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沒有?”祁連天嬌仰着下巴,目不斜視的盯着他。???
張天佑這才緩過神了來,幹咳了一聲,急忙正色道:“在下一時失禮,請公主見諒。”
聽了張天佑的回答,祁連天驕略帶揶揄的口氣,問道:“失禮,可笑,難道你就會說這些麼?”
其話外之意,張天佑豈能不知,隻不過二人交情不深,此情形不覺有些尴尬。
張天佑抓耳撓腮,憋了半天吞吐道:“這個……公主确實太美了,是在下有些失态了,那個……對了,你贈給我的龜殼怎地突生變故。”
說着在懷中摸了一下,拿出了龜殼遞給她。
祁連天嬌聽張天佑誇贊自己美麗,心中正歡喜,突聽他話語一轉提到了龜殼,不由的伸手接了過來,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張天佑也湊過來觀察,龜殼還是老樣子,沒有一絲變化。
看了半天,祁連天驕又還給了他。
“無論如何,此物能變大後,輕而易舉化解掉你我二人的最強攻擊,定是個了不得的法寶,這東西原來是你的,如今還給你。”張天佑又給推了回來
望着張天佑清澈的眼神,祁連天嬌心中有所觸動,口中卻沒好氣道:“我堂堂的公主送出去的物品,就算以後知道其具有神秘未知力量,斷無再收回的道理。”
其實張天佑再推回去的瞬間,就已經全力運用通心術探查她的反應,見她腦海神知波動正常,心跳呼吸均勻,心境半點不為所動,渾沒将寶物放在眼中。
他心中就有些歡喜,心止如水,不為物欲所驅,不為利益所動,此女可以相交為友。
當其随手接過龜殼時,拇指正按在邊緣的符文上。一股極陰寒氣從拇指傳來。
一瞬間,張天佑覺得整個右臂都要被凍僵,彷佛手臂不是自己的。
沒等張天佑有所動作,其體内六陽精火不請自來,狂湧到了手臂之上。
道道閃電在張天佑與龜殼之間冒了出來,如蛇一般沿着其的手臂上行,爬過臉龐鑽進了眉心元靈台内。
沉寂在淚珠内的九條銀龍倏然動了起來,一個個争相恐後的吞噬起這些細長閃電。
同時大量白色霧氣從龜殼内冒出。
“我的絕陰寒髓之精!”祁連天嬌詫異道。
這情形沒持續多久,張天佑就脫困而出。二人再次察看剛才所觸摸點,現上面的這枚符文與以往不同了。似乎隐約有了些許光澤,偶爾還有淡淡的光芒像水一樣流淌。
隻不過症狀極為不明顯,如不是其剛才的誤打誤撞,還真無法察覺。
“天佑,你怎麼樣了,你在哪裡?。”元神中傳來申美鳳關切的詢問聲。
“放心,我沒事,隻是有些虛脫。我們在下面海上。”
“我們馬上就過來!”
沒過多久,申美鳳四女出現在二人面前。
申美燕與6文婷上前,一人拉住張天佑的一條胳膊,隻聽申美燕急切道:“天佑,剛才我真是擔心死了,還好你沒事。”說完沖着祁連天驕怒目而視,一副鬥雞架勢。
而申美鳳與白勝雪則面帶不善,目不轉睛的打量着她。
祁連天嬌見她二人服飾高雅,一個美豔驚人,令人窒息,另一個清麗脫俗,氣質出衆,不覺頓生好感,便出言相對方打招呼。
申白二人微微一愣,見對方毫無架子,主動打招呼,連忙回禮,互相通了姓名,交談了片刻,不覺惺惺相惜起來。
被二女左擁右抱的張天佑見她們三人相處的甚是融洽,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心想,女子真是難以琢磨,剛才還橫眉怒目仇敵似的,轉眼間就和諧了。自己對悟道或有些心得,對女子的心思變化全無頭緒。
申美燕查看了張天佑半天,見其毫不損,心情自然高興起來,對祁連天嬌的恨意頓時全消。
6文婷放下心來,不像申美燕那樣喜形于色,而是對張天佑耳語道:“師兄,剛才那個道輪是不是你提起過的境?”
“應該是的。”
“什麼境?”
“完全借助自身力量釋放出來的境就是有我之境。”
“師兄,我想達到自己的境,你回頭告訴你的心得。”
“嗯,這個自然……”
回去的第二天,張天佑閉關了,叫人傳話給外面,說他要領悟一些東西,沒有重大事情不要打擾他。
此舉令匆忙趕來相見的祁連天嬌倍感失落,在回去的路上有些落落寡歡。其身後的西洲靈修追随者同樣失落無比,第一次看到摘取面紗的公主,許多人當場石化,為公主的美麗而震驚。
在西州未婚女子常帶面紗已成習俗,隻有戰勝征服她的男人才可以摘去其面紗。可以說當夜幾乎所有的靈修徹夜難眠,因為摘取面紗的不是他,而是張天佑。
天之驕女敗于張天佑之手的消息,如風一般像四面傳播。同時傳播出去的還有趙姓道人的傳影金晶玉。
這顆金晶玉将張天佑的兩場戰鬥情形分毫不差的傳回了天機宗馬耳山分院。
分院的長老接到傳影後,當即上交給了天機宗外門弟子。
就這樣一層層的上傳,最後傳到了天機宗天機閣掌事路登手上。
一臉長須的路登看完了全部傳影,臉上流出了一絲訝色,口中喃喃道:“沒想到沒落的東洲竟有如此人物,其戰力堪比皇級,最後的金光輪确實境界無疑,不過應該是初次領悟的,範圍大小既不能收自如,又不太懂得掌控,哼,可笑,如此怎能對敵。”
他在院中轉了一圈,又沉吟道:“此子有必要通知巡視院,讓他們倍加關注了,不過這異界也得找人查看一番。”
想到這裡,他對外喊了一聲:“守護弟子何在?”
外面有人應了一聲。
“傳下院弟子秋殇來一趟。”
次日,天機宗馬耳山分院唯一的一處傳送陣外,站滿了兩排分院弟子,明顯是在迎接即将傳送過來之人。
約莫過了片刻,傳送陣光芒大作,一會兒從裡面分别走出了十幾名天機宗弟子。
其中一名頭戴浩然巾,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人一馬當先走了出來,看樣子明顯是帶隊之人。
分院弟子中疾奔出一位長者,上前對那人施禮道:“馬耳山分院監院見過成副巡照。”馬耳山分院的弟子聞聽都吃了一驚,竟然是寮院負責巡衛的副巡照。
中年人哈哈大笑,上前拉住長者之手道:“多年未見,師老兄何必如此客氣,太見外了。”
此長者正是馬耳山分院監院,他就勢握住來人得手,口中客氣道:“成師弟确實多年未來過了,今日老哥做東,來我們到裡面長談。”
二人一邊說,一邊往内堂走去。
如此又過了數日,馬耳山分院走出一批弟子,開始奔東州皮南郡方向出。
其中一隊弟子頭戴包巾,身穿海清色道袍明顯為分院弟子,另一隊則頭戴逍遙巾,穿黑袍白袖道褂,禦空時随風飄動,顯得逍遙自在,修為更是高出分院弟子許多,這批正是前幾日,成巡照帶領的天機宗主院弟子。
與此同一時刻,南州與北洲也有成隊的修者順海路向着釣魚小島方向行進。
沿途時不時的遇見一些散修,他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目标也是直指小島。偶爾,還有一些修為高深的獨行修者從空中一掠而過,瞬間消失在天邊。
看來異界之事天下聞風而動,小島也将失去以往的平靜。
張天佑一人躲在深邃的岩漿洞中,獨自閉關。
前些時日的争鬥使他受益匪淺,不但無意中修出了境界,還似乎領略了一些靈修的更高境界。
一法通,萬法通真是颠不破的真理。張天佑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摸到了一些混沌的蛛絲馬迹,才明白混元先天一氣訣的最高境界應該就是類似于混沌原始的狀态。
此話說得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
張天佑明白,若無璇玑道輪将其中的變化活靈活現的展示在自己的腦海中,隻怕就算自己能夠想到這一點,也無法感悟到任何東西。
想到是一回事,做到更是另一回事。許多天才偶爾靈光一現,或能想到前人所未想到之事,可後來能成事者萬中無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無法得到證實,隻得放棄。
而張天佑的這個璇玑道輪卻可以推演天地靈氣的變化。
在此閉關之間,張天佑推演了無數次,璇玑道輪被其運用的熟練無比。
在推演中,他對多聞王的混元先天一氣訣有了更深刻的領悟,甚至認為其欠缺的最高境界應該就是元氣。
氣歸一元氣,這天地之間可為外元氣,人身之内可謂内元氣,人體内外一統即為本元之氣。
由此,他認為元氣無形化為萬物,萬物各受元氣而生,那麼元氣是天地未分的原始混沌總體。
至此,張天佑對道有了以一個大概的輪廓,天地有元氣,元氣生萬物,萬物化為大千世界,而道時刻貫穿其中。
無形化有形是為道,有形再化萬千形态亦為道。天地之初可謂大道,天地變化可算小道。
無論大道還是小道,追溯源頭皆為道。世人所講的三千大道不過形容其多而已,世間之道何止三千。
每一條道的形成都遵循了天地之道,多聞王的管中窺豹之法,雖是小道,但沿着這條小道,最終也能到達大道的彼岸,隻不過道路崎岖罷了。
這大道像大海,小道如百川,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如今我明白了這個道理,難道我就是大海,這念頭也太狂妄了?張天佑想到這裡,趕忙左右看看了,還好四周除了紅彤彤的岩壁,沒有外人。
可心中有了這個想法,怎麼也揮之不去。思索良久,豁然省悟,人如小天地,體内萬物就如大千世界;天地為大道,人亦為大道,各種修行之法可謂小道。
對天地而言,人不過方寸,而正是這方寸之心,如海之納百川,萬川歸心。心有多大,道就有多寬。
張天佑仿佛感到自己站到了最高的懸崖之上,俯視着下面的萬物蒼生。雖然自己很渺小,不能像蒼鷹一樣翺翔于天際,也不能像獅虎般嘯傲叢林,可自己的眼界卻比蒼鷹看得更遠,心兇比猛獸更寬廣。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不斷地從張天佑的元神中溢出,在外面纏了一圈又一圈,鍍了一層又一層……同時一種浩瀚無邊的氣息滲透了岩石傳到了地面。
正在張天佑院中靜坐的申美鳳蓦然驚醒:“天佑,你終于醒了,我們等你好久了,大家需要你。”xh:.218.2o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