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誰・・・・・・你來找我何事?”
那白樂昨日随了一日,早知曉了劍川的少爺脾性,花錢大手大腳,哪裡知道錢的珍貴與得來的不易啊?那厮已經是肯定了劍川定然乃是誰家宗門少主或者哪家宗族少爺出來行走江湖曆練的,故而高高興興過來再打一天秋千的。
“啊呀,水之少爺,我白樂呀・・・・・・”
“嗯?”
“哦哦,少爺!嘿嘿,小可白樂呀,昨兒個随了您老逛坊市來者。”
“哦,白樂!是你呀!這麼早過來怎得?”
“早?呵呵呵,少爺,還早呀?這會子都已經快晌午了!”
“啊呀,我慣常是到了晌午才起床的!得了,既然已經給你吵醒了,就出門去吃飯吧。”
那水之少爺慢悠悠渡了方步出來,一身兒衣袍合體,雖然不是十分惹眼,可是也是富貴人家裝扮,隻不過其模樣尋常,并沒有那等玉樹臨風的風姿罷了。
白樂領着劍川到了草山坊市最大最貴的一家酒樓上去,剛入了那酒店門戶,忽然一絲兒氣息驚倒了劍川,其回視一眼,隻見一隻毛色暗灰,醜陋到了不堪的土狼随了一位公子哥兒在一邊和幾位修家寒暄。那土狼也是忽然驚醒一樣,回視一眼門戶口剛剛進來的劍川,眼神複雜的發呆了半晌。劍川也是張了張嘴,預備了說些什麼,可觀視那土狼居然低垂了頭顱,不再理睬自己,沒來由心裡暗自發酸!可是其臉上微微一變色,人卻是立馬随了那白樂往前去了。
劍川心情郁悶到了極點,不過剛至其到了第四層雅間時候,臉上已然恢複了往日玩世不恭一般顔色。那白樂觀其面色不善,忐忑了神态,對了劍川道:
“少爺,這兒乃是草山坊市最高檔的酒樓。”
“嗯,好啊!這地兒不錯。”
那劍川嘴裡這般述說,心裡卻是氣得生痛!
“奶奶的,老子貧寒出身,卻來這裡做冤大頭?這白樂不可結交呀!”
“隻是,咳咳咳,隻是有些貴呢!”
那白樂觀得劍川面色如常,心兒放下了一大半。
“貴?難道一道菜有一萬脈石麼?”
劍川沒好氣道。
“啊?哪裡有?”
戛戛戛,又是幾聲敲門聲,那白樂一副大爺狀,對了雅間門戶冷冰冰喝道:
“什麼人?進來!”
話語罷了,又覺不對勁,遂回過頭來對了劍川尴尬一笑。
那門戶大開,一女修俏生生舉禮道:
“客官,可有什麼吩咐?”
“哦,・・・・・・”
劍川還沒有開口,那白樂已經是開口道:
“将你們這裡最好的菜肴上來給我們少爺嘗嘗!”
“是!六道菜?還是八道?”
“當然是八道!還有你們這兒的天山瓊漿來一大壇。”
“好的,果蔬可要一些?”
“當然,要・・・・・・”
白樂一時叫不上什麼珍貴果蔬的名字,不知道點什麼好,那女修卻是一連介紹了五七種。
“各樣兒上一些,不要多!浪費了可不好,我家少爺極讨厭浪費呢。”
劍川張了好幾次嘴,可是最終是一句也沒有說出口。一來其自己就是寒門小修出身,根本不知道什麼大場面菜肴,二來那白樂當了一介女修面點菜,自己不是也不能太落了面子麼。于是便由了那白樂拿自己當傻瓜玩耍。
待那女修出門而去,劍川假意無所謂,實則心裡已經是大大不滿了。那白樂心裡卻是冷笑:
“小子,活該你挨宰!你當老子雛麼?看不出來你個暴發戶?”
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那白樂喝酒喝得真個猛,一大壇天山瓊漿,大半倒進了他的腹中。結賬罷果然花去了劍川一萬脈石,那個心疼啊!
那白樂忽然靜悄悄不言語,劍川随手萬餘脈石甩出,且賞了那伺候女修就是五百!隻把那白樂噎得喝不進去酒水!劍川冷眼一掃其變幻不定的面孔,也不言語直接就是出門而去。那白樂屁颠屁颠随了行走,可是話語卻是少了許多。
“白樂,這兒有三百脈石,你的酬勞。”
劍川忽然一頓,停住腳步,回身冷冷一句,抛過來一道小小法袋,其内果然三百脈石,然而那法袋至少也值兩三千脈石。白樂得了那法袋與脈石,忽然有點兒激動,這可是法袋啊!自己修行數百年,哪裡得到過這般珍貴法袋!
“咳咳咳,少爺・・・・・・”
“怎麼?還有事?”
劍川冷冰冰道。
“咳咳,這個・・・・・・小的眼拙,慢待了前輩,前輩大富大貴之人,可否・・・・・・咳咳咳・・・・・・再賞給小的幾顆脈石?”
“你我果然有緣無分啊!白樂,你心性惡劣,終究會倒黴在自家手上!告辭!”
那劍川早已是忍得辛苦,此時一言罷了,徑直而去。
遠遠兒那白樂臉色忽白忽青,頓了大約頓飯功夫,其忽而面色一寒,一道陰冷閃爍在雙眼中,一轉身急急遠去了。劍川隻是過去入了一座修材法料草山内府閣樓,那地兒乃是一道初階寶器玲珑閣定在那裡,成了一間坊市樓宇。此地兒劍川已然來了多次了,對于其間一件物品,劍川早就注意了許久了。
到了那地兒,劍川偷眼兒一瞧,依舊是修家侍者各個元丹,管家之人居然元嬰,而那掌櫃未出,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法能不弱。
劍川随即擡步入了那法寶所成坊市樓宇,入内十數丈,有一道屏風,其上雕刻了一道兒兇惡狼首,似乎一道圖騰。轉過那屏風,有一間大廳,修家不少三三兩兩圍了那貨架子上許多寶物轉悠。這情景劍川自是十分熟識,劍川也不理睬,徑直而入。
劍川走過去,到了一道道貨架前,隻見一道道寶物大多乃是一品到九品的法器,甚或還有初階到九品的寶器,不過那等物品可是罕見的很,不過就數十件罷了。這也是如前些日子一樣,毫無異處。
坊市寶貝之類當然是不會再此地櫃台上展出了。劍川自幼習學道術,所修戰技也是修劍的法門,對于這些輔助器械都不假辭色的。一方面是其窮酸到了極緻,哪裡有脈石購買那等寶貝?二來其也是罕有機緣得遇這等寶物。先前無盡海洞天内大多修家所習都是道術法術之類,就是修家所使用修兵大多也是修刀與修劍罷了,雖然也有法器之類寶物買賣,可是那時候劍川可真的很窮呢!
一件件寶物欣賞過去,劍川忽然感覺身邊總有一二人尾随,便回視一眼,隻見兩女修乃是坊市侍女,都是微微下蹲道了萬福,而後一女才過來對了這個近些日子日日過來遊覽的修家道:
“先生可是真要買神兵麼?”
“咳咳咳,先看一看!”
“先生若是真有心儀的,煩請告知,小女子必會令先生滿意的。”
“呃?”
那劍川初聞這話語忽然覺得有些耳熟,仔細一思量,差一點大笑!這不是妓院中女子常說的話麼!當然了他可不敢在這裡大笑,隻是裝了一副高人模樣,雙手背了在後面,一步一步往前去,對着那一架架法器,那頭兒卻是或者搖一搖,或者點一點,似乎極為熟識各類法器一般模樣。
“哼,還是那般臭德行!”
這情景令得那幾位侍女大為鄙夷,除了一位遭大堂管事打發了過來招呼劍川的那女修,餘者是根本不願注意這邊一眼半目。
“哦,這個・・・・・・姐兒過來一下。”
那劍川張開口要說些什麼,一回首才知道那随了自家的女修卻是有些嫌棄自己土鼈模樣,居然沒有跟來,隻是在遠處随着,不由叫喚一聲。那女修行過來道:
“這位爺可是真看上了什麼?”
“幹嘛回回都說個‘真’字?你們這裡有什麼上了品級的寶劍出售麼?”
劍川大是不喜。
“寶劍?哦,有的,請走這邊。”
那女子一聽其真是要買東西,先是一愣神,而後忽然笑了。寶劍銷售在此地并非主打業務,故而其品質也是參差不齊,老實說此地銷售的寶劍還真沒有什麼修家珍愛之物呢,那價格也是最為平常的緊,隻有那些貧窮修家才會到這等非是專賣的坊中淘寶。這漢子來來回回數日,總是裝了一副高人模樣,此時終是露出了馬腳了。
劍川察覺了那女子的神色,不過卻是裝了一點兒也不明白的樣子,假意面上帶了詫異,在那女修剛剛收斂了譏諷的笑容時候,随了那女子行過去。最裡面靠近山體石壁的一角,數道貨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修劍,還有幾道貨架上卻是修刀,樣子也是尋常,品質沒有什麼高妙處,盡數修家尋常使用的器物罷了。
劍川收回了自家目力,直接行過去,在一道擺滿了修劍的架子上取下一柄自家早先幾日早觀視的清楚的一柄,拿在手裡左右觀視。這一柄修劍大約是擱在此地日子太久了無人問津,其劍鞘上布滿了灰塵,髒兮兮的,居然糾纏了蛛網!
“姐兒,你們這裡器物怎得不好生收拾了幹淨?這樣髒兮兮的・・・・・・”
“先生可是來此地買東西的麼?”
那女修笑眯眯對了劍川一句。那劍川張了張嘴,忽然尴尬歎息。
“這裡丫頭果然口才了得。”
其心間暗自思量,可是手卻是已經将那劍刃一下拔出來。尋常的色澤,尋常的劍刃,隻是似乎有一道黯淡靈光閃動了一閃而過。劍川呆了一下,施展了天眼神通仔細觀視。雖然早先自家觀視此劍定然不凡,可是此時觀視得那道影像,仍舊是震驚不小!那虛影果然乃是一道龍影,雖然淡薄到了幾乎無視,可是有此物在其上,那一定是一柄不朽的修劍!
“咳咳,姐兒,此修劍價值幾何?”
那女修觀視劍川裝模作樣仔細觀視一柄尋常不過修劍的樣子,早就心中暗諷了無數遍,此時見其居然問話價格,不由冷笑道:
“先生身價買這修劍大約是夠了!”
“哦?”
“此修劍價值八百脈石!”
劍川觀得那女修模樣,也是忽然笑了。
“好,請包好了,我就要這柄劍了。”
劍川付出了八百脈石,買了這樣一柄修劍,而後直接給了那女修兩百脈石做小費,倒引得那女修驚訝不已。
“咳咳,先生修劍才八百脈石,怎麼給了小女子這樣多?”
“呵呵呵,虧得有姐兒引薦,否則我哪裡會得遇一柄仙劍?”
“呵呵呵,這是我應盡的本分呢,先生仙劍・・・・・・等一等,先生說這是一柄仙劍,而非是修劍?”
那女子大吃一驚,将眼盯視了劍川面目半天。
“是!珠玑蒙塵!此物該是有我得!多謝了。”
言罷灑脫而出,不再理睬大廳内那些侍女修家的譏諷眼神,可是那得了小費的女修卻是心間一沉,她是最為清楚此修一眼盯視了此劍,餘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将此物拿了在手,說出價格爽快的直接購買!
劍川出門,到了那座狼圖騰草山坊市草坡之外,慢悠悠前行,大約又是到了一處景觀左近,呼啦啦出來數位修家,有兩位左右各一夾住劍川臂膀,直接往一邊草坡背身之地行去。
“爾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安敢公然搶劫?”
“呵呵呵,小子,将你身具物事一一将出孝敬老子們,否則小心狗命!”
“嗯?白樂?”
劍川驚訝問詢道。
“哈哈哈,不錯麼!居然不傻!”
有修家大笑。
“呃?我傻麼?”
劍川一臉正兒八經模樣,結果惹得衆家大笑不歇。那名喚作白樂的修家慢騰騰出來,一臉尴尬與不安,其對了劍川微微一拱手,卻是沒有言語什麼。
“白樂,我本意欲提點你一下,或者可以修為再上,突破元丹巅峰瓶頸,得享元嬰修家之尊崇!可是觀你心性惡劣,德行暗障,故而離去。這便是有緣無分之謂啊!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的惡性居然萌發到了殺人越貨的地步!竟然要誅殺曾相助你的修家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