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矮疙瘩,我可不會和你硬碰硬!”
李雲大笑着,渾身精力充沛,全沒大戰數場的疲憊,說完身子往後一躍,等到閻踏地肉丸般的身軀彈過他的頭頂,才雙臂一擰,打出拳頭!
“蠻牛望月!”
砰!
拳肉相接,李雲卻仿佛打在鐵塊上,甚至身子都被打得一沉,倒退三步,而閻踏地則被他打的飛出,在撞斷三棵樹後,才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中氣十足的怒吼一聲,再次沖上來。
“這個變态。”
李雲暗罵了聲,甩了甩發麻的手,心中卻對他的防禦有些羨慕,這簡直是生存的最大保障!
當然,前提是得彌補速度劣勢。
“不過,這厮的腦子看着也不怎麼好,不知道是不是副作用。”
李雲心中閃過這念頭,悠然的等到閻踏地再次蹦上來,又是一拳将他打飛。
這次他看準了方向,卻是直直将他向下坡打去,直到見他在地上滾的停不下來,眨眼消失在坡面,李雲才無奈搖頭,掐了身上的燃血秘術,往張力那邊躍去。
三轉兩轉,回到小道上,李雲就看到張力坐在樹下喘氣,而穆玲玲則手忙腳亂的幫張亮包紮,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恢複知覺的,便上前問道:“怎麼樣?還能動嗎?”
“還行,死不了。”
張力自嘲了一句,但看着安然回來的李雲,眼中依舊閃過震驚和激動。
“李......李兄弟,閻家兄弟他們......被你解決了?還有那兩隻戰獸?”
他們現在的位置隻是最初的戰場,之後李雲為了對付閻頂天,越打越遠,他們便看不到了。
“差不多吧。”
李雲倒沒自豪的語氣,說着無奈的坐下來,似發牢騷般道:“其他都死了,但那個全身上下包括腦子都是肌肉的鐵疙瘩,實在是打不動,太變态了。”
“到底誰是變态?!”
張力心中震驚地嘶吼,兇口一股郁氣差點沒上來。
“李雲!一定要幫我殺了他!!殺了他,那就是個禽獸!”
穆玲玲卻忽然轉身沖他大喊道,直到此時,她的眼眸還依舊紅紅的。
李雲沒理會她,隻是皺眉思索着。
“李兄弟。”
張力終于壓下震驚,臉上閃過苦澀,歎道:“不愧是李兄弟,才煉體四層就......要知道,他們可是煉體六層的武者,且專修殺人術,尋常的同級武者,他們一對三都沒問題。”
“我已經煉體五層了。”
李雲糾正了他話中的錯誤,又感興趣道:“殺人術?這是什麼?”
“原來李兄弟已經煉體五層了,又突破了麼。”
張力感覺自己都快震驚到麻木了,喃喃了一句後,才振作精神,解釋道:“李兄弟你還是學生,可能是沒聽過這個詞,畢竟學校不會教這個。”
“所謂殺人術,就是明明還在煉體階段,卻舍棄了煉體效果,追求殺傷的一類黃級武學,這并非學校提倡的,就算是煉體期的傭兵,也沒幾個會去學這種武功,因為它們并不比煉體武學好練,甚至更難!”
“哦?”
李雲恍然,聽張力的意思,這所謂殺人術,就是類似凝氣期武者才該修習的黃級以上的外功才對――
武者一旦突破至凝氣期,武學便會被分為内外兩部分,提升修為有專門的内功,至于其他不是内功的武學,無論是劍招刀法或者拳腳功夫,都可以被分到“殺人術”中。
但這個世界的“殺人術”特指的就是黃級殺人武學,是為了區别黃級煉體武學而創造出的專有名詞,并不包含黃級以上的武學。
其實真要這麼論的話,他身上的燃血秘術和大多數傭兵都會的血爆術也該是“殺人術”才對,唯一的區别,也就是血爆術的學習非常簡單粗暴,根本不費時間了。
所以,李雲倒覺得,張力――或者說這個世界對“殺人術”的定義還是有些狹隘,應該是一種非官方的稱呼。
“那他們學的是什麼武功,你知道嗎?”
李雲又問。
張力搖搖頭,道:“武者的武功是最大的隐秘,更何況是閻家兄弟,他們以往殺人無數,仇家自然也多,不可能洩露這些的。”
“我隻聽說鑽風刺閻頂天擅長身法,速度高絕,無物不刺,而滾刀肉閻踏地刀法勢大力沉,配合一身橫練的硬功,甚至煉體七層的武者都打不破,至于其他的――”
張力歎了口氣,沒再說話,但李雲也已經理解他的含義。
“硬功......麼。”
李雲默默對這個詞上了心,結合前世記憶,他倒對硬功之說并不陌生,但搜索前身的記憶,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從小到大都沒聽說過什麼硬功!
前世赫赫有名的各類硬功,在這個世界卻被認為是歧途的“殺人術”?甚至堂堂帝國公辦的學校圖書館都未收錄?
“莫非就因為太難練?且對修為突破無益?”
想到金湖中學十五歲煉體六層才能畢業的硬性條件,李雲心中似乎隐隐有了答案,但又覺得有些不對,一時想不出,隻能暫時先放下。
“傭兵公會能兌換到這些殺人術麼?比如說閻頂天那樣的身法,閻踏地的硬功?”
李雲好奇問道。
張力聞言皺眉,他剛想說話,但忽然遠處密林中傳來一聲大吼,緊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聲音,似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
“回來了?”
李雲啧了一聲,站了起來。
“殺了他!李雲,幫我殺了他!”
穆玲玲再次尖叫起來,但她與話語相反的是,這小姑娘此時一個勁在後退,臉色蒼白,顯得心理創傷極重。
“李兄弟。”
張力也立即開口,說着他下巴一擡,虛指着不遠處掉落的張亮的大刀,道:“硬功最不怕的就是拳腳了,用我弟弟的刀吧。”
“好辦法!”
李雲眼前一亮,他剛剛還想去找閻踏地丢出的那把鬼頭刀,卻是不用舍近求遠了。
兩步上前,剛撿起大刀,馬上路邊的灌木就一陣晃蕩,閻踏地敦實的身子跳了出來,他擡眼就看到李雲,立即眼眸一紅,埋頭沖了上來,配合他一身落葉雜草,像足了野人。
見此,李雲心中卻平靜無波,甚至熱血都沒一絲,畢竟眼前的閻踏地,刨去那一身驚人的防禦和爆發,其他無論是速度,智慧或是身體控制力都極差,實在偏科嚴重。
也許這類人在張力等人眼裡已經是不可戰勝,但換做李雲來看,這種家夥也就是剛交手時能讓人措不及防,而一旦底細被識破,打他還比不上打一隻兇獸要更難。
仿佛前世鬥牛般,李雲腳步邁動,快步走到遠離三人的方向,而後就等着閻踏地沖上,他身子一側,躲過攻擊的同時,趁着他收不住勁,一刀就砍向他後頸。
噗。
猶如砍在老皮革上發出的聲音,寬大的刀鋒僅破了點皮,就再無寸進。
“還不破防?”
李雲眉一挑。
另一邊,看到是這一結果,張力和穆玲玲都忍不住驚呼出來。
“死!”
閻踏地轉過身,一拳向李雲揮去,自然是打空,倒是他腋下被李雲趁機砍了刀,卻依舊沒什麼卵用。
如此再三,直到李雲手中刀刃都有些卷了,閻踏地也隻是衣襟碎裂,全身楞是找不出一處能稱得上是傷的地方!
“該死。”
李雲終于有些不耐煩了,他目光在閻踏地身上不斷掃視,最後在他黑漆漆的屁股上頓了頓,糾結道:“難道真要用那一招?”
千年殺什麼的――實在太倒人胃口了。
而且,大刀的形狀也不适合這工作啊!
“喂!”
李雲幹脆喊道:“你們還有沒有辦法了?”
聽到李雲的場外求助,張力和穆玲玲面面相觑,啞口無言,面對銅豌豆似的閻踏地,就連本來恨意滔天的穆玲玲都楞成麻爪了。
“吃......”
就在這時,張亮忽然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他全身都幾乎被穆玲玲綁滿繃帶,筆直地躺在大道中央,也不知道看沒看到李雲的戰鬥。
“亮哥,你說什麼?”
穆玲玲聽到他說話,連忙湊上去。
“吃......吃......”
張亮再次艱難開口。
“吃?”
穆玲玲驚疑道:“亮哥,你餓了?”
“是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兄弟,是刺!閻頂天手上的爪刺!這個肯定可以殺掉他!”
張力忽然大喊起來,語氣滿是驚喜。
“爪刺?”
李雲也驚醒過來,随即懊惱點頭,“我怎麼就沒想到。”
他說着身子一轉,就引着閻踏地往前跑去,很快便沒影了。
周圍頓時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張力幾人粗重的喘息,以及他們殷切的期待。
直到一盞茶後,他們才再次看到李雲慢慢出現,隻有他一個人,一步步平靜的走回來,臉上卻濺滿熱騰騰的血迹。
“怎麼樣?殺了他嗎?”
穆玲玲第一個忍不住問道。
“穿喉而過。”
李雲點頭,又搖頭歎道:“無物不刺,還真是無物不刺,弟弟最大的弱點,竟然就是哥哥手上的武器......”
“太好了!”
穆玲玲歡呼一聲,才哼道:“他們死有餘辜,你有什麼好歎的!”
張力臉上卻頗有感觸,他沉默了下,才接口道:“或許,這就是閻頂天的意思,一個哥哥最後的願望。”
“什麼意思?”
穆玲玲還不懂,但李雲眼中卻慢慢露出恍然,但他可沒心思去和小姑娘解釋,等走近幾人面前後,就問張力:“你們待會怎麼辦?還能動嗎?我那邊可還有一堆兇獸屍體呢。”
“我休息會就好,我和玲玲兩人就夠了。”
張力立即道。
“行。”
李雲點點頭,轉身往林間走去,他記得,那隻大豬體内應該還有靈核,他得去挖出來,另外肚子也有點餓了,待會吃烤豬肉?
穆玲玲不岔地看着李雲走遠,才嘟囔道:“真是絕情,沒看到我們都受傷了,催什麼催嘛!而且還不都是被他拖累,我們才――”
“玲玲!”
張力忽然低吼了句,阻止了她的牢騷,而後劇烈咳嗽起來,穆玲玲連忙扶住他,半響,張力才停下來,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慎言!這些都是我們事前和他約定好的,分工明确,他并未做錯什麼,而且若沒有他相救,我們昨天就已經死了!都死了!以後别讓我再聽到你抱怨!!”
“可是――”
“沒有可是!”
張力又吼了句,看到穆玲玲委屈的又要掉淚,才歎氣道:“去把包裹拿來,等下李兄弟回來了,你去交給他!”
“玲玲......記住,他沒做錯什麼,什麼錯都沒有,錯的隻是――我們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