠狠瞪一眼那小和尚,卻并沒有說什麼。隻是對了那夥夫僧人央求。

  “師兄,這個孩兒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總不能餓死吧?”

  “一人一份飯菜,倒掉便沒有了!”

  “不是他倒掉的,是那壞小子故意使壞呢!”

  “等着!有剩的便拿去吃,沒有便餓了肚子回去。”

  好容易等到最後,劍川得了些剩菜和數個大饅頭,随了大和尚回去。兩人相對了默默吃飯。

  “劍川,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世道若想要立足,你就得比别人強大。知道麼?”

  那和尚一邊吃飯,一邊教訓劍川,隻是不說往後遇到那些小子便下了狠整!。

  “嗯。”

  “你不知道你家佛爺爺我因何淪落到看護菜園的差事!先前我也是大寺的高僧,也曾高居大殿講經說法,受善男信女追捧,也曾話語出口便是法旨。隻是為弟子時得罪了如今方丈大師兄,而其後來得勢,身邊自然有了好些人,于是我便當然遭了排擠。如今委身此下賤活計,還要不時受了彼等鄙陋之輩欺淩。便是先前相善的師兄弟,也是變得形同陌路。真是人情淡漠,世态炎涼啊!”

  “哦。”

  劍川應答一聲,也不知其是否知曉内中含義。

  “啊呀,我跟你一個孩子說這些幹什麼?”

  那大和尚歎口氣,放了碗筷罷手而去。劍川吃過飯,收拾了碗筷,仔細洗的幹淨,收拾了擺好,方才去了自家僧房。一點豆油小燈閃閃爍爍灑下了一屋昏暗光亮,映照了劍川小小的影子忽然宏大,幾乎遮蔽了半個房間。他上了那破木床,呆呆觀視那豆光,忽然哽咽,難過落淚。

  “媽媽此時肯定對了那盞破燈縫縫補補,一邊唠唠叨叨埋怨爹爹哩。而兩位哥哥也定然在豆光下捉那身上破衣裡的虱子呢。不知石頭是不是已經睡了,或者便是餓得哭泣也說不定呢。如今沒有了我吃閑飯,家裡一定有了多餘的吃食,兩位哥哥肯定不再挨餓了。”

  劍川便是這樣想得,雖然他幾乎無有什麼話語兒多餘出口,但他爹爹卻是知道,自家孩兒便是劍川最是多智。雖然如此,但是其衰弱的身子骨,也是最不可能挨過這饑荒災禍年的。故思之再三,送了去寺院.

  生死憑天命吧!

  劍川獨自一人靜靜卧在漏風僧房内的木闆草墊上,一塊獸皮半蓋了在身上。山間夜來寒意森然,一陣陣冷風吹進來,将那孩兒冷得醒來。那八歲的孩子隻是緊緊兒蜷縮了身子,盡量将那獸皮遮蔽了整個身子。劍川随意側目,忽然便睜大了雙眼,對了那半開的木格窗戶框住的一方深邃幽藍的夜空。透過了那窗戶,可見那美好的夜色,星光燦爛,半彎月牙西沉,幾乎落下那邊山峰。有幾棵松柏樹木在星空下隐約可視,隻是不甚了了。不遠處那僧房中傳來了幾聲咳嗽的聲息,想必是那大和尚也是受不得這山間寒氣吧。

  孤苦伶仃!

  這便是劍川此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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