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涯記得,上一次他遇到元嬰樹,還是好幾年前,在天丹國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為了成全蘇正,冒着風險去與王家争奪元嬰樹。天丹國的那一棵元嬰樹也很大,但是誕生的元嬰果卻不多。
而眼下這一棵元嬰樹,上面的元嬰果居然有不下十枚!
這是何等恐怖的一個數字。
“這次元嬰樹一定是我的!”
曉秋雪美目一亮,心中輕語,玉手不由自主的緊握了起來。對這元嬰樹,她志在必得。
她倒不是真的對元嬰果極為渴望,以她的身份,那個糟老頭子随便發一條信息,都會有人将元嬰果送上門去。她來這裡,全然是為了要看一看六國之中的天才如何,她的本意是為了要擊敗六國的天才,成為六國中最強大的天才。
可以說,元嬰果隻不過是她曆練和實力的證明。她來這裡,是要來将六國的天才比下去的。
當然,現在她還沒有獲得元嬰果,不過這一次她已經将那元嬰果視為囊中之物了。
白無涯也察覺到了曉秋雪身上所彌漫出來的好強之意,他微微搖頭。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白無涯對曉秋雪已經是極為的熟悉,這個少女非常要強,幹什麼都喜歡要壓着别人。一旦壓制失敗的話,曉秋雪的自尊心又會備受打擊。
這種人并不少見,不過在一個女孩子身上,白無涯還是頭一次見到。白無涯覺得有些惋惜,因為一曉秋雪的性子,如果不是遇到他這樣的人的話,注定是要受傷的。
在元嬰樹下,白無涯還看到有一些毒師的身影,那些毒師皆是身穿暗紫色的長袍,他們的身上還散發出紫色的毒氣。六國的修士對那些身穿暗紫色長袍的毒師們都敬而遠之,似乎是極為避諱的樣子。
還有尚丹國、夏丹國的丹師也都來到了元嬰樹下的那片山脈等待,似乎是在等什麼時機一樣。
“這片山脈有禁制,壓制人的修為。”
就在白無涯他們即将要靠近元嬰樹的時候,曉秋雪那兩位黑袍護道者忽然露出驚容。
“禁制?我怎麼沒感覺到?”
曉秋雪狐疑,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有一點被壓制的樣子啊!
“這禁制隻對神嬰之上的強者有效果,你當然察覺不到。”
白無涯輕語道。他的靈魂力已經是三品高階了,所以對天地之間的細微波動極為敏感。
他已經察覺到在靠近元嬰樹方圓千裡之内,都有一層淡淡的壓制之力。這股壓制之力隻有對于靈魂力的掌控極為敏銳的人才可以察覺到,又或者是神嬰修士,也能直觀的感受到元嬰樹所散發出來的磅礴威壓。
“怪不得六國之中沒有神嬰修士降臨,原來是因為這個。”
這一刻,白無涯忽然明白了,為何六國中的那些人并沒有将各自族中的神嬰修士派遣來,有此地的禁制存在,神嬰修士來了和元嬰巅峰差不多。
在這裡,神嬰修士并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指不定還會有隕落的危險。堂堂神嬰,隕落在這裡,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咻!”
白無涯他們從天而降,也落到了元嬰樹下的山脈附近。越是靠近元嬰樹,白無涯越是能夠體會到元嬰樹的大氣磅礴,在元嬰樹這等天地奇物面前,人類比蝼蟻還要渺小。
光是那一株龐大的主幹,都足有數十丈粗,站在元嬰樹下,白無涯他們還沒有樹上的一片葉子大。
元嬰樹龐大的軀體産生無法形容的壓迫之力。白無涯感覺到,自己體内的靈力流淌的都緩慢了下來,那是被天地之間所存在的威壓造成的結果。
至于他身旁的那兩位神嬰初期的黑袍護道者,修為已經被強行壓制到了元嬰巅峰。
此地還若有若無的有一些陣法,那陣法非常隐晦,像是某種特殊的空間波動,這讓白無涯心頭微動:“莫非此地有結界?看來這片山脈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啊。”
他們落地之後,便單獨聚集在一片山坡上,沒有湊近各大古國的修士。元嬰樹下除了各大古國之外,還有來自六國各地的散修勢力。那些散修們弱的不過是元嬰初期,強大者已經達到了元嬰後期,他們各自為營,落在元嬰樹下不同的山脈所在之地。
這些人的單獨實力遠遠沒有辦法跟六國那些精銳部隊相提并論,但是卻數量很大,所以在這片區域也占有一席之地。
“嘿嘿,這是哪一國的修士?居然犯糊塗了,派遣神嬰修士來?”
瞧見曉秋雪身後的那兩位黑袍護道者,有人不禁發出一陣嘲笑。那是來自于尚丹國的幾位丹師,尚丹國派遣來的大多都是丹師,丹師的修為并不強,但是每一位丹師卻帶着好幾位元嬰強者。那些都是願意讓高階但是欠下人情的人。
六國早就知道了此地元嬰樹的奇異,除了天河境之外,所有人都要被壓制,哪怕是神嬰巅峰來了也不行。
因此六國壓根兒就沒有派遣神嬰修士來,為的就是要避免沒必要的傷亡。而白無涯他們倒好,居然帶着兩位神嬰,萬一隕落,到時候傳回六國天域,那可就丢人咯!
曉秋雪銀牙直咬,那些人嘲諷的聲音還環繞在耳邊,聽起來分外的刺耳。曉秋雪最聽不得的就是這樣的聲音,旁人的諷刺比她出去打一架都要難受。
白無涯微微撇了撇曉秋雪,察覺到了曉秋雪心中的難受,無奈的搖搖頭。他站了出來,對着他們對面那一片山坡上的人冷聲道:“我們怎麼來,管你們什麼事兒?”
“呵呵,敢對我們尚丹國的人這般說話,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那幾位穿着丹袍的修士冷嘲熱諷道,目光中還有一抹高傲。
身為丹師,還是尚丹國的代表者,他們可以說是六國中的上流人物了。他們每一個人都具有很大的影響力,所以平日裡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少有人敢這樣直接質問的。
在他們看來,這是對丹術最大的侮辱!
那些丹師的守護者們也露出不善之意,其中有幾位元嬰巅峰的強者,更是臉上帶笑。
平日裡他們的實力遠不如神嬰修士,可是在元嬰樹的覆蓋範圍之内,他們卻是與神嬰修士同級别的存在。所以面對曉秋雪身後那兩位神嬰護道者的時候,他們并不擔心。
如果曉秋雪他們真的和丹師們發生矛盾,他們不僅讓丹師們欠下人情,還可以揚名立萬。所以,他們倒是希望白無涯他們和尚丹國這些人發生矛盾。
“他們并不屬于任何古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開口了。那人白無涯熟悉,正是幾天前分别的微靈國皇子微鹿山。此刻微鹿山已經和微靈國的大部隊會合,率領微靈國的大部隊。
微鹿山也是幾天前才知道六國戰場上的近況,原來六國的決策層們已經止戈,所有的頂級戰力,都來到了元嬰樹前。
“不屬于任何古國?莫非是散修?”
此地的所有修士都心頭一動,露出笑意。
“這幾位前幾天在我們微靈國待過,不過卻隻是借道,并非是我們微靈國修士。”微鹿山面帶笑意,看着白無涯與曉秋雪等人。
這番解釋,讓所有人都面色觸動,有人哈哈大笑:“原來如此。”
那幾位尚丹國的丹師也笑了:“呵呵,一群散修也敢和我們高貴的丹師犟嘴,簡直不知死活。”
“待會兒進了元嬰樹秘境,你們可要為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那些尚丹國的丹師譏笑道。如果白無涯他們全部都是結丹巅峰的話,這些丹師倒是懶得為了這點小事計較,然而曉秋雪身旁跟着的兩位卻是兩位神嬰修士,而且并非是三大上國的修士,他們便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抹想要踩壓的心思。
一想到将會踩幾位神嬰修士,這些丹師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快感。
“這群家夥真是蠢貨!”
曉秋雪咬牙,怒目而視,她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挑釁?居然有人想要踩他們,以她的心高氣傲,怎麼會能咽下這口氣?
“你們兩個可要記住這些人的嘴臉,待會兒給我好好收拾他們!”
曉秋雪對着身旁那兩位護道者道。
那兩位護道者聞言,無奈點頭,這位小姑奶奶都這麼說了,他們能不照做麼?
“這個微鹿山,倒是挺陰險的。”
白無涯依靠在一塊巨石下,瞄了一眼微鹿山,此刻的微鹿山嘴角帶笑,不懷好意。
微鹿山先前主動開口,表面上看起來隻不過是一句正經的解釋的話,實際上卻暗藏殺機,因為有了微鹿山的那句話,所以才使得那些丹師們對他們肆無忌憚了。
微鹿山居心叵測,不可謂不兇狠!
他們初來乍到,卻平白無故的招惹到了那一群丹師,這可謂是飛來橫禍了。
“恩,先前還沒看出來此人如此歹毒,是一個笑裡藏刀的人。”
那兩位黑袍護道者也沉聲道,對微鹿山沒什麼好感。
那種大山大惡的人不可怕,這種笑裡藏刀的人才可怕。因為很多人都會被這些人的表面所蒙騙。微鹿山在将白無涯他們推到風口浪尖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濃郁的笑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