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楚璃不出意外地變回了人形，把身旁剛起床想觀摩一下狐狸睡覺模樣的龍且給吓了一跳。
“真黑。”龍且撇過臉去，默默在心裡念了一句，翻了個身沒看她了。
昨夜楚璃是睡在龍且創生的，龍且倒是被她給趕得去睡地鋪了。龍且自幼便喜歡看山精鬼怪的書籍，這下見識到了真的狐妖，哪有不哄着的道理？因而一向驕橫的龍且還真的聽了她的話，乖乖去睡地鋪了。
楚璃慢悠悠撐了個懶腰，坐在床上輕輕踢了地上的龍且一腳，好奇道：“你怎麼不去練兵？你們不是每天都要練兵的麼？”
龍且攏了攏被子，将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并未搭理楚璃。今年冬天來的迅猛，窗花處都結滿了碎冰，這麼冷，他幹嘛要跑去練兵？
楚璃見龍且不理自己，她倒是來勁了，從床上跳了下來，一下就按住龍且的肩膀，繼續問道：“你這不是在違背自己的使命麼？”
高智能NPC還能反抗程序裡寫的命令麼？這倒是有意思，前段時間看報道說阿爾法狗打敗了李世石這個圍棋第一人，可跟這遊戲裡的NPC比，這算什麼？《楚漢》裡的龍且還能鬧脾氣，偷懶甚至需要找人聊天呢！
楚璃隻覺得稀奇，拉了龍且的被子半天，想把他給弄起來。龍且手勁也挺大，扯住被子抱住頭就是不出來，楚璃抓住被子整個人向後仰去想以自己的體重做輔助都不行。
“你要幹嘛呀？大哥去練兵就好了，我去幹嘛？”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仿佛被欺負的小獸，聲音裡帶了些許不滿和氣悶。
楚璃拉不出他，隻好妥協，盤腿在他旁邊坐下，問道：“聽說秦國勢力越來越強，為什麼楚國一點也不緊張？”
就算他們隻是遊戲裡寫的一串數據，那也該被輸入了憂患意識什麼的吧？她怎麼覺得，這一路升級過來，七國其樂融融，打仗的氣氛不是很強呢？
龍且把頭從被子裡伸了出來，睡眼惺忪的他發髻還有點亂，稚嫩的臉龐上還有些微的小胡子，他看了一眼楚璃，猶豫了一下這才講了出來：“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和大哥聊天的時候，會覺得除了我們少數幾個人，更多的是……怎麼說呢，你們妖怪能控制一些死物對吧？我們覺得那些小兵就是類似被妖術控制的死物！”
“書上所記載的曆史，我們長輩所争的土地，經常給我們一種荒誕的感覺。這個感覺從你們異世人逐漸強大之後就更加強烈了，我發現你們異世人跟我們更像，更像活的人。偶爾，我覺得這仗打的，就像過家家似的。而且大哥說，我們跟你們異世人，才……”說到最後一句，龍且突然住了嘴，打量着楚璃的神色，見對方面色沒什麼反應這才安下心來，未免說漏嘴了又心虛地催促道：“快走快走，煉你的丹去！”
“行行行，再見。”楚璃不與他争辯，坐起來穿鞋。
“什麼？”龍且不明白。
“哦，我是說，後會有期！”楚璃轉頭對龍且抱拳，燦然一笑。
龍且扁扁嘴，這張臉再看多少遍還是會被吓到啊，他轉過身，把頭蒙進被子裡，繼續睡。
楚璃站了起來，走出門之前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地鋪上的人，臉上布滿疑惑。
楚璃推門出去，兩側守候的士兵并沒有太大的反應，機械地站在原地等待龍且的命令。她越想越覺得奇怪，走出校衛場後給但慕之發了個消息。
“慕之，在麼？”
“嗯，怎麼了？”但慕之的消息很快就回過來了，似乎已經從頹廢狀态恢複過來了。
“我發現有些NPC智能很高，他們甚至需要和人聊天，會覺得遊戲不真實，诶你說，會不會有些喪心病狂的科學家把真人給導進遊戲，給他們強行催眠，灌輸了錯誤的記憶？”楚璃的想法看似腦洞大開，卻是她一直以來的懷疑。
“把真人催眠做成遊戲NPC，比直接做個高智能NPC，更難吧？”對方好久才再次回消息，楚璃的提問，讓他汗顔。她也太能亂想了，哪有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我們前幾個月才聽說了人工智能有了新的進展，最近也才有阿爾法狗的消息，怎麼這個榮耀集團，能做出這麼跨時代的産品？多跳躍啊，我本來以為在這個大家還在用微信的年代，全息遊戲是可望不可即的呢！”
“很多研究早就出了結果，隻是你不清楚而已。我倒是覺得，榮耀集團在這方面發展地蠻好的，出現幾個高智能有自主意識的AI也不奇怪。”
“那你說，為什麼隻有咱們華夏服呢？要我說啊，高智能AI根本沒有研究出來，他們為了牟利抓了真人做餌。你想啊，遊戲投放到國外那些外國人肯定要審查的，他們為了掩蓋這個秘密肯定不會把遊戲發展出去！”楚璃越說越是堅定自己的觀點，到最後她的後背都涼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龍且豈不是……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米國服，歐洲服，非洲服，甚至其他幾個小區域的，都快要開服了。這段時間之所以在華夏最先開服，完全是因為榮耀集團要試驗遊戲能承載的人數啊。”但慕之很無奈，這家夥到底是經曆什麼了，陰謀論這麼多。
“什麼？！”這怎麼可能？她想了這麼久才想出來的唯一可能性，結果這破遊戲還真要去國外開新服了？
“官方那邊的最新消息，好像聖誕節的時候就統一開服了。”
“可這遊戲不是叫《楚漢》麼？他們也用楚漢争霸作為遊戲背景嗎？”
“那當然不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曆史，榮耀集團按照他們各自區域的曆史，做了不同的遊戲背景和遊戲劇情。”
“瞎說。”
“？？？”
“米國哪有曆史？”
“學姐，你狹隘了啊。”但慕之收到楚璃的消息，輕笑一聲給她回了消息。
一旁的瘦猴嗑着瓜子，斜眼看着傻笑着的但慕之，白眼不知翻到哪裡去了。真沒意思，一個兩個地都在撩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