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者瑪梅文的出現使班索看到了曙光。能作為神使的人,至少也會是封号術士的實力,可以決定一個戰役的勝負。
兩人撇下随從,一邊遊賞,一邊談話。
談及戰争的合作和利益分配問題時,瑪梅文說:“我不能參與你和拿地奇王室之間的戰争,我的目标是異端神靈的神使,他們也會針對我。我的使徒可以跟你回去。”
說着,她對旁邊的空氣招手,從空氣中牽出一隻小手。一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害羞地從空氣中走出來,抱着她的小腿,探出頭悄悄打量班索。
突然,她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手,指着班索昂頭對瑪梅文說:“這個人我見過!”
瑪梅文揉了揉她的金色柔發,告訴班索:“她叫瓦娜比芙,是一位魔法學徒。”
“魔法學徒?”班索對這樣拗口的一個詞表示不理解。
“魔法是歐羅巴神國的力量,擁有這種力量的人被稱為魔法師。魔法學徒是魔法師的學生,不一定掌握魔法,不過已經學會了基礎的理論,隻要領悟了法則,自然會晉升成魔法師。”
等班索點頭後,瑪梅文繼續介紹:“瓦娜比芙雖然隻是魔法學徒,但是比白袍術士厲害很多,幫你打仗應該能發揮一些作用。”
班索在前往豐饒大陸的“塔羅斯号”上見識過瓦娜比芙突然出現和消失的神奇能力,那時她以聖者的身份号令着衆人。
記得盧曼歐主事提到過,她是斷崖城的庇佑者。可是現在她怎麼會跑到北大陸?
風語者瑪梅文回答了他的問題,說她和海語者瑟達奉神谕去薩夫蔔雷大陸争奪“牧場”,可是敗給了維因茲的神使尤道侖大神官,結果被趕到維因茲大陸做“釘子”,潛伏了大半年,最近才接到神谕,要在這裡等候巴巴利安的轉生者。
薩夫蔔雷大陸在今年的火季更名為“神聖尤道侖”,這是班索在不久前讓屬下整理各個勢力的總體情況時獲悉的重大事件。聖靈維因茲的信仰籠罩之地覆蓋了半個北大陸和整個南大陸以及兩大陸之間的一片海。現在聖靈教廷正在謀劃着東進,或許聖靈在得到新增的信仰之力後,有把握抹滅掉曾經被他封印在巴達索山脈的山神獸巴達索了吧?
兩隊人愉快地走在陌生的草原上,把神殿遠遠地抛在身後。越往深處走,見到越多的巨獸屍骸,而它們的體型龐大得越讓人心驚。
“這是一個什麼地方?”班索忍不住地問。
“很奇怪的地方,對吧?我也不知道它是一個什麼地方。你可以把它當成另一個神國。”
班索本來就認定它不是恩貢納神國,畢竟天空的顔色都不一樣。恩貢納神國的天空隻有乳白色、火紅色、灰白色和冰白色,分别對應水季、火季、風季和冰季。可是頭頂的天空像海水一樣藍,給他一種來到豐饒大陸的錯覺。
走到草原的盡頭,見到一個漆黑的深淵。站在懸崖邊望下去,頓感一陣目眩。
瑪梅文召喚出銳利的風,切掉懸崖的一大塊土石,讓它滾下去,等了很久都沒有傳來回聲。
班索見狀眼皮一跳,這麼深的地方,掉下去即使是飛獸也飛不來吧!
瑪梅文說:“這個神國的所有秘密都在底部,可惜我的風到達不了。不過你可以做得到。”
既然帶他走到這個地方,班索明白事情與他有關,便問:“我怎麼樣才能去到下面?”
“很簡單,把你的血滴下去,試試看?”
班索照做,将掌心的血滴在懸崖下的黑暗之中。突然,奇異的景象發生了,血下墜時點燃了空氣,把一張像紙一樣的“膜”給燒穿了。随着血越滴越多,窟窿越來越大,露出一條階梯,從懸崖邊蔓延到黑暗深處。
“果然是幻境,”風語者驚喜地說,“我神說得沒有錯,你的血能夠撕開幻境的結界。”
把一陣風送進階梯後,她的表情更興奮了,對班索說:“你可以回去了,帶上瓦娜比芙。如果遇到強大的敵人,我可以降臨在她的身上。注意不要頻繁使用信仰之力,也許别的神靈已經發現你了。”
叮囑一番後,瑪梅文揮手送走了班索和瓦娜比芙。
景象一陣變化,班索出現在石壁外面。他的兩位使徒已經恭候在石壁處。
“走吧!”班索徑直往地下城的出口走去。
瓦娜比芙蹦蹦跳跳地繞到班索身前,歪着小腦袋問:“我們要去哪裡?”
“多蘭埃領,你去過嗎?”
“沒有呢,我第一次來維因茲大陸,那裡好玩嗎?”
班索微笑問:“你喜歡玩殺人遊戲嗎?”
“殺的是壞人嗎?”
“沒有比他們更壞的人了。”
“赢了有什麼獎勵呢?”
“如果你把他們都殺了,我就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瓦娜比芙興奮地拍掌,跳起來說:“好啊,我答應你!你要帶我去迷失的豐饒大陸,因為瑪梅文姐姐不肯讓我進去。”
“沒問題,我也答應你。”
她突然陰沉着臉,威脅的口吻說:“如果你不肯帶我去,我就把你也殺了。”
班索怔怔地盯着驟然變臉的小女孩,猶如見到當初在“塔羅斯号”上掌握着所有人的性命的冷酷聖者。
忽然,她“噗哧”一聲,笑道:“不要緊張,你是我神的朋友,我當然不會傷害你。”說完又恢複兒童的天真爛漫。
班索分不清哪一種本性是她僞裝的,哪一種是她真實擁有的。
走出小鎮,騎上飛獸,班索一手扯着缰繩,一手摟着亂動的瓦娜比芙,生怕她會掉下去。
騎乘飛獸最好是在身上套多幾條繩子,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鞍上,以免掉下獸背,摔成肉泥。可是瓦娜比芙不喜歡被繩子綁住身體,說覺得難受,怎麼都不肯纏上防護繩。
到了高空,她見到小鎮變得隻有一塊面包那麼大,不禁歡呼躍動,還張嘴去“咬”小鎮,盡管咬不到,但仍然玩得很開心。
懷裡有這麼調皮的人在搗亂,班索覺得頭疼,喝止不住她的行為,便抽出手狠狠地拍打她的屁股。
瓦娜比芙這下不動了,回過頭幽幽地瞪着班索,眼珠子淚汪汪的,鼻子一抽,“哇”地大哭聲來。
聽到這麼委屈的哭聲,從沒有照顧過小孩子的班索頓時手足無措,怎麼哄都沒用。
她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大聲。
尾随的兩位使徒同乘一隻飛獸,加速飛到前頭,問班索懷中的小女孩:“請問你是害怕高空嗎?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嗎?”
小女孩立即不哭了,換上可愛的笑容,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我才不怕高呢,隻是覺得好無聊,你們誰對死亡感興趣?陪我玩一個殺人的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