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妃被下了大牢,麻藥的成分漸漸失效,臉上傳來鑽心蝕骨的痛折磨的她哀嚎連連痛不欲生。
夜風習習,璎珞站在廊下望着皇宮的風向一動一動,她的臉上帶着一種奇異的笑容,似笑又非笑。阮琳琅,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這種滋味我可是最清楚不過的,現在終于輪到你來品嘗一二了。你說,今晚你的主子會不會讓你見到明日的太陽呢?
瑤華宮裡,一向沉靜溫柔的上官德妃柳眉緊簇,目光陰沉。今天在禦花園,蕭沅昊口中所說的異能之士,上官德妃自然是最熟悉不過的。因為幫阮琳琅實現換臉之術的正是滄越國國師的大徒弟窦辛。
很早以前,窦辛就一直深深愛慕着還是滄越國公主的上官離鸢,所以對于她的請求,窦辛一向是有求必應,包括三年前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違使用秘術為阮琳琅換臉。
可是,今天蕭沅昊說窦辛已經被月影門秘密抓捕,這就證明,窦辛已經暴露,接下來事态的發展會越來越失控。
“花影,你去查探一下,窦辛是否真的在月影門?還有昭王妃那個蠢貨,盡快處理掉。”上官德妃喊來貼身婢女花影,低聲吩咐道。
花影是上官德妃的心腹,對于窦辛這個名字她自然的熟悉的,而且還是舊相識。看着德妃憂心忡忡的模樣,花影明白,窦辛和阮琳琅都必須死。
花影的武功可以算的上是高手,皇宮的天牢對她而言不過是形同虛設。沒多時,她就已經秘密潛入了阮琳琅所在的牢房外面。
阮琳琅看見有黑衣人過來,她忍住臉上的痛楚,哭喊道:“是不是娘娘要來救我?快救我出去,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花影将黑面罩摘了下來,向她抛過來一個小藥瓶,說道:“娘娘知道你的臉如今肯定劇痛難忍,所以讓我把這止痛的神藥拿給你。”
阮琳琅一聽可以止痛,便什麼都顧不上了,連忙爬過去抓起藥瓶就猛的往臉上倒。白色的藥粉瞬時就鋪滿了整張血淋淋的臉,上了藥,她的臉是不痛了,可是卻反而奇癢無比。阮琳琅一邊用指甲撓着臉,一邊聲音顫抖的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藥,為何我的臉這麼癢?”
花影的聲音冷酷無比,“你不是要止痛嘛,現在不就不痛了嗎?”
阮琳琅心中一沉,失聲尖叫道:“花影,你為何要害我?”
花影上前一步,冷冷道:“這就是你自作主張的代價,害的娘娘好好的一局棋全壞在了你的手裡!”
阮琳琅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花影,我求求你代我向娘娘求求情好不好,我真的錯了,以後我絕對會聽娘娘的話,再也不自作主張了。還有那個什麼懷月郡主,她真的有問題!在禦花園她故意對我擺出了琳琅的口型來激怒我!我真的沒看錯,她定是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花影眉頭一皺,“此話當真?”
阮琳琅拼命點頭,“千真萬确,琳琅不敢再有半句謊話!”
花影微微一笑,語氣柔和道:“這條情報也算你最後的一點價值了。”說罷,花影帶上面紗,轉身一躍,瞬間不見了身影。
阮琳琅看着花影消失的背影拼命喊叫,可卻無人應道。她絕望的靠在欄杆上,控制不住的摳撓着自己的臉頰,不,此刻已經不能叫做人的臉了,她的指甲縫裡全是紅紅的血肉,整張臉已經被摳的坑坑窪窪沒有一塊完好的皮,有的地方幾乎已經能看到肉下森森的白骨,可是,她卻感受不到疼痛,隻有癢,鑽心的癢。
第二日,皇帝接到通報,說是昭王妃昨晚在獄中暴斃,死因是臉皮摳撓太過,導緻失血過多而亡。
假王妃的事情被傳的風風雨雨,而阮荃也因此受到皇帝狠狠的一頓斥責,說他身為人父,竟然連自己的女兒是真是假都識辯不清,更遑論吏治,但念及他畢竟親女是被人殺害,所以隻罰了他在家思過一月。
至于花影,想去月影門密牢打探窦辛的蹤迹,可月影門可不是想來就來之地,他們故意将密牢的把手松懈了幾個不起眼的缺口,就等着請君入甕。在花影踏入密牢的瞬間,就被守株待兔的門者們捕了個正着。
蕭沅昊看到是花影,冷冷道:“德妃娘娘果然是心急的很。”
花影狠狠的瞪着蕭沅昊,“卑鄙!”
“花影,你不覺得這個詞來形容你的德妃娘娘才是最恰當的很嗎?”蕭沅昊起身,揮了揮手,“來人,押下去!明日,就是這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
上官德妃在宮裡一直沒有等到花影回來,便知道這回怕是出了什麼意外。她來到十二皇子的寝殿,看着蕭天宸熟睡的小臉,眼中滿是慈愛的笑容。“宸兒,母妃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啊。”
戌時,夜已經深了,皇帝披着外袍仍在燈下翻閱着奏章,寝殿門開,上官德妃端着參湯走了進來。
皇帝看是德妃,便問道:“愛妃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就寝?”
上官德妃将托盤放置在龍案上,端起碗,柔聲說道:“陛下這麼晚不也還沒睡,仍舊在操勞國事嗎?這是臣妾剛熬好的參湯,陛下喝一點好安神助眠。”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接過湯碗,笑道:“愛妃有心了。”
上官德妃面上露出喜色,“這是臣妾應該做的。”
上官德妃看着皇帝毫無防備一勺一勺的将參湯送進嘴裡,心中一陣戰栗的狂喜。這參湯并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而是能讓人陷入幻覺的迷藥,喝下此藥之人會形同傀儡,會聽從号令者的指令做任何事。
這時,***端着沏好的茶走了進來,正好看到德妃也在,便行禮問安。但是走到皇帝跟前時,卻發現皇帝有些奇怪。
“陛下,茶好了。”***輕聲說道。但是皇帝卻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仍在低頭寫着什麼。
***把茶杯放好,卻無意瞥到幾個大字,“傳位诏書”!
***心中一驚,皇帝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會寫起傳位诏書呢?“陛下……,”***接着喚道,可是皇帝不為所動,還把玉玺的朱印蓋在了诏書上面。
上官德妃滿意的點着頭,揚起一絲心滿意足的笑,“多謝陛下。”說罷,雙膝跪地,伸手接過了皇帝手中的聖旨。
拿着這份聖旨,上官德妃心中激動萬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清心殿。
這邊,***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實在是怎麼也想不通,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勁。
他走到皇帝身邊,急聲喚道:“陛下,陛下,你能聽到嗎?”可皇帝卻似乎如木偶一般,目光呆滞,一動不動,隻聽到嘴裡念叨着幾個幹巴巴的字,“朕要睡覺,朕要睡覺……。”
***以為皇帝是哪裡不舒服,便連忙攙扶着他上了床,蓋好被子。躺在床上的皇帝,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已熟睡還輕輕打起了鼾聲。
聽到這均勻的鼾聲,***心裡總算松了一口氣,心裡琢磨着,陛下可能真的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