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爆拳!”
砰。
随着一拳轟出,穿着藏青勁裝的少年慘叫着飛離擂台,而在台上,一名南山中學的學生緩緩收拳,拱手道:“承讓!”
頓時,無數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眼眸閃動間,似是要把他記在心裡。
“南山中學排名十一的許皓熙,煉體七層中期修為,擅長武學的黃級上品金爆拳,招式大開大合,主爆發和強殺麼?”
“至始至終隻使用了這一門功夫,看來還有底牌沒被逼出啊。”
“之前上來的是二班的吧?金湖中學難道打算今天就派出這些貨色?”
交流團的諸人沒有猜錯,因為就在許皓熙轉身下去後,馬上就有一人跳上來,對着蘭河中學方向道:“金湖中學三年二班,年級排名二十九常紫祥,請蘭河中學諸位同學指教!”
蘭河中學這邊,孔陽臉上始終帶笑,而在他身後,發色酒紅的美少女看了台上一眼,向後吩咐道:“陳孟飛,你上。”
“好!”
随即,應聲之人縱身一躍,來到台上,“蘭河中學三年一班,年級排名十五陳孟飛,請指教!”
“請!”
下一刻,兩人撞在一起。
“看來,金湖中學那邊今天是不打算出好手了。”
少女此時卻看也不看向台上,而是向孔陽道,“但我們每派出一人,就必然會被四校探查到部分信息,除非我們主動挑戰。”
“不急。”
孔陽饒有興趣地看着擂台,緩緩開口,“你以為他們又有多少炮灰能用?呂明輝此舉――不過是在自保的同時,向我們袒露最大的誠意,所以每次都在不同隊伍中輪流挑戰,而這不也正合所有人的意麼?”
“你是說?”
少女若有所思道。
“他想提前破解交流團之間脆弱的同盟關系,進入各自為戰的狀态。”
孔陽直接說出結論。
“......很穩妥的做法。”
少女點點頭,但看向呂明輝的目光卻透出一絲疑惑,“他的心性更成熟了,和我之前收集的情報有很大出入。”
“所以說――”
孔陽悠然道,“這就需要我們去問問那位傳說中的武道天才了。”
少女沉吟了會,點頭道:“明天上午的自由時間,我會把整個學校轉一遍。”
“找到後不要冒然接觸,先回來通知我,呂明輝能在他手中栽大跟頭,那你也絕對不是他對手。”
孔陽叮囑道。
“嗯。”
少女沉着應是。
就在兩人談論完畢的功夫,台上的戰鬥也正好結束,不出意外的,陳孟飛以一記娴熟的斷岩掌将對方打落台下,獲得勝利。
“承――”
隻是,沒等陳孟飛抱拳将話說完,下一刻,空中出現一團巨大的陰影,瞬間将人群罩住。
“怎麼回事?”
“快看天上!”
“兇......兇獸?”
“不,應該是戰獸,好大的烏龜!”
隻見在衆人頭頂,一隻體型龐大的巨龜擺動四肢,緩緩飄過,眼眸半開半阖,全然沒有理會底下的騷動。
但好在龜背上露出幾個小小的身影,落入衆人眼中,才讓震驚的交流團安靜下來。
如果是戰獸的話,那就沒有危險了。
不過,這裡是堂堂帝國中學的領空,除了特定的載人翼龍,又怎麼會允許如此強大的私人戰獸飛過?
“大家不要慌!”
此時,眼看騷動都快結束,呂明輝才遲遲站起來,高聲道,“這是我們鎮上金湖蒙學館的守護獸,此行應該是在送學館内的蒙童放學。”
“金湖蒙學館?”
孔陽心中一動,立即問道,“莫非是有着三位天人孩子的金湖蒙學館?”
“自然。”
呂明輝應道。
“天人?這就是當年那隻為了守護天人孩子,特意被帝國調來的兵級守護獸?”
“竟然還真是傳說中的天人,沒想到我們才過來第一天就有幸遇上,也不知那龜背上的人影是否存在天人?”
“但為什麼這巨龜會往中學這邊跑?看它的方向,遠處就是後山,難道那邊也有住戶?”
“應該不是為了橫穿學校,傳聞金湖鎮三名天人孩子,一名出自平水鎮的钭家,而一名是金湖鎮的柏家,都是大家族出生,唯獨一人是覺醒自普通家庭,莫非――”
“咳咳。”
呂明輝制止了下面的猜測議論,解釋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們學校的武道天才李雲,其實還是一名天人的哥哥,而目前他們兄妹都住進了本校。”
“所以,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或事件,這隻是一次最正常的接送,你們也無需在意,交流賽接着進行!”
隻是,話雖這麼說,交流團的人卻面面相觑,眼中的震撼更甚。
武道天才和天人是兄妹?而且不是出自大家族,而是一戶普通家庭?如果天人覺醒是奇迹,武道天才同樣是奇迹,那奇迹加奇迹又是什麼?
但事實又由不得他們不信,因為很快他們就看到巨龜在遠處停下來,并隐約有一名小女孩在光芒中落下,雖然因為距離和光芒遮掩的關系,讓人有些看不清,但女孩那一頭絢麗的藍發還是清楚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在那個位置嗎?”
孔陽此刻深深看了眼巨龜停下的位置,他身後的少女亦是,而在交流團中,還有不少人同樣做出類似動作。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再去輕易試探,無論是想接觸天人,還是試探李雲。”
但呂明輝此時卻再道,目光掃視衆人,語氣中透着警告道。
“那邊是我們學校的教師住宿區,曆來禁止學生進入,如果你們不想被其中凝氣期的老師抓住的話,就早些掐掉一些多餘的想法。”
此話一出,頓時,不少人目光閃動,熄掉了心思,而孔陽卻微微低頭,劉海擋住眼眸的同時,隐晦地瞥了眼身後少女,後者神色肅穆,緩緩點了點頭......
另一邊。
李雲剛剛換好衣裳,此時坐在客廳,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神色有些沉重。
“哥,我回來了,你知道前面――”
李蘊涵恰好推門進來,看到李雲的樣子,不由一楞,轉而道,“怎麼了,一臉不高興的。”
“沒什麼。”
看到妹妹擔心的話語,李雲回過神,勉強笑了笑,“就是練功遇到瓶頸,有些不痛快。”
“原來如此,你别吓我。”
李蘊涵松了口氣,走上前,拍着他的胳膊,安慰道,“不就是暫時遇到瓶頸了嗎,你才開始練幾天,不用這麼急吧?”
李雲笑了笑,卻沒再解釋,“對了,你剛才要問我什麼?”
“哦。”
李蘊涵回神過來,又問道,“我剛乘着大龜過來時,看到前面訓練場圍了不少人,穿得五顔六色的,發生什麼了?”
“訓練場?”
李雲聞言皺眉,細細想了想,才搖頭道,“那我也不清楚,說起來,我今天一天都在北區習武,也沒遇上什麼人,可能學校那邊有什麼活動,應該和我沒什麼關系。”
“是嗎?”
李蘊涵也就是好奇随口一問,見李雲不清楚,也就作罷,“那我先上去放包,哥,你别鑽牛角尖啊!”
“怎麼會。”
李雲再次笑着保證,等目送妹妹上樓,才目光一沉,再次思索起來。
本以為今天能入門《無上鼍息内勁法》,但他還是小瞧了這最後一門武學的難度,臨門一腳隻差毫厘,但這毫厘之差卻仿佛天塹,讓他一整天都幾乎做了無用功。
如果不是他的習練方式有什麼錯誤的話,那問題肯定就是出在自己身上了。
“到底症結出在哪裡?”
這是他回來後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罷了,晚上再想想,如果還是不行,那就隻能明天去問下曹老頭了。”
因為不想讓妹妹擔心,所以在她下樓前,李雲迅速重整心态,放下了手中的毛巾。
而且,既然妹妹已經放學――
他看了眼屋外,果然天空泛黃,西邊開始出現第一道晚霞。
“寒寒,我上屋頂練功了!”
朝樓上喊了一聲,李雲便起身出門。
如今時間緊迫,他也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正如妹妹所說,鑽牛角尖是最無解的,所以,等李雲躍上屋頂時,面對絢爛的夕陽,腦中原本複雜的念頭便漸漸平息。
他緩緩吸了口氣,一邊默念經文,一邊開始遙望斜陽,良久,閉上雙眼。
下一刻,一輪煌煌大日破開無窮黑暗,在心湖上緩緩升起......
霎那間,一股新生的喜悅充斥心頭,眼角晶瑩湧現,靜靜端坐在屋頂之上,李雲雙手慢慢合十,他似乎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