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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本候隻想知道,你與狐蘭猗的私奔到底是真是假?

小狐妻 佛佛 2544 2024-01-31 00:59

  過了申時,逢着晌午和晚上兩餐的間歇,更因為下雨,喧嚣的聚仙樓得以暫時的安靜,廚子、跑堂、雜使夥計,皆圍在店前的一張桌子邊打盹,掌櫃的趴在櫃台上撥拉着算盤珠子。

  公輸拓帶着麒麟大步而來,甫一進門就學着跑堂的口氣喊道:“蔥油爆肚、溜肥腸、炒肝尖……”

  一幹人給他吓醒,見是他,紛紛哈腰陪笑:“侯爺這嗓門亮堂!”

  公輸拓脫下身上的油衣交給麒麟拿着,一壁挽起袖子一壁問跑堂的夥計:“怎麼樣,我這味兒夠不夠?”

  跑堂的夥計連說夠、夠,引到桌子邊,拽下肩頭的抹布擦了下桌子,又将扣在桌子上的茶碗翻過來,接着回頭喊人提壺茶,一套動作麻利如行雲流水,還道:“侯爺好久不照顧咱們小店了,掌櫃的一向惦記着您呢。”

  公輸拓眼睛瞅着門口,心不在焉的答着:“最近不得閑。”

  夥計給他倒好茶之後,又端了些茶點過來,滿臉堆笑道:“侯爺,這是掌櫃的孝敬您的。”

  公輸拓瞄了眼櫃台裡的掌櫃,微微一笑算是感謝。

  正此時突然起了雷聲,雨勢加劇,夥計忙跑過去關店門,卻差點給闖進來的兩個人撞到,打眼看其中一個認識,是公輸拓的貼身小厮金鷹,另個穿藍衫,已經濕得響透。

  公輸拓見自己要找的人帶到,起了身,指着樓上對櫃台裡的掌櫃道:“有點私事,借你這地兒解決下。”

  掌櫃的抱拳:“榮幸之至,侯爺請便。”

  夥計前面引路,公輸拓随後而上,待到了樓上進了個闊大敞亮的雅間,茶水伺候上了,夥計便識趣的下了樓。

  給金鷹帶到的那位儒生朝公輸拓抱拳施禮:“不知足下找我何事?”

  公輸拓坐在椅子上,端看他幾眼,突然飛起一腳,那儒生便射了出去,咚的撞在門上,力道之大竟把門闆撞落,然後連人帶門闆又撞在對面雅間的牆壁上,摔下時隻聽他一身慘叫。

  公輸拓手一揮,金鷹出去将那儒生拎了進來,丢在他面前。

  那儒生捂着心口,顧不得擦嘴角的血,隻問公輸拓:“素昧平生,因何打我?”

  公輸拓抓起茶杯灌了口茶水,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反問:“狐蘭猗你認識麼?”

  那儒生似乎明白了什麼,淡然一笑:“狐家二小姐,當然認識,我在其府上做了三年教書先生。”

  原來他就是顧緯天,大概猜到面前這位是安遠候,也還是問:“敢問尊姓,台甫”。

  人家給他打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他還如此态度,倒使得公輸拓對他瞬間生出些許好感,親自倒了杯茶,拿起,咚的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我是誰你應該知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所謂私奔是怎麼回事。”

  顧緯天緩緩支起身子,血從嘴角流到脖子上,他淩然一笑:“既然侯爺并不知道私奔是真是假,為何還打我?”

  公輸拓一拍桌子:“私奔是真,我該打你,一個男人,讓心愛的女人背負了這種惡名,你難道不該打麼。私奔是假,你更該打,一個男人,讓無辜的女人背負了這種惡名,難道你不該打麼。”

  顧緯天哈哈朗聲大笑:“橫豎我都是該打,坊間傳安遠候吃喝嫖賭粗人一個,今個見識過了,原來還是個善于雄辯之才。”

  坊間傳言他的事多着,公輸拓無暇理會,追問:“本候隻想知道,你與狐蘭猗的私奔到底是真是假?”

  顧緯天雙手負後,巍然道:“無可奉告。”

  公輸拓拿起茶碗,将手掌在碗沿上磨刀似的蹭來蹭去,然後放在嘴邊吹了下,獰笑:“我這一掌下去,你可就兩腳一蹬歸了西,識相的趕緊說。”

  顧緯天将腦袋一揚:“無可奉告。”

  恐吓無效,公輸拓由衷的贊佩:“是個血性漢子,不過,本候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顧緯天也不啰嗦,拔腿走了出去。

  麒麟很是納悶:“侯爺沒問出來呢。”

  公輸拓笑了:“他這樣的讀書人,更看重德行操守,若真做了,還會這樣理直氣壯麼。”

  麒麟突然睜大了眼睛:“如此,侯爺豈不是冤枉了少夫人!”

  公輸拓面色一凝,突然有點惱羞成怒的架勢,一腳踢在麒麟屁股上:“多管閑事。”

  說着離開雅間下了樓,回頭問麒麟要了塊銀子出來丢在櫃台上:“方才打壞了你的家什。”

  掌櫃連說不必。

  公輸拓已經喊夥計:“好酒好菜伺候着,另外把念奴兒叫來。”

  既然少夫人是無辜的,麒麟忽然想起另外一樁:“少夫人姐姐的事爺還管不管?人命關天啊。”

  公輸拓于門口處的一張桌子邊坐了,抓起飯前小菜,那碟花生米大嚼起來:“宜貴人不會有事,她個小小的貴人,太後真想整治她索性趕到浣洗房去,沒必要打入冷宮,太後這是高看她了,也說不定是在保護她呢。”

  麒麟不懂,連金鷹都有疑問。

  碟子裡的花生米瞬間隻剩下幾粒,公輸拓端起碟子張開大嘴,一股腦倒入口中,邊吃邊道:“楚皇後獨掌六宮,太後頤養天年,早看不慣楚皇後的處事方法,而熙貴妃孤傲不管事,其他嫔妃想管管不來,剛好有了這麼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宜貴人,太後索性用她來制衡掣肘楚皇後。”

  金鷹複問:“那又為何打入冷宮?”

  公輸拓将油乎乎的手在袖子上相互蹭了蹭:“先抑後揚喽,另外,也得讓宜貴人看看誰才是這後宮的頭面人物。”

  麒麟谄笑道:“侯爺心智,小的們無法企及,隻是這事獨少夫人獨蒙在鼓裡。”

  公輸拓抓過茶杯喝了口茶漱漱口,蓦然想起洞房花燭夜蘭猗刺殺他的事,那丫頭當時随機應變到讓他瞠目,所以不信蘭宜所做的事蘭猗一點點察覺都沒有,到底那丫頭在想什麼,不得而知。

  酒菜上來,念奴兒也來作陪,公輸拓甩開腮幫子吃了一通,雨停之時,日頭西斜,他讓金鷹去辦差事,隻帶着麒麟離開聚仙樓,将自己的馬匹讓夥計牽到後面喂上,于街上雇了輛騾車,一路颠簸就出了城。

  驿道兩旁楊柳依依,眼看日頭卡山時行至一村落,閉目養神的公輸拓突地睜開眼睛,見道旁長竹竿挑着個酒幌子,他問車夫:“這是哪個地面?”

  車夫心說你想去哪呢?總之人家給了錢自己是磨道上的驢——聽喝就是,道:“尚儒莊,萬寶樓的酒就來自這裡的魯家槽坊。”

  公輸拓點頭:“得了,就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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