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上一章。
第九十年,那劍川在遊蕩過這一整個仙人洞洞天的山山水水之後,複歸于鬥劍城中。其租賃了一家門店,親自動手裝修了已然老舊破損的店鋪。而後開始收拾起自家遊曆中所獲各類寶物,一件件暗格中擺放妥當了那些寶物。店面内外打掃幹淨,又手書了店名牌匾,卻是“劍家雜貨”四字。
打下手的九幽女自然以夫人自居,一套世俗大家衣服,倒也顯得貌美而端莊。
“夫君,奴家坐鎮店鋪絕對可以提高我家劍家雜貨的知名度,屆時買賣往來就由了我老闆娘了,你可不許傻呵呵的将我家寶貝送人!”
“嘿嘿嘿,我本出身寒門,一向節儉慣了,隻會與客人讨價還價,哪裡會随意送人造化呢?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慣愛貪個小便宜!”
“就是怕你心軟,結果錢沒賺到幾分,修界裡卻弄出個幹啥啥不成的名頭來,那可就丢人了!”
“這倒也是呢!”
劍川沉默了半晌,忽然點頭,嚴肅的對了九幽女道:
“買賣你說了算,我隻負責為你提供寶貝。”
“好!閑暇時,我答應你閉關的請求。”
“咦,我閉關幹嘛要你答應?”
劍川語氣有些不滿。
“喂,劍川,你可是我夫君,我可是你女人!哪有夫君做事不聽老婆的?你遊曆凡間近十年,難道連這個也沒有學會麼?”
“這個・・・・・・倒也是呢!可是・・・・・・好吧,我閉關便告訴你好了。”
劍川無奈何應承了下來。
其後,那九幽女便欲出門去,到鬥劍城城北天橋那兒的算卦攤兒上問吉日。劍川歎口氣,知道隻能由了這小女人去問吉日了,也便聽之任之了。哪知道九幽女卻是得寸進尺,非要拉了劍川去卦攤兒問卦。
“啊呀,我哪裡來的時間去哪裡?況且那地兒上哪裡有什麼真正的算師,大都是騙人的玩意兒。至于問個開業吉日,你自去好了。”
劍川打了退堂鼓,可是九幽女卻是不依不饒。
“哼,你可是我的男人,難道要我拉了人家男人去問卦麼?開業吉日乃是凡間每一家商鋪都要問的,不圖發多麼大的财,隻圖個出入平安,生意興隆!你說難道凡間的人家就真個兒信那個?不是的,乃是一種期盼,一種心願!我也是這樣想的,隻圖個吉利,圖個你劍家大小平安!可憐我那幾位姐姐到現在也是不知訊息,而你的身邊隻有奴家一個,我不操心,難道還要你一個爺們家操心麼?再說了・・・・・・”
“停停停!・・・・・・哎呀,我算是服了你了!”
劍川無奈何,隻好随了她去城北天橋下那處很好有名的卦攤兒去了。
城北,自古乃是九流滞留處,大家夥兒大都是開個攤點兒混生活,也有在主街或背巷子裡開了小門店的,不過說到貧寒卻是略略好于城東老街區那一塊地兒。也是人山人海,行人如流,車水馬龍。劍川與九幽女二人攜手,慢慢兒前去。劍川身着一身尋常儒生布衫,九幽女雖然也是尋常衣裳,可是其容貌着實太美,居然仍舊是招來頻頻的回眸。
“小妮子,你似乎很有魅力呀!怪不得喜好逛街,哼,滿足一下臭美需要麼!”
“得了,奴家這樣,你不是更其驕傲麼?”
“怎麼又扯上我了?”
“你想呀,尋常如夫君這般一介區區小修,能有我這般貌比仙神的女子相陪,那可不就是驕傲麼。”
“哦,也是呀!”
劍川一愣,忽然笑起來。看着周圍或偷眼兒窺視九幽女的修家凡俗,或者大膽張望的富家闊少,劍川隻能報以幹笑。
“九幽,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兒子吧?我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後代呢。”
“下面兩個姐姐和他們的陪房丫頭真沒有給你生下個一男半女麼?”
“真沒有!”
“你可真是沒用!”
“呃?這個・・・・・・這個・・・・・・我不是・・・・・・咳咳,胡說!九幽,你太過了!”
劍川有了一絲羞憤,可是有發作不得,隻好冷了面孔不和九幽說話。
“啊喲,夫君,九幽錯了!這事兒上不該說男人的。”
“你・・・・・・你你,什麼人呀!”
劍川氣得隻是歎息,心裡不由思量起君如一與昆幽的好來!這樣一思量,那一股思鄉情忽如潮湧,無可遏制了。九幽女大約是感受到了劍川的不快,不由忐忑道:
“夫君,想什麼呢?”
“沒有!”
“夫君,我都說了,我錯了麼!你就不要生氣啦!”
“沒有!”
“啊呀,你可是男人,不能這麼小心眼兒。”
“沒有!我就是忽然想起君如一與昆幽來了。”
“啊!這樣呀!哎喲,我真是多嘴!”
九幽女忽然閉口不再說話,二人便這樣靜靜悄悄往那天橋行去。劍川低頭思量着一些事情,忽然給近旁兩夫妻争吵的聲音驚醒。
“你個死鬼!嗚嗚・・・・・・瞞了老娘跟那狐柳精兒鬼混,你以為老娘不知道!哼,今兒個不跟老娘我說清楚,我他媽跟你沒完!嗚嗚・・・・・・”
“住口!你個老娘們!你什麼時候見我・・・・・・那樣了!我們隻是一般相識之人罷了,就是相約吃了一回茶,哪裡來你說的那些事兒?”
“吃茶?我呸!吃奶了吧!你個王八蛋!老娘自打嫁入你這破落寒門十數年,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罵?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伺候你們一家子十多年,如今兒長女大了,我也是人老珠黃了,你就瞧不上眼了?嗚嗚嗚・・・・・・你不跟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劍川眼瞅了那一家子吵吵嚷嚷,忽然笑了,回頭對了九幽女道:
“娘子,我們去天橋算卦去來。”
“夫君・・・・・・啊,是。”
九幽女一愣,忽然高高興興的牽住劍川的手,親昵的将頭靠了劍川的肩頭,一臉幸福的樣子。
天橋乃是一個拱形橋,橫跨在了一座穿城而過的河道之上,那河道其實已經是幾乎幹枯了,隻有中央一道略略有些深的水槽内一層兒污濁水流緩緩流淌,河道内大多地面反而成了一大塊兒土石沙地,其上自然形成了一個小市場,聚了各色地層修凡人家。雖然破破爛爛的一處兒臭水溝,各色小買賣到是不絕。
劍川與九幽女先是上了天橋,四下裡觀視沒有發現蔔卦攤兒,隻好繼續向橋下行去。九幽女微微皺了那顆漂亮的翹鼻子,回頭看了一眼劍川,而後嗤嗤笑道:
“夫君,可習慣這臭味兒?”
“還真是習慣!你不知道我少年時候居于凡地,曾為佛門僧衆侍弄蔬菜之類,便是糞坑也是經常光顧呢。”
“啊呀,夫君,不要惡心人了!”
“呵呵呵,你是不曉得底層民衆的生活呀!一生辛苦隻為養家糊口而已!”
劍川話罷了,那九幽女忽然沉思起來,劍川微笑了看過去,九幽女卻是眼角微潮,對了劍川道:
“夫君,若是那時候我在就好了!”
“嗯?”
“我就可以化為一介小女兒家,日日伺候你,定是不叫你受苦呢。”
“呵呵,你倒好心!”
兩人正邊是寒暄邊遊蕩,瞥眼兒一瞧,卻見一顆老柳樹下一個卦攤兒,一道兒藍色粗布上烙了幾顆字兒,道是什麼查看運勢,問詢禍福。而其側畔桌邊那算卦老者歪了身子靠了在椅背上已然睡着了。
“九幽,你瞧,那邊不是一個卦攤兒麼?”
“夫君,我們過去問個吉日!”
于是兩人便走過去,那九幽女敲敲桌子,隻把那老頭兒驚得跳起來。
“啊喲!什麼人?”
“先生,我夫婦欲問個吉日?”
“咳咳,要問個什麼樣的吉日?”
那老頭兒連忙将桌上那副老花眼鏡兒扶正了戴上,而後咳嗽一聲,清一清嗓音道。
“開業,店鋪開業。”
九幽女含笑道。
“二位請将你夫婦生辰八字報上來,待老夫好生為你等測一良辰吉日!”
這些個東西那九幽女早已經準備妥當了。恭恭敬敬從法袋内取出,遞給了那老頭兒。老頭兒左右測算,一直折騰了好些時候方才給了一個吉日,卻是五日後卯時。劍川微笑了收拾了那道黃符紙,而後夫妻兩人一體離去。
待劍川夫婦來開好半時,那卦攤兒上老頭兒忽然将鼻子上那副眼鏡兒摘下,一把揮去自家一頭的汗水,長長噓出一口氣道:
“媽呀!老夫卦算一生,從沒有得遇命格大過天的人呀!難道其人就是這・・・・・・”
話口兒到處,其立馬一把捂住了嘴,呼哧呼哧喘了幾口粗氣,收拾了卦攤兒離開了。
天機不洩露!
這就是那挂攤上老者心中唯一嘀咕的一句話,而後急匆匆離去了,從此後其人不再蔔卦算計了!
五日後,太陽冒頭的時候,一挂兒爆竹聲罷了,那家劍家雜貨正式開業。提前那九幽女早已經是邀請了一道兒街面上左鄰右舍十數家參加開業儀式,又央求了那邊書社的秀才寫了一篇祭文,祭拜天地與各路諸神還有劍家祖宗之後,劍川随了九幽女一起恭恭敬敬叩拜行禮,上了香燭,燒了符錢,念了祭文,一通禮儀方才罷了。那店鋪算是正式開業了。
街面上諸家本來也沒有什麼興趣助興,可是一來那老闆娘實在是太美了,誰都不忍拒絕她的邀請,二來他家店面裝修弄得是着實講究,大家夥兒都有瞧一瞧其買賣的意思。故而那日确乎熱熱鬧鬧的,雖不能說是人山人海,可是确實也有一些人脈的樣子。
不過等諸家進到了劍家雜貨的店面内,一個個驚得道真是呆了!
“天呀,修界珍稀?乃是萬金難求的東西呀!”
那天,有修家得獲了至寶,有修家得獲了珍奇,有修家得獲了修界難尋的靈藥・・・・・・總而言之,前幾日到來的修家大多所獲良多,一時之間,那鬥劍城中聞名的大修家居然紛紛差人來此地求購手中所缺,居然大多得償所願!
此時驚動了隐世家族的家祖靈珠仙子,此修獨自一人悄然來訪,見店面上一位貌美女修家正招呼客人,便一人獨自觀賞那等寶物,直到忽然見了一套至寶飛劍,大驚失色之下,才慢慢近前去,對了那女修施禮道:
“仙子,奴家這廂有禮了!”
“不敢!這位姐姐可是看上了什麼物件?”
“奴家隻是想要問一問,不知姐姐可認識劍川其修?”
“劍川?咯咯咯,那就是奴家夫君呀!”
“啊?他是你家夫君?”
“是呀!”
“失禮了!奴家乃是劍川道友的好友,奴家・・・・・・”
“姐姐是隐世家族的老祖靈珠姐姐麼。”
“啊,你認識我?”
“當然了,姐姐可有什麼物件看得上眼,小妹我送給姐姐當見面禮了。”
九幽女微笑道。
“妹妹,奴家能否拜見一下劍川道友?”
“姐姐客氣了!馨兒,快帶了我靈珠姐姐去見師伯。姐姐裡面請。”
“是!”
一位女兒家乖巧的應聲,而後婷婷袅袅行過來,對了靈珠仙子先時一禮,而後低聲道:
“前輩,裡面請。”
“多謝。”
于是靈珠随了那馨兒直去了裡間院落内。
院落内中央天井處一個小花壇,其内種植了一些珍品,其中有一味竟然還是修界中極為珍貴的靈藥----萬古回夢草,算是極為罕有的開啟靈智的藥草,乃是有助于悟道的珍品。還有幾味也是修界大佬都不肯錯過的珍品!而在此地竟然隻是一味尋常的花卉。
過了那天井,到了一處堂屋一般的房舍,那馨兒恭恭敬敬請了靈珠仙子入内,而後奉茶,而後告罪,然後才出去請此地主人去了。
“哈哈哈,靈珠仙子大駕光臨,寒舍蓬荜生輝呀!”
門戶口一位男修先時大笑而來,一邊告罪,一邊卻是大步流星入内,對了靈珠舉手行禮。
“不知大家到了,未及遠迎,恕罪!”
“不敢!您這樣之客氣,奴家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呵呵呵,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