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陰陽雙魚的一邊,一修正口角流了鮮血,有數修伺候了其打坐恢複!其人便是無崖子先生!雖則八卦道袍鮮血污漬處處,然而其一身超然氣質猶是不散,果然一副神仙模樣!
“無崖子,如何?”
天老開口問道。也不知其是問無崖子如何,還是其卦算如何!不過便是如此一句,随你答言。
“回老祖宗,無崖子無能,隻是······天機神妙,莫可測度!雖然小可已經是盡力,然而隻是得了一道訊息,乃是天道之下······怕是有了不得大事······發生了!往後小可既是得了天雷刑罰,神魂受創,壽元盡了!”
“天道之下有了不得大事發生了?”
衆聞言大驚,卻是無有人理睬那神算無崖子先生的生死!
海族龍王殿金角龍王大是驚訝!其神通莫可度測,也是知曉那無崖子所算計者乃是如何逆天!可是其人居然能夠算出天道秘辛!其直勾勾盯視了那無崖子,知道那修氣息漸漸微弱,終于流散了魂魄之力,往生而去!
“諸位如何說?”
那天老等修一邊差遣人手救援無崖子,一邊卻是下了祭壇,到了一處密地飲茶商議。
“天老兒,這無崖子當真有如此逆天神通?居然能夠算計到天道?”
聖域魔君皺了眉頭問道。
“應該是吧!不過老夫卻也是拿不穩!”
“諸位,此一言卻是驚天!天道之下有了不得大事發生?何意?何大事?當真是如此麼?”
正是諸位老祖宗交流之時,一修進來報道:
“諸位老祖宗,無崖子先生去了?”
“嗯?唉!可惜了此大算師啊,厚葬之!”
天老喟然歎息道。
“是!”
······
橫截山脈一處密林灌木之中,那劍川長長籲出一口氣,而後慢悠悠睜開了雙目,隻見其身在一處莫名密林中,身周盡數灌木遮蔽,聞得有人在耳邊輕悄悄呼喚:
“大人,可好些麼?”
“啊!此何地?你是何人?”
那劍川觀得一修黑巾蒙面,激靈靈一下差一點直接就坐起來。
“大人且莫要動,免得再傷了身子!”
那修一邊取下蒙頭的黑巾,露出一張俊美的俏顔,一邊卻是微微皺了眉頭将那劍川頭顱重新靠了在自家腿上。
“啊!原來是你!曦星月。”
“難道大人以為星月便是那等過河拆橋之人麼?居然不告而别,明明就是大人不放心奴家麼!”
“啊呀,小可哪裡敢做如是想?隻是小可身份尴尬,露出了馬腳恐有損少夫人家族大計啊!”
“哼,是嗎?”
“真是這般!哪裡還有其他?”
“或者大人真是這般想,可是奴家卻不這麼想。奴家以為乃是大人極不信任星月,故而才會有這般落入險境的遭遇!”
“嘿嘿嘿······”
劍川尴尬讪笑,一邊卻是将那頭顱在那曦星月豐腴大腿上挪一挪,便是如同枕了枕頭一般舒服。星月大約也是不适,俏臉微有潮紅,将那玉腿往外輕輕一挪,然而因為劍川确實神魂受創不輕,故而并無有再動,隻是那般任其靠了呼呼入睡。
待其于昏迷中清醒,不見了那曦星月,唯有一張青鳥傳音符箓,道是其家族事急,不敢留候,留下療傷靈丹一瓶,并許諾百年後定然追随劍川修行。
劍川聞得那青鳥之言,微微一歎,知道那曦星月着實兩難,便将手一抖,收取了那丹藥,而後思量半晌,還是不敢在原地恢複,順了山腳谷底直往内山而去。
又複山中行了幾日,有了靈丹相助,那傷勢漸趨好轉,随即複躍上聖蓮,以步步生蓮神通前行。看看沒有追蹤者,其也是愈加膽大起來。
趕路畢竟不是逃命,劍川雖則心中也是焦慮,然而大多時候卻是心中無憂,可以放了心思思量自家七大戰技,曰焚魂、魄滅、滌靈、雷罰、淨世、諸神和祭天七道法門。先時有設陣滅敵的經驗,此時再研修,卻然已非是空中樓閣,乃是有了依靠了。兼之其新得了曦星月“血煙禦劍道”法訣,更是有了将之融入自家戰技中的想法。便是這樣一邊前行一邊設陣研修,不知不覺深入了橫截山脈内山之地。大約是那等詭異天象驚駭了山中妖獸之故,疾行好些日子,其居然安然無恙,并無有妖獸來騷擾之!
橫截山脈如同一道高高邊城城牆,将此大地洞天一分兩半,山地荒原不毛貧瘠之地一半,富饒平川一半。人修大多在平川之地壘城砌牆,開宗立派。而妖族與其麾下低階妖獸卻是喜歡在深山老林,密林、荒原、絕地等人迹罕至之處繁衍生息。
修界共識,同境界人修與妖修越在初期妖修武力愈在人修之上。故早起人、妖相争,敗亡者決然人修術士!而大地洞天橫截山脈有妖家數百族繁衍其間,其中央之地,便是人修中強大術士也是不敢輕易擅闖。
這一日正是劍川停留了在一座湖邊歇息,那天湖四圍高山阻隔,将一泓數百裡方圓水面圍攏,隻有一處洩水河道,水流湍急,滾滾東去。四圍高山郁郁蔥蔥,林地縱橫連綿而去,一望無際。雖沒有大河,然而那百餘條溪流盡數注入此湖中,也使得那深澗中大湖水流幽深清洌!
劍川此時正沉浸在自家道法戰技之演練中,渾然忘我。完全不知一場大危險即在眼前。
“嗯,若是将此七道戰技融會貫通,随了自家法能長進,其必有驚人威力呢!”
那劍川此時正是有了新近一衆布陣方法,兼且又有了血煙禦劍道法訣與那自家所悟木家防護大陣幻世界在手,做了新近之嘗試,知道那法門了得,心間的得意非可以壓抑,不自禁哈哈大笑。忽然那風中一絲絲腥臭氣味傳來,驚得劍川一下跳起。
“啊呀,難道遭了妖獸包圍?”
劍川四下裡觀視,隻見那一顆顆妖獸頭顱攢動,緊緊密密圍攏了正緊。
劍川一步踏了聖蓮而上,可是擡眼而望,入目高天之下,大地之上盡數鳥獸遮蔽,晴空如遭蒙面,低矮陰沉,大地如鋪上了各色獸皮地毯雜色紛呈,仔細觀視卻是萬千無盡妖獸!彼等一個個目光寒冷,森然有兇惡殘酷目光閃爍,令人膽顫!
“娘啊!這他媽什麼事兒啊!大賊卻學了小偷一般過來,沒有招惹任何一方,卻如何遭了數十上百種妖獸圍攏格殺?難道真是前邊脫身狼窩,這邊有跌落虎穴麼?”
劍川觀視四圍,知道自家根本無力脫身,想一想坊間傳言,妖獸喜食修家術士體骨,便如同人修術士喜歡妖修身體為修材法料相助自家修行一般無二,蓋無論人修仰或妖修,其身體蘊含無盡神能元力與其他種種神妙之物,那等遭無數修造鍛煉之法體可以為用。故人、妖相互仇視已然非是一個修家時代了。相互獵殺,自然便是相互敵視,無能例外者。
“難道我要命喪妖修之口麼?”
嗷嗚!······嗷嗚!······
忽然突兀一聲聲蒼狼嚎叫響徹山林間,那圍攏劍川的妖族忽然大動,四圍數十妖族大修嗷嗷叫着對了劍川飛沖而來。有大張血盆大口,露出森然厲色的眼神,對了劍川沖擊而來者;有伸出鋒銳如同仙劍刀兵的爪子,對了劍川撕扯而下;有舉了雙拳,拍打自家前兇的數丈高巨猿;有半為人形半為鳥獸形貌者妖族,居然如同人類一樣雙手持了刀槍劍戟等利器,揮動時嗚嗚作響的······總之,諸般形貌俱全,應有盡有!
那劍川觀之大驚,駭然之下,那古父大陣随心而動,密密麻麻神妙莫測能場籠罩了此地方圓數百丈,将那近身數十妖修囊括其内。劍川觀視此所謂古父大陣,知道其應用範圍也就數百丈,勉強可以布置到千丈方圓罷了,遠處則是鞭長莫及。
“哎呀,唯有将此大陣再精細一些,反噬之力再小一些,戰技威能再增大一些,才有可能成為自家苟活于亂世的依靠。”
劍川觀諸大陣的絕妙之處卻是,如果身在此大陣中則外力不能加,無可能有毀殁自家之神能可以留存,不虞性命之憂。于是其隻是以大陣護身,仔仔細細琢磨大陣絕妙,修改印訣、符咒、神文,将那焚魂、魄滅、滌靈、雷罰、淨世、誅神連同祭天合了血煙禦劍道與幻世界等諸般神通巧妙搭配,随心引動其内任一大陣,不管其威能是否逆天,隻管其能否操控如一。
于是劍川在此地居然耽擱了月許時日,滅殺數百妖族,得了些許妖獸法料,而後才以自家可以勉強駕馭了此古父大陣之能,得意洋洋而去。
那些妖獸雖衆,然而懾于此古父大陣逆天,無能可以近身,居然對了此人修劍川無可奈何!此乃是妖族百千歲月以來從無有遇到過的!已是有大妖往去内山妖王等修行處,報上妖族大能知悉了。
橫截山脈天門這一段,那天池一戰妖族死傷慘重,居然驚動了此地一位山大王。其聞得有人修強闖妖族地界,非但跋扈,且出手狠辣,收拾了自家妖族許多妖獸材料後揚長而去,怒火不自禁升騰萬丈。
“啊呀呀!氣煞我也!小小人族元丹境界小子,居然跋扈若此!不殺此修,何以震懾貪婪的人族那等叵測之修?”
其在一座山洞裡咆哮發怒。一身黝黑盔甲遮不住其彪悍體型,朦胧間可以觀視得出其本體或者乃是一穿山甲妖族。
“樂土大王,那厮身具莫名大陣,十分了得,斷乎不是大王一人可以力敵,不如再請來逍遙子與虛空魔君二位前輩來,一起滅殺此寮!”
那樂土大王禦座下一妖族之修,早已化為人形,其儒雅冠帶,一副彬彬有禮模樣。不過其頭上一對羚羊雙角卻是暴露了其羚羊妖族之身份。
“嗯?難道那厮還有翻天的本事?”
“樂土大王,前方探子來報,那厮似乎滅殺了其人族自家數十修生命,其中有一位元嬰大能在!”
“嗯,什麼?什麼?”
那樂土大王蹭一下跳起來,一臉驚訝。
“不錯,其滅殺了人族元嬰大能!”
那妖族山大王緊緊皺了眉頭,沉吟半晌,驚懼開言道:
“啊呀,如此卻是寡人不能獨立出擊了!元丹之境界居然滅殺元嬰大能,其人憑借什麼?難道有逆天大殺器在手麼?”
“非也,據聞乃是憑借其自家手段,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呢!”
那羚羊妖修小聲回道。
“嗯?如此······如此······來呀,去請逍遙子與虛空魔君二位大王來此商議滅敵大計。”
穿山甲妖王終是感覺到面子較其性命而言,還是性命要緊。
“是!”
座下有妖修應一聲,出了山洞而去。
且說那劍川邊是往内山行進,邊操演古父大陣,也是這些時日得了機緣,日日便有妖獸悍不畏死沖殺而來,倒成就了劍川可以實時演繹大陣搏殺。隻是鬥戰不停,日裡趕路不能夠如意,大多時候居然隻能步行!然而好在無盡海洞天人族敵修卻是罕有可以來此間冒險者,總算是得了一點兒消閑!
不過這般打打殺殺趕路,深入黑街山脈行了三五千裡,居然用去了三個月!然而有所失,則必有所得。其所得者便是可以将那古父大陣勉強操控在手了。且每每單獨施展,那七式戰技各個撼世!尤以祭天大陣融合了血煙禦劍道而成就的“浩然大劍陣”更是有“驚天動地”威能!當然在操控相熟上仍有好遠,可是畢竟能夠操控,較之先時大陣自我演化,威能不受控制,大陣破滅的反噬造成絕大自我傷害,甚或有要命的危險在,不知好了幾多呢!
這一日,劍川身在一處小溪流平緩徑流處,一邊操控了那細流中一股清水,化為網狀捕獲了一條三尺大魚在其内掙紮,一邊卻是笑吟吟雙手彈出一縷縷風刃,便是那樣如刀風刃徑直飛入水中,接了那水網中大魚出來,不過半時,那大魚遭了風刃開膛,漿洗的幹幹淨淨,而後那包裹大魚的污水帶了魚雜飛去了溪水中,而那魚身周圍火網生成,不過片時便是有了焦黃的油漬噼噼剝剝的響。那一縷縷肉香傳出去,惹得遠處盯梢妖族生了口涎滴滴答答掉落個不住。
“嗯,不錯,可以吃了。”
那劍川一邊吃,一邊得意哼哼唧唧吟唱個不住。
“呵呵呵,道友好生會享福啊!可否勻一些給在下品嘗呢?”
忽然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劍川回首觀視,卻見乃是一妖修,模樣俊俏,不知其本體為何,隻是身上有一絲陰毒的氣息散發。
“道友請便!”
劍川淡淡一句,不見其身體動彈,那魚似乎自家斷了兩節,其一飛出,去了那俊朗妖修手中。那妖族山大王大是驚訝,知道此修了得,不敢造次,隻是自家一邊吃,一邊贊不絕口。
“道友可知某家為誰?”
食罷,那妖修笑問道。
“道友乃是妖族大能。”
“呵呵呵,不錯。道友既然知曉在下乃是妖修,自然知曉我妖族因何找了閣下理論,不知閣下可有何解釋?”
劍川詫異而視,半晌方才答道:
“鄙人有大仇家在人族境内布設了天羅地網,預備了捉拿我,無奈何,小可唯有冒險深入妖境,以便避開強敵窺伺。可無有想到多次遭了妖族偷襲,遂奮起自衛,傷害了爾等種族。此非我本意,若是閣下問罪,小可願意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