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父親胡驕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印象,喜歡披着一件大衣,說是吳漁她們沿海地區的一個習俗,每一個女孩出生之後都會跟随長輩學習織毛衣,十歲開始織毛衣,到了出嫁的時候給自己的男人穿上。
這衣服象征着美好,一生隻給一個男人穿,出嫁從夫一輩子,這是吳漁先祖遺留下來的祖訓,宛如烙印深深的融入她們都血脈之中。
臉上的胡渣很長,記得小時候胡驕被抱過一臉胡渣刺在小臉上賊難受,從那以後胡驕基本不喜歡讓父親抱着。
那個男人似乎也是很識趣,不在想着抱胡驕,就連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胡驕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母親吳漁挺着大肚子懷着胡文的時候,這個男人說外面有急事需要去處理,那一走再也沒有了音訊。
胡驕對于父親的記憶,停留在了十二年前,随着時間長了,容貌也漸漸模糊了。唯一還有印象的就是,那個男人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身上還披着母親一針一線縫制的大衣。
他說,大衣是他唯一的念想。
在胡文出生以後,吳漁很少在管教胡驕,但是如果胡驕敢犯錯回去絕對拿着鞭子抽。和劉江,楊雄,李飛和齊斌哥幾個,從小偷雞摸狗一起長大,從開裆褲到現在不知道多少年的交情了。
吳漁也很少在胡驕面前提起那個男人,甚至連家裡的相框上沒有那個男人的任何身影,如果不是還模糊有點印象,估計胡驕已經記不得家裡還有那樣一個人。
但是,胡驕心裡發誓,以後要是再見到那個男人,一定要揍他一頓替母親出氣質問為什麼抛棄他們一家三口,去做那閑雲野鶴。
竟然不喜歡,為什麼要把母親從那個沿海漁村帶出來,為什麼在母親懷着胡文五個月的時候,選擇抛棄他們。
淚水打濕了眼眶,胡驕沒有去擦任淚流淌。胡驕知道母親也是為他好,才讓剛剛走出校園的他,來相親。
那個把他和弟弟含辛茹苦撫養長大的女人,她的心裡有苦隻是不說。對她來講,見到兒子成家立業就是最好的安慰。
子女,永遠是母親心裡最柔軟,最不能放下的寶貝疙瘩。甯願吃苦,也要讓自己的孩子和别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成長。最好的愛,就是默默的無私奉獻。
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胡驕從抹去臉上的淚水,扭頭一看才發現是劉江這個家夥。
劉江挺着圓圓的肚子,滿足的咬着一根牙簽,就差來張搖椅躺着惬意的睡覺。
“哥們,怎麼哭了,是心疼錢呢還是被相親的那個妞欺負了,隻要你說,我立馬喊上楊雄幾個,挨家挨戶的找。”劉江拍着兇脯,信誓旦旦地說。
“沒事,沒事。”胡驕笑着搖了搖頭,摸着劉江圓滾滾的肚子,問道:“幾個月了,孩子他媽找到沒?”
“沒啊。”劉江愁眉苦臉地道:“都五個月了,那個欠打的妞把大爺我肚子搞大,最後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說着,劉江忽然扭頭,對着胡驕擠眉弄眼,嬌滴滴地道:“不如驕哥哥,咱們就湊合湊合着過呗。”
胡驕反手一巴掌拍在肚子上,疼的劉江龇牙咧嘴,破口大罵:“你個賤手,活該你被相親的那個女孩弄哭,大老爺們被女孩子弄哭,真是丢人現眼。”
胡驕翻了翻白眼,長歎一聲,整個人眉飛色舞心情大好。
“怎麼樣哥幾個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沒有,是打算要去潛龍學院砰砰運氣呢,還是準備幹點别的?”胡驕問。
劉江苦着臉,長籲短歎,搖頭道:“去潛龍學院說句實話,咱哥五個恐怕隻有齊斌那個家夥可以進得去,你說這個潛龍學院這個怪異的招生條件是不是太奇怪了?”
潛龍學院,是豎立在波瀾古地的一座古老學府,有着數百年的曆史,每年向外招生的名額隻有一百個。
這座學府很怪,不僅入學名額很稀少,而且聽聞這座學院的學習制度很别的大學不一樣,别的大學四年為期限,潛龍學院卻隻有短短的一年時間。
更加古怪的就是,每年都會有人為了得到入學名額,争得頭破血流,甚至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購買。
當然,還有一個讓世人難以理解的就是,潛龍學院的招生條件不是綜合你的學習成績,而是驗血招生。
這個驗血,并不是驗證你的血型是A型還是B型,AB型或者是O型血,而是感應你的血液裡是否流淌着古人血脈。
很多人很想破口大罵,勞資就是從古人進化而來的,勞資體内流淌的就是古人血脈。
很多人對于潛龍學院嗤之以鼻,認為就是一座裝神弄鬼的假學院。但是每年,都會有人去争取這個入學名額,據說進去的一百個人裡隻有極少數能夠被留下,其餘的則是隻能黯然離開潛龍學院。
最為奇怪的就是,也是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任何從潛龍學院離開的人,都會忘卻自己在學院裡的所經曆的一切,隻有那些留下來的,得到學院畢業證書的人才會保留着記憶。
古怪的學院制度,古怪的招生條件,久而久之,潛龍學院被稱為波瀾古地的鬼校,而那些進入學院的人被稱之為:“魔鬼的教徒。”
另外還有一點,如果成功拿到潛龍學院的入學名額,接下來的一年内你的時間将在學院裡面渡過,隻有得到畢業證,或者不合格被學院自動送出來外,你不可能離開學院半步。
“我覺得這座潛龍學院就是專門給人洗腦的魔鬼學校,不然你看那些曾經進去的人最後出來,竟然一點都記不得自己在裡面做了什麼。”劉江憤慨道:“我懷疑進去的女孩被人睡了都不知道。”
胡驕上下打量着怒氣沖沖的“胖子”劉江,鄙夷不屑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要是給你名額,你小子恐怕傾家蕩産也會去吧。”
“嘿嘿,不愧是開裆褲的交情。”
劉江抹了抹口水,笑眯眯地道:“如果我可以進去一定先去找個女朋友,你想啊把她睡了,她出來後什麼都不記得,勞資豈不是不需要負責。”
胡驕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拍在“胖子”的腦門上,罵罵咧咧:“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玩弄女孩的感情,小爺我第一個先閹了你。”
劉江感覺褲裆涼嗖嗖的,他可是非常清楚胡驕的脾氣,不僅脾氣倔強而且做事說到做到,說不定真的會把他給閹了。
“驕哥,驕哥我錯了。”劉江滿臉堆笑,“我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哪裡有機會啊。”
胡驕冷眼一瞪,劉江知道說錯話連忙改口,“我劉江發誓,不會玩弄女孩的感情,要是有我和驕哥就是一輩子的基友。”
“滾蛋,小爺沒興趣搞基,我可是喜歡那個貌美如花的美女。”
随後,胡驕又随口一問,“你怎麼知道齊斌那個家夥一定會進入潛龍學院?”
“你小子忘了,小時候齊斌那個家夥和我們開過一個玩笑,說是他家裡還有一位先祖披着軟甲,拿着長劍的将士,人雖然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屍體就像是幹屍一樣供奉在他們家的祠堂裡。”
說到這裡,劉江打了一個膽顫,哆嗦道:“我想這就是潛龍學院想要的古人血脈了吧,這特麼的古人,我懷疑齊斌那個家夥睡覺時候嘗嘗夢見他的這位先祖,所以經常睡眠不足,整個人才變得癡呆。”
胡驕聞言,啞然失笑,覺得劉江所言有道理,不過心裡對于這座神秘的學院,胡驕有着很強烈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
“對了,你知道我們學校想要去潛龍學院的人有幾個?”胡驕問。
劉江思索片刻,伸出三根手指,道:“不多不少,就三個。”
“哪三個?”
“書呆子齊斌,班花陳桐郁。”提到陳桐郁,劉江扭頭看着胡驕,認真地道:“你小子以後可給我照顧點她,我知道你小子十有八九喜歡上了這一次相親的女孩,不然不會連初吻都交了。陳桐郁還是一個思想單純的女孩,要是被潛龍學院的那位帥哥迷住了,被人欺負出來還不知道那會很可憐的。勞資準備等上一年,要是陳桐郁出來還是單身,勞資就去追她。”
胡驕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都快二十歲的人了,思想在單純受了欺負也是自找的。
“隻是為什麼報名的人這麼少啊?”胡驕皺着眉頭,“那第三個人呢?”
劉江聞言,瞪大了眼睛,面色古怪的盯着胡驕。這一次輪到胡驕錯愕,指着自己:“你該不會是認為我可以進入吧?”
“廢話,我們學校幾千人,就是我們班你們三個腦子有問題選擇要去潛龍學院,齊斌和陳桐郁還好,就你小子想着泡妞泡妞。”劉江沒好氣地道:“說真的,你小子要是穿上女裝,一定可以迷死不少人。”
胡驕一個“滾”字,一腳直接踹了過去。
劉江連忙躲避,會瞪着胡驕,怒罵道:“胡驕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你小子這輩子一定會穿上女裝的。”
“滾遠點,小爺我就算隻穿着褲衩也絕對不穿女裝。”
“那好你敢發誓嗎?要是你這輩子穿了女裝你怎麼說?”
胡驕想也沒想,承諾脫口而出:“我發誓,要是我胡驕這輩子穿上女裝,劉江你就是我大哥,你女朋友就是我嫂子。”
“好一言為定,記得好好保護你未來的嫂子陳桐郁。”
“我不打算去潛龍學院,你還是去叫齊斌吧。”
“不,我的第六感非常準,你小子一定會去潛龍學院。”劉江說得信誓旦旦。
“我不去!”胡驕很肯定。
“那還敢不敢和我賭,你小子要是去了,回來以後要請我去仙女樓大吃大喝一頓。”
“滾,剛才我已經請你了。”
“不要那麼小氣嘛,今天晚上你請我在梧桐樓吃飯,下一次就去仙女樓,正好湊個整數嗎?”
“我沒錢。”
“大不了作為交換,我幫你找今晚和你相親的女孩她家的地址。”劉江說。
“好成交。”
“哈哈我就說你小子對人家一見鐘情,放心吧你去潛龍學院一年時間我又很長時間幫你找,就算是挨家挨戶我也給你找到他。”
兄弟倆很有默契的笑了笑,突然有點懷念在學校時候,讨論着班上那個女孩兇最大,屁股最圓的美好時光。
可惜,今晚之後,哥幾個就要分道揚镳,為了未來的生活而努力。
“對了,剛才聚會的時候我聽楊雄那家夥說,明天大家一起去聖元城外的一座古鎮玩玩,就當分開前的最後一次聚會。”劉江說。
“嗯。”胡驕點了點頭。
劉江突然笑眯眯的摟住胡驕的脖子,笑而不語。但是胡驕隐隐明白了,黑着臉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請你去酒店睡一晚吧?”
“不愧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一笑你就知道我要幹嘛。”被識破,劉江也不尴尬,哈哈大笑。
“我沒錢,你自己睡大街吧,我要回家。”
“不要騙我了,你媽說了讓你玩三天,不然我也不會邀請你去古鎮遊玩。”劉江拍着胡驕的肩膀,說。
“誰告訴你的?”
“你老弟胡文啊。”劉江很真誠地道:“說起來我挺喜歡你弟弟的,沒有你弟弟我還不知道,你家裡的衣櫃裡真的藏着女裝。”
“滾,不要無中生有,我讨厭被人誣賴。”胡驕瞪眼。
劉江讪讪一笑,不敢再開胡驕的玩笑,但是呢一雙手卻是僅僅抱着胡驕,那架勢就是,你要是不去睡酒店,你去哪裡我就跟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