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衆人禦風而行,慢慢悠悠的在羽葉之巅,穿梭前行。??
越往前走,張天佑心中的警覺越強。
他擡頭看了看天,再看看腳下如刀槍林立的羽葉,心中明白了,上空有天機聖圖坐鎮,随時可形成千萬條恐怖風罡之刃,而下面蘇鐵樹星羅棋布,排列怪異,完全是按照陣法分布。
如此看來,外敵一旦入内,上有風罡之刃,下有數不清的蘇鐵羽葉,傘狀樹冠鱗次栉比,根本沒有下腳的空隙。
此地簡直是絕地,說起為天羅地網都不為過。
聯想到本身神通,再加上各種寶物,張天佑尋思着自己能在其中堅持多久,想了半天驚恐的現,無論自己能夠堅持多久,最後都得元力耗盡,伺機逃跑,不然一定會被磨死在裡面。
放開神識,再次觀察了四周的蘇鐵樹,又有了新的現。
越往裡,樹木之間的縫隙越小,到了後來,密密麻麻的蘇鐵樹相互緊密地擁擠在一起,以無數相連的島嶼為分布,每一個島嶼上的蘇鐵樹完全就是一個粗大無比的蘇鐵樹團。
島嶼之間的水道完全被遮擋在樹冠之下,張天佑現這些水道内陰暗潮濕,無數條長嘴巨鳄潛伏在水下。
他悲哀的現,若有人企圖從水道迂回接近妙高山,那将是可悲的一幕,這裡的水道錯種複雜,縱橫交錯,完全依照九曲十八彎**陣法布置。
天有陣圖籠罩,地有蘇鐵樹覆蓋,妙高山周圍整個就是一個絕大的牢籠,壓得張天佑有些透不過氣來,腦門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再看其他人毫無感覺的欣賞着四下的風景,空曠高絕蔚藍的天空,一望無垠碧綠的羽葉,微風襲來,靈氣逼人,撥動着申美鳳的面紗,露出了沉魚落雁般的絕美臉龐。
,她撩起額頭的秀,詫異地望了張天佑一眼,笑問道:“天佑,好端端地的你出什麼汗,我感覺你在擔心着什麼,說來聽聽。”
張天佑微微一笑,剛要開口,突然神色一動,目光望向了左前方,開口道:“有人來了,度不慢,看樣子像是天機宗弟子。”
衆人忙放出神識,向着張天佑所說的方向探去。
過了片刻,果然五名身着藍袍白袖天機宗弟子出現在遠方。
帶頭弟子顯然也是一名皇級修者,對方也覺察到了張天佑這批人,急忙迎了上來。
相隔還有幾十丈遠,那名帶頭弟子就高喊道:“諸位施主請留步,你等可是來參加天機宗道場比試的嘛?”
大家彼此看了一眼,一起望着張天佑,顯然已經将他當作帶頭之人。
張天佑當仁不讓,上前一步答道:“不知這位道兄是天機宗哪一堂哪一院弟子,在下張天佑,正是來參加本次道場比試的。”
“咦,施主居然知道本門堂院之分,我等乃是寮院巡邏弟子,在下賈長海,乃是本隊的頭單巡寮。”
說到這個頭單巡寮,一絲得意之色出現在臉上,轉眼即逝。
張天佑見這名弟子修為大約在皇級中階,其身後四名弟子大都接近皇級初階,不由得微微震驚了一下,心道天機宗外宗果然不簡單,連巡邏弟子都是清一色的皇階修為,從剛才對方神識波動來看,對“頭單巡寮”這個稱号特别在意,似乎這是一個值得炫耀的職位。
當下立刻神色一整,稱贊道:“居然是寮院頭單巡寮,難怪兄台如此修為,當之無愧啊,當之無愧啊。”
賈長海開顔的笑了笑,拱手說道:“施主過獎了,我見施主左右俱為皇級修為,恕在下眼拙,不知施主是何等修為?”
張天佑一愣,觀其身後弟子也是一臉茫然,似乎都無法看出自己的修為,隻好直言道:“在下大概……應該到了皇級高階。”
賈長海一行聞聽肅然起敬,馬上一起拱手道:“我等見過張師兄,日後師兄入了内宗還請多多關照。”
這些弟子見張天佑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如此年輕竟然達到皇級高階,而且一身修為内斂,己方無一人能看透對方,這樣的人物在外州靈氣稀薄之地都能進階皇級,入了天機宗,得到大量靈物仙丹,一定會成内宗弟子,一定要交好此人。
接下來,賈長海等人對張天佑等人熱情非凡,有問必答。
通過一番詢問,張天佑等人才知道,離此千裡之内,有一大片空地,乃是天機宗外宗各分堂所在,像知客分堂,寮院分堂,監院分堂,天機閣分堂等諸多分堂俱都那裡。
交談中,張天佑随便說起自己與寮院副巡照成建相識,并提起對方相贈招賢令一事。
賈長海聽了更是吃驚不已,原來此人乃是巡照引薦,這關系也就更近了許多,當下更賣力的讨好,甚至将就近分堂管事情況,一并相告,還推薦了一名熟識的二單知客,讓張天佑到時候去找他即可……
最後,兩隊人揮手告别,各奔東西。
待對方走遠了,衆人長舒了一口氣,何不仇連連咂舌道:“乖乖裡個隆咚,每一個堂口居然有三百六十個分堂,遍布妙高山外圍,一個分堂裡面還有頭單,二單,三單,大大小小的職位高達幾十人,這得多少弟子跟随!”
申美燕晃晃腦袋,沖張天佑吐了吐舌頭,做了鬼臉,說道:“天佑,看你平時不言不語,一天到晚修煉,沒想到你善于交際,這一隊巡邏弟子對你是言聽計從,好像你成了他們的頭,他們反倒成了跟随弟子。”
其實這也難怪,自從化為龍形成功後,天人五神通之法成了本能神通,更加得心應手,如臂使指,往往對方念頭才起,自己已然知道對方要說什麼,自然順着對方的意思說下去,當然是大家說得不亦樂乎,皆大歡喜。
祁連天驕面呈疑惑,不解道:“奇怪,為什麼他們聽到天佑的名字毫不驚詫,似乎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過節。”
“也許天機宗宗門太大,此等事不過是他們内部一些人知道罷了。”張天佑自嘲地說道,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神色有些灰溜溜的。
申美鳳捂嘴偷笑,6文婷大樂,調侃道:“原來師兄也有被人忽視的時候。”
如此這般,衆人一路說笑,不過一頓飯功夫,前方出現了一大片古香古色的建築群。
來到近前,隻見紅磚碧瓦,庭院高雅,古樸益顯出風貌,在無邊的鐵樹林裡,從高處看,當真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衆人自空中直接落到了正門口。
正門一左一右,有兩名守衛弟子,見張天佑一行自天而降,身後一頭高大如山,威猛神駿鷹形靈獸,張開的雙翅膀直達百丈,不由得肅然起敬。
又見張天佑輕手向後一揮,那頭威猛靈獸帶着其他幾頭靈獸遠遁而去,對其敬意更深了幾分。
不等張天佑等人上前,其中一名守衛弟子稽道:“各位施主可是來天機宗參加比試的麼?“
“正是。”
“可有憑證?”
“敢問要以何作為憑證?”
“招賢令或者聚英令皆可。”
“哦,原來如此。”一番對答之後,張天佑掏出了那枚聚英令。
守衛弟子接過來,檢查了一番,然後雙手恭敬的遞回,側身讓開,一伸手說道:“各位施主,請往裡面走,離此不遠向右拐,大約前行裡許有一座大殿,那便是知客堂分堂,在那裡有其他師兄安排各位。”
張天佑等人道了一聲謝,便邁開大步進去了。
坊市!行走在筆直寬闊的街道上,張天佑等人錯愕的看着兩側琳琅滿目,種類繁多的店鋪。像靈寶齋,靈符軒,靈獸店,煉器坊,奇珍閣,丹方居等等,各種修煉丹藥,珍奇異獸,靈丹妙藥均有銷售,甚至有些店鋪門庭氣派,門口幫忙的夥計居然有蒼級巅峰修為。
除了開店經營的店鋪,來自天南地北的修者随便擺了個地攤,拿出一些兵器,丹藥,靈材等什物擺放路邊。有的高聲叫賣,有的閉目打坐,也有的左顧右盼在尋找着什麼。
隻聽一人喊道:“本人雖是一名散修,但天生愛冒險,喜歡在逆境或生死之間尋找機緣,比如說西海秘境,東洲異界,南州妖獸山等等,以上這些地方都有涉足,故而得到了不少奇物,所以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說不定在下擺放物品中就有閣下想要之物。”
這還是高高在上的修者麼,同世俗小販有什麼區别,大家彼此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驚訝了吧。”常随踱着方步,微笑道:“這才是真正的修者啊,它讓我回到了從前,想起了一些忘卻已久的東西,莫驚訝,修者之間的交易其實很普通,也很普遍,大家各有所取,互通有無,才能不斷互惠。這也難怪,東洲修者一杆兵器,一部功訣,外加一副強悍的身體就是全部家當,西域靈物貧乏,資源荒涼,除了靈氣外,其他的比東洲強不到哪去,其實眼前這些才是真生的修行生涯的一部分,真令人懷念啊。”說到這裡,常随長籲短歎,不再言語。
張天佑感覺其腦海神識波動頻繁,略微分辨,都是些駁雜不堪的殘缺記憶,全與曾經得到各種靈丹寶物之類有關。
有些寶物聞所未聞,但其記憶缺失的厲害,都是些殘念斷面而已,看多了如鏡中花水中月,白白讓人挂念不已。
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張天佑覺察出,常随總是念念不忘曾經的輝煌,而不能面對現實,這才意識到他與智勇的靈魂雖然合一,心念卻并沒有真正放下,依然牽挂那些飄渺虛無的東西。
哎,殘魂的記憶也是雙刃劍,給了他比人無法比及的閱曆與經驗,同時混亂不堪,潛移默化地擾亂心神,長此以往,難免形成執念,執念一旦深種即為心魔,恐怕對他極為不利。但是心魔這種東西又不能明說,一旦提醒他等于給他設下魔障,隻能靠他自己逐漸醒悟,慢慢自行擺脫。xh:.218.2o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