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都仙子的婚禮可是火神教一幹教衆在此地這麼多年來的第一件喜事,便是那教主大熱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折騰。
大約同是大據點中過來的修家,大首領居然與二首領一樣,對此事極為上心。非但親自過問,還差遣了手下過來幫助。雖然二首領不大願意,可是也不好直接拒絕,隻是在分配任務時候,将一些邊角活兒交給大首領的麾下去辦,至于那些人面子上的事兒,卻盡數自家掌控。
婚宴定在失道之地白晝最長的那一天舉行。地點設在冰宮邊緣處一道兒低矮冰山的山梁上。那地兒已經給開辟成了一處小洞府,正好合适兩口兒居住。雖然生活用度極為簡陋,但卻是樣樣俱全。鍋碗瓢盆、浴洗裝扮之類物事可是沒有少。
東方信與麗都仙子婚宴那一天二首領親自主持婚禮,大首領甚至要親自端坐了上席充當家長,要接受那二人叩拜!可惜給二首領直接拒絕了!
“笑話!你他媽什麼東西,還敢充當麗都仙子的家長?不要以為如今你還是大據點的首領,東方信還是那個身為醫官的被俘修奴!”
當然了,這些豬血話語二頭領也是不敢随意出口的,隻是在心裡做念罷了!口頭上卻是溫和道:
“大首領,麗都仙子何等身份,你敢充大麼?這可是要做人家父輩呀!我等既無血緣,又無名頭,何以謂之?還不是徒惹他人笑話麼!”
“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婚禮盡管弄得熱鬧一些,可是不要做畫蛇添足的事才好!”
那大首領思襯半晌,心裡不服,可是又能如何?畢竟那二首領占住了一個理字!
于是婚禮就在吉時開始,最開始差不多有三四百人來此地觀禮,不知道為什麼其後人數卻是驟降,到了最後那會子,兩大首領與二首領兩個也是不知去了哪裡?
“麗都,怎麼回事?怎麼客人都不見了?”
“可能是有大的行動吧!”
麗都仙子也是一臉不虞神色。
“難道是要去取了一些重要的據點麼?”
“一定是這樣的!居然不願意我麗都耳聞,難道我是奸細麼?”
“難道你不是奸細?”
劍川笑嘻嘻的壓低聲音說道。
“讨厭!我隻是有些不舒服罷了。”
“呵呵呵,麗都,我們還是入洞房吧!”
“相公,等一等,我怎麼覺得有誰正在一直盯視我們呢!”
“呵呵呵,娘子太過敏感了!你我大婚,自然會吸引了一大批你的追随者的目光,這有何奇?不過是他們好奇罷了,走吧,入洞房吧!”
“啊呀,你可真是・・・・・・唔・・・・・・”
那麗都仙子話音兒未完,那個櫻桃兒小嘴已經是給那厮大嘴巴堵了個嚴嚴實實。便在此時,那道一直盯視劍川二人的莫名神念之力忽然移走了。劍川一下子松開了麗都仙子,緊緊兒皺了眉頭對了不遠處一處破岩石高地看過去。麗都仙子緊緊兒抱了劍川,嘟嘟囔囔道:
“相公,那厮似乎是去了!”
“你不知道其地還有一位絕頂大能坐鎮?”
“不知道!照說該是教主那厮法力最高才是!”
“不!其人之能怕是不在我之下呢!”
“吹牛!相公不過區區・・・・・・難道你已經是到了真仙境界了?”
“初入不久爾!”
劍川頗有些得意道。
“怪不得敢和火神教較勁!”
一處極為隐秘的居第,一座墳墓一樣的建築内,一位中年修家憂心忡忡皺眉渡步。那仙家濃眉大眼,一臉威嚴神色,氣度不凡。不過眉間一絲憂色還是不可隐蔽。在那座大墓門戶口,有兩位修家恭恭敬敬跪坐聽詢。
“雖然這一次南火設計完美,幾可以無暇以喻之!然而我心間就是忐忑不安!無可遏制的不安!總覺得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可是仔細思量又無可挑剔!”
“老祖之所憂屬下等還是略略知之!此次我等不計後果的傾巢而出,大有生死基于一瞬的謀劃!成則便有了與天演道門分庭抗禮的大好形勢,甚或一舉擊破敵寇,從此這仙人洞我等便可以徐徐圖之矣!敗則・・・・・・在此地的全體教衆将死無葬身之地!而我等怕是連退回下洞天苟安的機會都是沒有了!”
“是啊!故而我是心憂難禁,看這一個大本營内千餘衆修家教衆似乎各個都是内鬼呢!”
那門戶口兩修聞言不自禁一陣兒哆嗦。
“你們再想一想,此次布局可還有什麼疏漏麼?”
那大修開言道。
“這回突襲計劃完美無缺,再加上有内線接應,其成功率該是八九成之外呢!”
“是啊,三處攻擊與守備皆是有上界仙家傳下來的神禁大陣為依仗,便是不克,退守想來是毫無問題的!”
“哼,我不要什麼退守!如此久遠的準備就在這一刻,我要什麼退守?”
“老祖,以屬下之所想,何不将此地留守修家盡速發動,做為預備力量,盡數投入,一擊而克!此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術啊!”
“大妙!此地留下老夫的守護親衛隊便可,其他人皆有你二人将兵分做兩路支援大據點與中央大散關兩處大戰,務必一鼓而克!老夫親自守護此地不緻丢失!”
“老祖思考盡善盡美!此我火神教之大幸啊!”
“呵呵呵,你二人不要再奉承了,趕緊去整頓兵馬建功立業去吧。”
那老祖雖然口中這般說,可是顯而易見心情還是不錯的。
“是!”
那二人也是高高興興地退出離開。
大墓中那中年人還是不能暢快呼吸!
“奇怪!經曆大戰已經不知凡幾了,怎麼這一次這般焦慮與忐忑?難道還有什麼地兒我沒有考慮清楚麼?可究竟是那兒呢?”
東方信與麗都仙子的居第,二人相對而坐。劍川帶了一臉傻笑,而那麗都仙子卻是嬌羞不已。
“相公,奴家為你妻室,自當永生相随!可是奴家怕将來你不要我了!”
“啊呀,你這個女人,就不能說些好聽的麼?我是那種人嗎?”
劍川一頭說着話,一邊卻是将手伸過來動手動腳的,惹得麗都仙子咯咯嬌笑不已。
“咳咳,麗都仙子聽令,奉老祖法旨,着令爾等・・・・・・”
“啊呀,甄師兄?賈師兄?你們是什麼時候到了這裡的?小妹怎麼不知道?”
麗都仙子正在與劍川情濃纏綿,聽到這聲音忽然驚得跳了起來,急急到了門戶外面,驚訝的問道。
“這個・・・・・・咳咳,不是師妹應該知道的!”
“那麼・・・・・・等一等,方才你們說老祖下了法旨・・・・・・他老人家也來了麼?”
“是!不過此時不是說這些東西的時候,老祖法旨令我等盡數啟程,有一場大戰要爾等參加!”
“大戰?教主等諸修家從沒有說起過呀?”
“這事兒乃是老祖策劃,他們哪裡會知道?”
“去哪裡鏖戰?”
“這個也不是此時可以獲悉的!”
“啊喲,天地爺爺,一場大戰将至,卻還不知道戰場在何地!這可非是一個好兆頭啊!”
劍川此時也是從内間轉出來,恭恭敬敬一禮罷了,開口道。
“大膽,區區醫官爾,安敢咒我?”
“非是小可詛咒,實在是有些害怕呀!若是早知道戰場之地,便有時間做一些應對的方兒,以保證萬無一失!可是此時大戰在即,卻然茫然無知,這怎麼回事?二位大人可能不知道小可,小可乃是參加了大據點大戰的修家,可是知曉天演道門那夥修家的厲害!”
“哼,爾等趕緊收拾迎戰準備,這就随了我們出去接敵!”
“是!”
東方信,也就是劍川與麗都仙子夫婦收拾了一應物事,登了一艘飛舟,就在那失道之地飛身而起,疾馳遠去了。
“主上,此地隻有我們而是親衛守護,人頭是不是太少了些?”
冰宮老祖麾下親衛頭目戰戰兢兢發問道。
“隻要拿下了天演道門,則便是失去了此地又如何?”
“是是是!主上所言極是!”
“等到十日後午夜,我兩路兵馬到了預定地點,總攻擊開始時,我們便也去那天演道門居第放開手腳厮殺一番!這一場仗終是要打得慘烈一些才好啊!否則怎麼對得起我火神教前前後後死去的修家!”
“是,主上算無遺策,決勝千裡!向為教衆欽佩呢!便是小的們在教中也是無限風光呢!”
“嗯,呵呵呵!”
大據點外,大頭兒與二頭兒兩人各自将兵百數修家大能,悄然埋伏,等待時間的到來!
“二頭領,老祖與教主将大據點的事物交予我們二人的手中,雖然人手不多,可是各個精銳,法能昌隆,必能一鼓而克此地天演道門的惡賊!屆時是你來鎮守此地呢,還是我來鎮守者大據點?”
“大頭領,似乎還沒有打下此地呢吧?何太着急?”
“煮熟的鴨子難道還會跑了?”
“大首領,小心行得萬年船!”
“哼,二首領的意思是要鎮守此地了?”
“大頭領,我若是直接鎮守此地,料來你也不服!不如你我二人比一比,看誰家的手下殺得人多?多者鎮守!如何?”
“哼,我應下了!”
天演道門之外一處隐秘小山村,一個地下室内,近乎千計修家靜悄悄端坐,中央處一修家一身金盔金甲,其人與數位大修正交頭接耳議着什麼事兒,大約是定下了什麼,最後那金盔修家忽然裂開了嘴兒笑了。
“那麼諸位,今夜子時各自盯了自家分配到手的目标,直接摧毀之!不必顧忌!此一役對于我們的重要性怎麼說也不過分,故而大家夥兒隻管施展爾等渾身法能,老祖會過來相助的!”
于是大家夥兒各自退回了自家修家戰隊裡,金盔教主獨自一人端坐,其雖然閉目不言,可是其面上忽然緊皺的眉宇,還有那從來就不曾有過的憂慮此時卻是濃郁的堆滿了臉頰。
“可有探子來報?”
“回教主大人,方才前哨有修家來過了,說是天演道門一如既往的行事,沒有任何異動!”
“繼續監視!稍有不妥,立馬來報!”
“是!”
劍川與麗都仙子所在飛舟内,麗都仙子所謂甄師兄與賈師兄二修家,此時也是一臉凝重,其一人道:
“此事畢竟有些冒失了!在内鬼還沒有捉住之前發動如此不要命的攻擊,成則為王,敗則死無葬身之地啊!”
“唉,老祖也是無奈啊!你想一想,前前後後準備了如此多年,老祖他老人家又怎麼會輕易的丢棄這般大計劃呢?”
“說的也是!不過,此次老祖要我們支援大據點處修家,自家親去天演道門助戰,按說已經是天衣無縫的計劃了,雙保險啊!可是老祖怎麼會一臉的凝重?”
“哎呀,不要看人家臉色思考事情,那樣會失去思考的公允!”
劍川與麗都仙子的艙内,劍川忽然歎息一聲道:
“其他我都算計到了!可是卻然沒有料到那所謂老祖居然不要冰宮居第也要攻破我天演道門!好吧,我們殺個回馬槍吧!”
“相公,怎麼回事?”
“此事此刻還不敢聲張,不過時間不遠了!”
于是劍川就手取出了一根翠竹,以拟物化音大術塑成了麗都仙子,活靈活現的模樣,差一點吓到了麗都仙子本人!
而後兩人飛出飛舟之外,那金川施展了天道遁術,攜了麗都仙子到了冰宮,悄然一番查看,劍川笑嘻嘻布上了一道大陣,而後又在那大陣之外布上了一座劍世界,這才悄然隐去身形。
“怎麼樣?”
麗都仙子悄然問道。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米下鍋了!”
“什麼嘛!又不是做飯!”
“這一回較之做飯要轟轟烈烈、氣勢磅礴的多了!”
是夜子時,天邊一彎明月垂挂,候得那月牙兒漸漸西沉,那老祖忽然就手取出一艘飛舟,一把抛入空中,喝一聲道:
“爾等随我去也!”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