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輕輕拍着翹兒的背,笑着說道:“好了,别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
翹兒聽璎珞這麼說,這才将一張滿是涕淚的小臉擡起來,她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姑娘,不是說進宮用膳一日就回來嘛,可為什麼一連四日哪裡都沒有你的消息。我去謝府找謝公子,讓他去宮裡找淑妃娘娘要人,可是謝公子回來說你早已出宮,根本不在宮裡!姑娘,你到底去哪裡了?這幾日有沒有餓着凍着?有沒有人欺負你……”。
璎珞輕輕笑了,語氣柔和道:“這幾日的确發生了很多事,等我回去再說與你聽。”說罷,璎珞轉過身望着蕭沅昊,目光清澈如水,語氣十分堅定說道:“今日多謝王爺慷慨相救,璎兒感激不盡,日後如果有機會,我自當報答。至于青珊,終究是我連累了她,還請王爺幫我帶一句話,不管她日後會如何待我,她都是我此生最珍視的朋友。”
蕭沅昊望着璎珞,點了點頭,道:“我會将話帶于青珊,不過,我更希望你當面去跟她說。”
“嗯,我會的。”璎珞鄭重道。
蕭沅昊的眸色微微一沉,說道:“時辰不早了,本王也該回去處理那件棘手的事情了。”
“璎兒恭送王爺”,璎珞微微含笑。
蕭沅昊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夜飒身邊,然後翻身上馬。就在要出發之時,蕭沅昊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璎珞,似想說什麼,終究沒有張口。隻是喊了一聲“駕”,便帶着一隊人馬飛快的消失于夜色之間。
見蕭沅昊已走遠,璎珞與府内一衆下人也轉身進了大門,不一會就聽得門内咔嗒一聲,落了栓。
大街上一片寂靜,除了雪花落在地面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公子,我們要不要……?”邱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謝衡之望着已經緊緊閉上的甄府大門,語氣淡淡的說道:“不用了。對了,叫他們都回來吧,就說任務已結束。”謝衡之神色好像十分平靜,可邱安明明從他溫潤的眼眸裡,看到了失落和哀傷。
其實謝衡之這幾日一直不停的在派人四處尋訪璎珞的下落,但是卻不知為何,一個大活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哪裡都沒有她的蹤迹。好不容易打探到今晚月影門好像要展開一場營救行動,他敏感的察覺到這場行動應該會與璎珞有關,所以便命暗衛跟在後面,用來做為突發事件的暗中增援。
不過,幸好,今晚的行動十分迅速而且完美,月影門的能力的确是實至名歸無需質疑。就在他匆匆趕來,想要見上她一面,問問她這幾日可受過什麼委屈,最重要的是,他想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說起來,謝淑妃之所以會請璎珞進宮叙話,多半也是一場因月晞公主和自己的原因而生出的“鴻門宴”,她若不是要進宮赴約,便不會被人有機可乘,說起來,自己也是這場無妄之災的源頭之一。
思及此,謝衡之不由的苦笑出聲。
而剛才蕭沅昊的出現,謝衡之看在眼裡,心裡的确湧出了一絲酸澀。那一刻,他真想沖出去,站在璎珞的面前,親口告訴她,這幾日他沒有一刻是不擔心不緊張的,他想告訴她,他也同樣的在費盡心力找尋她的下落,隻不過還是慢了一小步。
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這幾日璎珞她一定受了許多苦,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反而給她徒添困擾。
“隻要你平安回來就好”,謝衡之看着甄府的大門,凄然一笑說道。
從甄府回去的路上,謝衡之凝眉思忖了許久。
他終于想明白了,有些事不是自己逃避就可以當作它不存在,一直以來,反而是自己的優柔寡斷傷害了身邊親近的人。經此一事,有些态度也是他該表明的時候了。
月晞表妹,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誰會比我更希望你能嫁給一個真心愛你疼你的男子。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妹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至于璎兒,不管她最後屬意的人是誰,隻要那人同樣是十分真心,我都會尊重她的決定。
這一夜,樂活山莊各方人馬聚集現身,而昭王府的書房裡同樣徹夜燈火通明,空氣中流動的是陰謀的味道。
就在幾個時辰前,安堯通過四處布置的眼線得到了一個消息。
據探子報,今夜的錦熹王府外人影頻頻閃動,幾乎可以确定,這些人均是月影門内的高手,更令人意外的是,蕭沅昊竟然也親自出馬,看來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行動。
而謝府也一反往日的淡泊,一向不問世事的謝衡之接連幾日都在派人四處秘密搜索,今夜,更是直接偷偷跟在月影門的後面,意圖做些什麼。安堯細細分析下來,發現這一切的反常似乎都在圍繞着甄璎兒的失蹤而發生。
沒人知道當日甄璎兒出了昭陽宮後發生了什麼,可她就是那麼不見了,好像人間蒸發一般,偌大的皇宮若是說想藏個人倒也能藏的下,可是,想不被人發現的話,那就難了。
對于蕭天銘來說,璎珞失蹤的消息他在一早得知時,同樣是擔憂不止欲參與到尋訪的隊伍中。可是,在經過安堯缜密的分析後,這個念頭他很快便打消了。
“甄璎兒失蹤的地方不是尋常的茶肆酒館,那可是守衛森嚴的皇宮禁苑,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和膽量能在宮中将一個大活人神鬼不覺的處理掉,想來定不是泛泛之輩。說起來,這甄璎兒來京都不過寥寥數月,我們那位不可一世的長公主就被拉下了馬,殿下您說,這是巧合還是天意?聽說,我們的貴妃娘娘可是早就将這筆帳算在了那個丫頭的身上,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再說甄璎兒是昭陽宮的客人,又是在昭陽宮外失蹤,謝家人也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既然如此,王爺何不隔岸觀火,作壁上觀呢?等到他們雙方兩敗俱傷,正是王爺坐收漁翁之利的大好時機!”安堯如是說道。
蕭天銘動心了,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的宏圖大業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無足輕重的微塵,固然他心中對甄璎兒有幾分愛意,但在這個時候他也隻能說一聲抱歉,希望她的運氣能好一些。
“逸王,呵”,蕭天銘冷笑一聲,神色中是一絲淡漠的嘲諷:“這個整天隻知道沉溺美色不學無術的草包,仗着鎮國候和淩貴妃在背後撐腰,竟然也敢肖想那個位子!真是癡人說夢!”
說起來,這次可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一個重重打擊淩貴妃和鎮國侯府的機會。蕭天銳,把你的保護傘連根拔起,我看你還拿什麼跟本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