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間,尤其是北方,一直流傳這這樣的民俗傳說,說是萬物皆有靈性,都能修仙,人是最有靈的,修仙也是最容易的,其次就是一些動物,比人要難,因為這些動物要先修成人形,才能跟人一樣開始修仙,而這些動物中,最容易修仙的,有五種,稱之為五大仙。
五大仙分别為,狐,黃,白,柳,灰,為首的就是狐狸,第二就是黃鼠狼也稱黃皮子,第三是刺猬,第四是蛇,第五是老鼠。
在北方,有很多五大仙的傳說,比如說保家仙,說的就是這五大仙其中一種,進哪個人家家門了,這個人家要恭恭敬敬的供奉着,那這個大仙就會留在你家修煉,成為你家的保家仙,若是有什麼危險,保家仙都會出手的,保護家宅平安。
因為是修仙,所以大仙都不會做什麼壞事,除非你得罪它了,可能教訓你一下,當然也有例外,曾經有個獵人在山裡看見一隻瘸腿的狐狸,毛色特别好,他就去追,追到山間的一條小溪前,狐狸因為腿受傷實在跑不動了,就停下來給他作揖,這人很奇怪,感覺這狐狸很有靈性,但還是耐不住皮毛的誘惑,開槍把狐狸打死了,之後過去幾年,他孫子出世了,一出生有一個腿就是畸形,畸形的腳上有胎記,像是被老鼠夾夾過得痕迹,跟之前他殺的那隻狐狸受傷的腳一樣,據說最後這個獵人有一次在家裡午睡,孫子在家裡玩火,最後把家裡點着了,兩人都燒死了,所以知道一點的人,對五大仙都是心存敬畏的。
而眼前的蘇佳,就像是被頂了仙,而且還是狐仙,不過很奇怪的是,五大仙找有緣人頂仙,找的都是成年人,起碼有自立的能力,然後來幫人看病祛災,哪個大仙會找個小女孩來頂仙呢,而且頂仙之後沒有幫助别人,還是瘋瘋癫癫的,所以看起來又不像被頂仙。
“你是狐仙?”文東心裡有些疑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因為這蘇佳是想破陣救村裡人的,所以不是壞人。
“你怎麼知道?”聽到文東直接這麼說,蘇佳原本放松下來的表情又警惕起來。
“家在哪裡?”文東沒有回答,繼續問道。
“古青丘”蘇佳嘟着嘴,似乎有些委屈,但還是如實回答。
聽到這三個字,文東微微一愣,五大仙也是有講究的,尤其是狐仙,流傳最為淵遠,可以說天下狐仙的始祖,就是出自青丘,沒想到這個蘇佳來頭這麼大,竟然是古青丘出來的,那為什麼會在蘇佳五歲時候就附身上去呢?
“你回去吧,這裡我會解決,明天我去你家找你”文東心裡還是有疑問,但是看了看天色,時辰快過了,就讓蘇佳先回去。
蘇佳眼巴巴的看着文東,嘟着嘴,一臉無辜,最後點了點頭,默默的下山了,她不知道怎麼,對眼前的這個叫文東的小哥哥似乎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讓她想起在她很小時候救過她的那個小哥哥,然後乖乖聽話的下山回家了。
“我看她不像瘋婆子啊,而且長得這麼漂亮可愛,怎麼不找個人嫁了呢”丁峰看着下山的蘇佳,感慨說道。
“你娶啊?快做事吧”文東沒好臉色的說道,然後提着桶子就走向墳山中心,撥開表面的雜草和土層,大木樁露了出來,竟然比昨天要深入幾分,好像是又陷下去一點,這讓文東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但是預感歸預感,奈何自己道行不夠,隻能靠這個慢方法來破陣。
拿起瓢,盛了一瓢黑狗血,默念着咒語,就對着大木樁潑了上去,頓時黑狗血滲入木樁和周圍的土地,周圍頓時起了一股微風,不知道跟黑狗血有什麼關系。
“你幹站着幹嘛,中圈有十八根木樁,外圈有三十六根,我都做了記号,每根木樁潑一瓢黑狗血”文東潑完一瓢,舀起第二瓢,轉頭發現丁峰站在旁邊幹看着自己,連忙吩咐道。
“你為什麼不去,提着跑來跑去不累啊,咱們換一下,我坐這裡潑,你到處跑着潑”丁峰不情願了,每次累活都是自己幹。
“這裡是陣眼,我潑的時候要念口訣,你會麼?你會你來啊,我不介意”文東沒好氣的說道。
丁峰沒有說話,灰溜溜的提着大桶子四處開始尋找文東做的記号,每找到一根,就潑上一瓢,他并不知道,文東哪裡是念什麼咒語,潑這黑狗血根本不需要咒語,隻是為了偷懶,默念了一些剛接觸的歌詞,論偷懶,丁峰拍馬趕不上文東,要知道在山上時候,文東可是鍛煉了二十年偷懶的絕活,能在師兄易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懶。
兩人潑了半個多小時左右,丁峰提着空桶子走了過來,每根木樁都潑上一瓢,剛好桶子裡的黑狗血用完了,此時文東也已經潑完了,嘴裡還念叨着什麼,見丁峰過來,連忙起身,然後提着桶子,兩人往山下走去。
回到村裡,丁峰上床沒幾分鐘,就呼呼大睡,文東有些不放心蘇佳的老爹,就偷偷出門,來到祠堂,借着旁邊的一棵樹,上了祠堂的瓦,跟古代的飛賊一樣,爬到頂上,揭開一片瓦,看着下面。
隻見黃建(因為名字會和諧,所以減少一個字)此時正在呼呼大睡,還打着呼噜,睡得很香,正如他所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睡得這麼安穩,估計沒幾人能做到。
文東開啟天眼,看着棺材,裡面一團綠色的氣在棺材内四處遊走,然後一點點飄了出來,在黃建身邊盤旋了一陣,最後慢慢消散。
看到這裡,文東的心就放下來了,之後又看了一會,沒什麼異樣,最後回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嘈雜的聲音将文東與丁峰吵醒,因為祠堂離老黃家不是很遠,所以很多人在祠堂說話,文東與丁峰能聽得到,兩人洗漱一番,就趕到祠堂。
衆人見文東來了,連忙圍了過來,帶頭的就是三叔公,旁邊還有抱着草席的黃建,顯然守夜之後還沒回家。
“小夥子,咱們整個村昨天又做了那個夢,這可怎麼辦,是不是咱們村得罪了什麼大仙啊”三叔公憂心忡忡的說道。
“昨天晚上沒什麼事情吧?”文東沒有着急回答三叔公,而是先微笑着問着黃建。
“沒啥事,我睡得挺好”黃建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說道。
“那就好,做夢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已經在解決了,但是需要時間,大家繼續收集黑狗血,不要擔心,這個事情我肯定會解決妥當的”文東點了點頭,然後說話聲音大了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可是這到底是因為啥事啊,你得讓我們知道啊”
“對啊,我們現在不清不楚的,能不怕麼”
“是不是咱們村犯太歲啦”
“還是咱們村誰做了缺德事情,惹了哪路鬼神?”
旁邊的人都叫喚了起來,場面有些躁動,這都是人之常情,人對未知是恐懼的,整個村子連續兩天做同樣的夢,而且不知道原因,恐慌是正常的。
“三叔公,我真的不方便說,你方便的話,中午一起到黃叔家吃個飯,我跟你細說”文東見場面越來越不好控制,連忙低聲跟三叔公說道。
“大家安靜,今天是黃九出殡的日子,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咱們先體體面面的把黃九送上山,再來說這個事情”三叔公在村裡是最有威望的,扯着嗓子喊了幾句,場面安靜了下來,然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沒過多久,準備出殡,八個擡棺匠準備就緒,稱為八仙,用粗麻繩專業的五花大綁綁着棺材,然後搭上木棍,前面四個,後面四個,弓着腰,肩膀上扛着木棍,等待命令。
老道士站在棺材前面,提着一柄桃木劍,腳下放着兩塊磚,這磚是鑄墳用的青磚,磚下面壓着黃紙,上面蓋着一片瓦。
塵歸塵,土歸土,墳磚鋪瓦黃泉路,一破魂歸往生處,破!
說完這句破,老道士桃木劍往下面的瓦片一指,竟然沒有動靜,往常的時候瓦片都會自己破,然後迎來一片喝彩聲,這次怎麼就不靈了呢?
破!
破!
破!
連續三個破,都是沒反應,老道士臉上有些挂不住了,看來自己真的老了,該收山了,心中無限落寞。
破!
最後一個破字念出口,老道士的桃木劍直接敲在瓦片上,瓦片瞬間碎了。
“起棺”打破了瓦片,老道士向上撒了一把黃紙,然後聲音拉的長長的命令起棺。
“吼!”
聽到起棺的命令,八仙一口同聲的吼了一句,然後一起用力,棺材瞬間就被擡了起來,這個時候黃九的母親和老婆筱惠都是大哭着抱着棺材,哭得很凄厲,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一路将黃九的棺材擡到後山挖好的墳,然後落葬,文東與丁峰怕中間發生什麼意外,也都跟了上去,就當是送黃九最後一程,但是幸好,并沒有意外的發生,一切都很順利。
見土都快填完了,丁峰感慨的說了幾句,都是關于黃九的話,差不多就是你生前我不該怎麼怎麼對你,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顧我這個表弟,之類的話。
之後又跟着人群下山,葬禮算是結束了,然後祠堂開早飯,要吃完一天的飯,才算真正結束,但是這個時候,文東與丁峰卻出現在黃建的家裡,找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